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弧淡淡道:“不管是人還是動物,能夠跟蹤我們卻不被我們抓到的,都很不得了,但他們一路上卻沒有對我們採取行動,應該是另有打算,我們會走到這裡,也許真的是人爲的結果。 要不然,所有人都說這雪山危險,但咱們爲何到現在都沒遇到任何危險?你們不覺得不正常嗎?”
三個小的都點點頭。
鳳琉瑛慌張起來:“那我們趕緊回去!趕緊掉頭回去,千萬不能再前進了!”
刺弧脣角一勾:“對方把咱們引到這裡,又怎麼會輕易讓咱們返回去?如果咱們真的返回去,說不定就會遇到各種危險了,你想冒這個險嗎?”
鳳琉瑛白着臉:“……”
他不想冒這個險,但他也不想中了別人的圈套,想想,如果這雪山中真的住有人,而這些人又想熱情地歡迎他們來作客的話,會搞這麼多花樣?鬼鬼祟祟,暗中行事,怎麼想都不會是好事……
紫律和倒是不那麼慌張和害怕,問道:“爹爹,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全力將那些跟蹤我們的人揪出來?”
紫律棠淡淡道:“沒這個必要,既然有人大費周章地請我們做客,我們就大大方方地去好了!”
鳳琉瑛跌坐在地上,喃喃:“明知對方不懷好意,咱們竟然還要去送死……”
紫律棠道:“都走到這裡了,咱們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不如去查個明白,看個究竟,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是不……”
鳳琉瑛抽起鼻子來:“我不想死,糊塗的死不要,明白的死也不要……”
刺弧居然笑得有幾分開心了,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親切:“騷年,你放心吧,就算我們全死了,你也不會死的,你老豆可是神算哎,又這麼疼你,知道你要死的話算不來救你?”
是哦,他怎麼忘了他老爹說過的話?他老爹不是說他只要吃得起苦,將來必成大器嗎?而且,老爹從來沒說過他會英年早逝哦!鳳琉瑛眼睛立刻亮了,原地滿血滿狀態地爬起來,精神抖擻地道:“那咱們就去吧!”
紫律和和零零玖知道他的想法,都露出鄙視的眼神:他還真現實啊,就不考慮他們這些跟他出生入死,救過他無數次的人?真不愧是從小錦衣玉食、衆星捧月長大的皇族,就只會考慮自己……
紫律棠道:“這麼晚了,不管怎麼趕路也到不了那裡,咱們就是在山腳下吃好睡好,明天再走好了。說不定——”
他脣邊泛起嘲弄的笑意:“說不定今晚是咱們的最後一頓晚餐了!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極了!”
他縱聲大笑着,悠然地走下山來,笑聲在山間迴盪,震人耳膜。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啊?而且還笑得這麼痛快?幾個小男人都在心裡暗暗想着,也下山來。
到山腳下時,天色微微地暗了,幾個人升火,大吃大喝。
知道在見到神秘的“對方”之前,自己肯定是安全的以後,衆人都暫時安心,連值夜都不要了,一覺就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行人沿着昨天傍晚看到的炊煙的方向行去。
從凌晨一直行到午時,一座比其它山峰都更爲雄偉巍峨的平頂山峰,出現他們的眼前,衆人仰頭看着這座平生所見最爲雄偉的山峰,驚歎不已。
紫律棠道:“就是這裡了,咱們上去吧。”
零零玖問道:“老爺,這裡這麼多山峰,您怎麼就認定是這一座了?”
紫律棠道:“你看這裡的山,山頂都覆有白雪,只有這一座山的山頂沒有雪,如果要住人,只可能是這一座。而且你看那裡,不是隱隱有臺階般和延伸上去的凹點和繩索麼?”
“有麼?”零零玖跑過去,在山腳下被灌木叢覆蓋的地方搜索了半晌,驚歎地道,“老爺您真是料事如神!這裡果然有一根很粗的繩子,是人作的繩子,這山壁上也鑿着一些可以放腳的凹坑,果然是有人住在山頂上!”
紫律棠淡笑,仰天打量這座山峰:“咱們現在開始爬山,順利的話,兩個時辰左右就可以到達山頂。”
刺弧摩了摩掌,嘿嘿兩聲:“我喜歡爬山,這次由我來打頭陣吧。”
說罷,她率先走到繩索那裡,抓起繩索甩了甩,喝,好大一根繩子,握起來粗細剛好合適,繩索外面不知包了什麼材質,有點像橡膠,不扎手,不滑手,有點柔軟度,估計已經用了很長時間,耐用度和抗腐蝕性應該很強,否則按這山的高度,不可能經常更換繩索。
這山上的人應該在山上住了很長時間,否則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地弄出這攀天的繩索和凹坑。
山頂洞人?她忽然想到這個詞,忍不住吃吃笑起來,掏出手套戴上,一手抓住繩索,一手握着匕首,像只猿猴一樣快手快腳地爬上去,轉眼間就上升了好幾米。
鳳琉瑛一看到這山高到他脖子後仰得幾乎要往後摔的程度,一張俊臉,已經皺着一團,現在看到又要爬山,更是苦成了黃連臉,正在打主意着要不要說服零零玖和紫律和留下來陪他呆在山底,但看到刺弧已經爬了上去,他想都不想就衝過去,抓住繩索:“接下來到我。”
紫律棠本想隨後上去,但被他搶了先,只好對兒子道:“和兒,你過一刻鐘再跟父親一起上去。”
直覺告訴他,恐怕“對方”的目標是他,否則,何必要故意引他到這裡來?“對方”不是普通人,要對待一般的路人,完全可以採取更直接高效的方式,無需使用這麼浪費時間的方式。再說了,他們五個人中,也就他最有“價值”,其他幾個人對外界來說根本默默無聞,不衝着他,還能衝着誰?
就算真是野人抓妻捉婿,也可以跳出來扛起就走,對方一直沒有跟他們正面接觸,估計也是知道他們的本事,不敢輕舉妄動。
他真是奇了,在這遙遠蠻荒的地方,居然有人要對付他?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