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刺弧、紫律棠、紫律和、鳳琉瑛起身,跟在他們後面,出去。
進了族長的屋子,獨孤五月一家三口端坐正前方,冷冷地看着他們。
“坐下吧。”獨孤五月的聲音冷冷地,特別盯着刺弧,“你坐這邊來。”
看來是要找她算賬了!刺弧嘆氣,在她身邊坐下,“族長有何指教?”
獨孤五月一雙透着滄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似乎有種看透一切的力量。
好犀利的眼神!刺弧在心裡驚歎,這個女人至少過了50歲,不論是身材、皮膚還是舉止,都刻着這個年紀特有的痕跡,唯有眼神,不僅沒有老去,反而像被反覆使用和磨礪的刀鋒,閃爍着與歲月成反比的鋒利。
不管是與紫律棠相比,還是與鳳點星相比,這個族長的眼神和氣勢,都絕不會輸的!
打量刺弧半晌後,獨孤五月冷冷地道:“昨天的祭祀是你破壞的?”
刺弧有點尷尬地點頭:“呵呵,是的,不好意思了……”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消化,獨孤五月看來冷靜了許多:“這是你的主意,還是紫家皇帝指使你的?”
刺弧乾笑:“主要還是我自己想到的。”
在她沉睡期間,紫律棠肯定也動了手腳,這個男人,怎麼會讓自己輕易被弄死?她會那麼及時地醒來,說不定就是他暗中動了手腳的結果,不過,她沒必要去追究這些,都是同甘共苦的小夥伴,她絕對不能看他們就這樣掛掉是不?
獨孤五月冷笑:“你還真是個人才。”
刺弧拱拱手:“多謝誇獎,跟夫人相比,我實在一般得很。”
獨孤五月哼了哼:“我聽七夜說,你跟一個叫伊帕兒的女人兩身一體?”
刺弧有點不好意思:“呵呵,讓你聽到這麼奇怪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奇怪是奇怪,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算不得什麼驚人的事!”獨孤五月淡淡地,“我族祖宗幽月族長施下的詛咒,150年來不也一直籠罩着紫家的皇宮麼?除非紫家無人稱帝,否則,這詛咒生生世世不消除!”
刺弧衝她翹起大拇指:“夫人不愧見多識廣,身懷奇術,能如此坦然地接受這樣的現實。”
獨孤五月並未受到她這番馬屁的影響,問她:“你到底是何人?爲何與那個姓伊的女子合爲一體?”
刺弧笑道:“夫人爲何想知道我的事情?”
獨孤五月有幾分恨恨的:“我聽七夜說了你的事情,如果沒有你一路上幫着這姓紫的,這姓紫的怎麼會躲過一場又一場的劫難?昨天的事,也是如此,不把你這個障礙掃除,還不知你會壞我多少好事!”
刺弧道:“原來如此,不過,夫人,我也要向你澄清一下,我是幫了這姓紫的不少忙,不過這姓紫的也算對我有過一點恩情,我們還有共同的利益,我會幫他,一小部分是出於恩情,大部分是出於共同的利益考慮。”
獨孤五月似乎不太相信:“你爲他做這麼多,難道不是看上這個男人的緣故?”
刺弧臉龐微微有那麼一點點發燒,就淡淡的一點點而已,表情的尷尬倒是很明顯的:“這個……夫人你想太多了,我並非這個時代的人,無法和這具身體的本尊伊姑娘共存於這個世界,將來我總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這個男人的男人,呵呵,我敬謝不收。”
“不能共存?回到自己的世界?”獨孤五月頗有幾分玩味,“這是誰說的?你怎麼知道不能共存?”
刺弧看了看身邊正在吃點心的鳳琉瑛:“他的老爹鳳點星說的,夫人一定知道鳳點星是誰,不用我解釋了。”
聽到這個響動九州的名字,獨孤五月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那個號稱能看透天機的男人麼?可惜我沒見過他,要不然我倒要請他算算獨孤一族與紫氏一族的死戰,誰生誰亡了!”
刺弧忍不住笑道:“如果夫人相信本族一定會報得了仇,還需要找人來算嗎?”
獨孤五月眼角跳了跳,眼中閃過怒氣,猛然拍桌子:“放肆!階下囚也敢取笑我?我就算不殺你,也有無數的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刺弧趕緊收住笑容:“夫人別生氣,我對夫人一見如故,實在無法把夫人當成對手,說話便隨意了點,但絕對沒有惡意,夫人請勿介意。”
獨孤五月冷笑:“一見如故?你對我有什麼可如故的!”
刺弧道:“不瞞夫人說,我來的世界是一個非常開明和開放的世界,那裡男女平等,女子也如男子一般要去讀書工作,自力更生,所以,那裡有很多能幹的女子,如夫人一般,我看到夫人,就覺得親切,實在怕不起來,請夫人勿見怪。”
“原來如此。”獨孤五月淡淡道,“難怪你與世間的女子大不一樣,什麼都敢做,還頗有手段。我問你——”
她一雙眼睛直視刺弧眼底深處:“如果我能讓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你要如何謝我?”
這話一出,語驚四座,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她們兩個,連鳳琉瑛抓着點心的手都停在空中。
刺弧也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獨孤五月道:“我族具有強大的巫術,利用這種力量劈開通往異界的通道,讓你回到原先的世界,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能媲美鳳點星的占卜術的神秘力量!刺弧沉吟一會,肅起臉,盯着她:“你想要我怎麼回報你?”
獨孤五月道:“我要你保證,從現在開始絕不再幫紫家人一分一毫!”
所有人的目光,都炯炯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刺弧沒有避開獨孤五月的目光,與她對視,良久不說話。
獨孤五月等了一陣,問道:“這個問題,需要想這麼久麼?”
刺弧一字一頓地道:“恕我拒絕!”
衆人又是一驚。
紫律棠總是讓人看不出情緒的沉着冷靜的臉上,也微微動了容,眼裡,閃過的是一抹幾乎不會出現在他這種男人身上的暖流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