鳳琉瑛立刻衝到她旁邊:“我跟你去!”
刺弧磨牙,一臉想宰了他的衝動,他還真把她當他媽了?
零零玖猶豫了一下,也走到她後面:“師父,我才疏學淺,一個人難以完成任務,只能跟您混了……”
“……”刺弧無語,半晌才甩頭,“走吧。 ”
紫律和則高興地道:“那我跟爹爹往那邊去,看誰打的獵物多!”
耶,打獵比賽耶,他最喜歡玩的遊戲之一,而且還是跟父親一隊,太棒了!
刺弧看着他那閃亮的表情,搖頭,嘆笑,這小p孩還真是無憂無慮,這麼的險境也能當玩過家家?
當下,兩支小隊分頭走開。
大半個小時後,刺弧三人扛着一大堆又肥又嫩的野兔野雞野鳥回來,樹蔭下,紫律棠父子已經回來了,紫律和一看到他們就一臉得意,雙手叉腰做仰天大笑狀:“哈哈,你們好遜啊,這麼晚纔回來,抓的都是小貓小狗,真是沒用!”
鳳琉瑛一臉狼狽和雜草,不服:“你們抓了什麼?”
紫律和得意地拍拍胸口:“兩隻土拔鼠,一隻小鹿,一隻野豬,一隻野狼。”
鳳琉瑛真是吃了一驚:“鹿豬狼?這裡有這種東西麼?”
刺弧一臉挖苦:“怎麼沒有?只是你太厲害,它們看到你全都嚇跑了而已!”
鳳琉瑛立刻拉下臉來,恨恨地瞪她。
紫律棠站起來,扛起最大的小鹿和野豬,淡淡道:“走吧,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走到前面那片山。”
紫律和也扛起其它的獵物,緊隨其後。
刺弧等幾個人也把獵物分了,平均每人拎五六隻,跟上去。
快步走了十幾分鍾後,地形忽然變了,一大片沼澤,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紫律棠停下來,一臉凝重地把肩上的獵物放下,沉聲道:“前方危險,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
鳳琉瑛東張西望:“這裡安靜得很,哪裡有什麼危險的?”
依他看,這裡比剛纔那片荒野安全多了,至少老虎大熊什麼的不會在這種溼地出沒。
紫律棠冷冷道:“這裡遍佈鱷魚,極其兇險,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否則就得成爲鱷魚的美餐!”
“鱷魚?”不僅其它幾人,連刺弧都失聲驚呼,“這裡有鱷魚?不會吧?”
這麼一大片沼澤,望不到頭,如果真的埋伏有很多鱷魚,想安全淌過這片沼澤,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紫律棠微微蹲下一條腿,眼睛直視着二三十米外的一叢草叢:“看到了嗎,那裡就潛伏着一條巨大的鱷魚,它的牙齒,可能有一把匕首這麼粗。”
幾個人看過去,一片安靜,連只小爬蟲都沒有,哪裡有鱷魚的影子?
但是,紫律棠的表情、眼神和聲音,卻令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沒有人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刺弧看不到鱷魚,卻感受到了安寧之下的危險與殺機,這片沼澤,透着死亡的氣息!
難怪涼京不守城北,不會有人願意來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
紫律棠站起來,看着臉色全變了的衆人,淡淡道:“你們安靜點,別把鱷魚羣引來了。”
他使用的是“鱷魚羣”,幾隻也許尚可應付,但幾十只、幾百只,就不是他們可以收拾得了的了!
刺弧道:“你要我們打這些獵物,就是爲了引開那些鱷魚?”
她一聽到“鱷魚”,便知道了紫律棠的想法,這確是眼下最有效的辦法之下,但僅是這樣,絕對是不夠的。
紫律棠點頭:“你們好好檢查自己的身上,別沾上血跡,引來鱷魚就不妙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三個男人趕緊檢查身體,把沾血的衣服脫下來,擦拭身上的血跡。
紫律棠則抽出大刀,砍下好幾截又粗又長的枝條,削掉上面多餘的枝葉:“我們至少需要每人一根結實的手杖。”
其他人聽不明白,但刺弧略想一下便明白了,也抽出匕首,隨他一道砍下足夠長和粗的枝條。
其他幾個人總算整理完自己的血跡,好奇地看着他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刺弧把削好的一根手杖遞給臉色一直不好看的鳳琉瑛:“好好拿着這根樹枝,如果有鱷魚襲擊你,你就把樹枝的這一端插進鱷魚的嘴裡,插得狠一點,別讓它的嘴有餘力咬你。”
這根樹枝的一端,長着許多小分叉,看起來像一把木叉子,如果把它插進鱷魚的嘴裡,鱷魚的嘴基本上是沒空再去咬人了。
鳳琉瑛想了想,抓緊木叉:“快快,多弄幾根。”
刺弧淡淡道:“你自己的命,你自己保護,我不是你媽,保不了你一生平安。記得把尖端削得銳利一點。”
鳳琉瑛的俊臉拉得老長,半晌後把手中那根木叉一丟,也抽出刀來去砍樹枝,哼,他要多弄幾根,來一隻插一隻,怕了這些畜生不成?
其他人聽後也趕緊有樣學樣。
半個小時後,幾個人終於準備好了十幾根堅硬結實的木叉子。
各人拿好後,紫律棠淡淡道:“咱們準備出發。”
說罷,他抽出匕首,往小鹿的的腹部劃了一刀,然後提起小鹿,往遠處拋去,然後如法炮製,將一隻只的獵物劃出血來,一一往遠處拋去。
衆人都摒住呼吸,觀察着眼前的沼澤:這裡,真的很多危險的鱷魚嗎?
只過了幾分鐘,眼前的安寧,便被徹底打破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動物爬行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從眼前的沼澤地裡傳出來,衆人猛然睜大眼睛,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紫律棠說的沒錯,這片沼澤裡潛伏着很多鱷魚,大概是嗅到了血腥味和肉味,一隻只從隱身的草叢裡和水窪裡爬出來,往那些獵物行去。
乍一眼看去,至少有好幾十只,而更前方的沼澤裡呢,又會埋藏有多少?
那些獵物離他們至少十幾米遠,鱷魚被引開後,他們眼前的路,目前看來是安全的。
紫律棠一手拎着好幾只野兔,一手拿着木叉,踏上沼澤裡露出來的地面:“上路了,所有人跟好,別掉隊,別出聲!”
一行人以極好的速度,在沼澤間穿梭。
每走幾十米,紫律棠就丟出一隻獵物,待前方的鱷魚冒出來後,才選擇路線前進。
他走得十分小心,長長的手杖在前面探路,有時會冷不丁戳到又厚又硬的鱷魚殼,那鱷魚啊,張着獠牙猙獰的血盆大口衝過來,真是嚇死人了。
不過鱷魚的爬行速度在紫律棠這種高手的眼裡實在慢得不像樣,他只是冷靜、敏捷、準確地將手中那枝被削得異常尖銳的木叉往鱷魚嘴裡狠狠一插,狠狠一轉,再用力抽回,那鱷魚的嘴,基本上就廢了。
刺弧的表現,完全不比紫律棠遜色。
她直接將銳利的匕首纏在木叉上,左右各一把木叉,一路行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出手。
凡是看到那些悄悄靠過來想偷襲的鱷魚,她振臂一刺,沒有一招落空地刺進鱷魚的眼睛裡,而且刺得很深很狠,匕首抽出來時,帶出來血跡四濺,那乾淨利落、冷酷犀利的手法,令一衆男人驚歎不已:果然是好厲害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其實真的超安心!
靠着這兩個頂尖高手的護送,一行五人有驚無險地穿越這片沼澤。
他們以爲不會有追兵追到這裡,但在離他們大概一里開外的地方,正有一個比毒蛇、鱷魚更危險的人物慢慢朝他們靠近。
他藍衣飄飄,長身玉立,英挺不凡,手中握着的那把閃着紫光的寶劍,可謂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什麼毒蛇猛獸在這把劍的面前,不堪一擊,加上沒有實力弱小的同伴拖累,他很輕鬆地跟在紫律棠一行後面。
沒錯,他就是獲得“天下第一高手”稱號的獨孤七夜。
如同紫律棠所料,他昨夜行刺失敗後成功脫身,凌晨時聽到那些士兵沒有發現紫律棠的蹤影,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紫律棠,便寫了一封書信傳人交給東籬殊理,告訴他行刺其的“刺棠”便是律國皇帝紫律棠,紫律棠身邊跟着的那個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
東籬殊理收到這封信後,如同他所料的一般,整個涼京瞬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無數的士兵、大內高手源源涌上街頭,開始了地毯式的搜捕,所有城門更是徹底封閉,沒有皇帝的手諭根本不能可城。
他相信,在如此嚴密的封鎖和搜捕之中,紫律棠絕對飛不出涼京,但他也相信,一代傳奇帝王紫律棠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另想辦法。
他對紫律棠的功績很是熟悉,但並不那麼瞭解紫律棠的爲人,無法預測紫律棠會採取什麼行動,但是,早有一個人給他指明瞭方向——那個人就是鳳點星!
前幾天晚上跟鳳點星見面時,鳳點星就意味深長地告訴他:“西不成,則北上。”
當時他還不太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但昨夜紫律棠成功甩掉朝廷的追兵後,他仔細思索鳳點星的話,突然了悟:紫律棠知道用常規手段逃不出涼京,很可能會採取北上繞道的極端冒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