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冉摸了摸腰間,好像缺了一塊什麼東西,“小桃,我玉牌呢?”
“您不是一直戴在身上嗎?”小桃應聲,左右打量着蘇穆冉尋起玉牌來。
“是一直戴在身上的啊,怎麼就不見了呢?”
小璃瞅着忙亂的兩人,出聲道,“是不是剛纔換衣衫的時候落在房間裡了?”
“這可是殿下給王妃的定情信物,王妃日日都帶着的,這今日若是被人看見王妃沒帶在身上,少不得又要說些閒話。”
“哎呀,這可怎麼是好,咱這馬上就要出發了,今日這詩會可是裕家二爺主辦的,他夫人那長舌婦的勁頭,咱們可是萬萬遲不得啊。”
小桃,小璃兩人一唱一和的,將王妃出門忘帶玉牌一事鬧得人盡皆知。蘇穆冉來回瞅着身邊的幾個人,算了,教她們回去拿也是浪費時間,再不出發可就來不及了。
“劉伶——”
一隊婢子正巧從幾人身側經過,蘇穆冉叫住領頭之人。劉伶方纔也聽到了她們的動靜,她徑直小跑過去,等着吩咐。
“王妃,婢子在。”
“你去我房裡找找殿下的玉牌,然後找一個小廝直接送到裕府等我,快點兒。”
“是,王妃。”
說罷,蘇穆冉一行人便急匆匆的上車走了。
劉伶也不敢耽擱,領了吩咐就匆匆的往木岫軒去了。
“跟上去看看。”一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婆子,慫恿着向一小婢子使眼色。她連忙應了聲,跟着劉伶去了木岫軒。
“兩位姐姐,我是來替王妃拿東西的,煩請通融通融給開下門。”守門的兩人打眼瞅了她幾眼,問道,“王妃讓你來拿什麼東西?”
“回姐姐,王妃有一殿下賜的玉牌忘了帶,去詩會趕得及,特命婢子來取,讓小廝快馬送去。”
“你進去吧。”
蘇穆冉屋內極爲整潔,稍稍一動便有翻過的痕跡,劉伶也不敢多翻,只在牀榻附近翻找了兩下,隨後在搭衣服的架子後面找到了玉牌。
這就是鄺王爺號令手下府兵和親信,見牌如見人的那個玉牌,若是……
劉伶掏出懷中一塊與手上這塊玉牌一模一樣的出來,這兩塊不僅看上去一模一樣,連手感、重量也相差無幾。若是偷換了過去,他們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此後不論鄺王是否有越矩之行,都被他們拿捏了這一個把柄,那些府兵,隨時都可以棄他而去。
悄悄貓在窗角的跟蹤的小婢子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心下不禁竊喜,這下可算抓到這個劉伶的把柄了,看她這次還能不能逃過去。
鷸蚌相持之時,漁翁在後,坐收其利。
“王妃,裕府到了。”
蘇穆冉幾人剛一下車,便有一王府的小廝迎上來將玉牌送給她,他是王府的老門房了,蘇穆冉認得他。
“劉伶確實聰明,”小璃將名帖遞給守門的小廝,沒來由的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王妃何出此言?”
“看她找的跑腿的人就知道了。如果是你們是今天的劉伶,你們會找誰來送這個玉牌?”蘇穆冉仔細的將在腰間玉牌掛好,開口問道。
“我的話,應該會去找展侍衛,他是王爺身邊的人,辦事牢靠可信。”小桃應聲答道。
“我騎馬更快些,會自己將東西送來。”
蘇穆冉聽過兩人的回答,意料之中的點了點頭,“這就是答案。”
“人們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想到的一般都是親近的、值得託付之人,亦或是依靠自己,但劉伶卻沒有這麼做。”
“不是因爲沒有熟絡之人,而是故意避開熟人,選擇了一個在主子看來較爲放心的一個人。”
“她才入府多久,哪有熟人。王妃,您猜錯了吧。”小桃在一旁嘿嘿笑着,對她的推論並不確信。
“哎呀,”蘇穆冉造作的撩了一下頭髮,雙手環抱起來,“想不到我們的內院八卦小能手也有看不出來的一天。”
“看出什麼呀,王妃?”
“劉伶和水元不對勁兒。”
小桃捂起嘴巴,悄悄的湊近,“你看到他倆那那那個了?”
“那那那哪個呀!”蘇穆冉忽而重重地敲了她的頭,“王妃~”
“哪裡還用得着看啊,第一天我就覺出了他倆眼神不對勁。那眉目含情,暗送秋波的樣子,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
暗送秋波,有嗎,就他倆對視的那幾次就是暗送秋波了?分明連笑都沒有笑,像兩塊木頭似的,小桃和小璃都是撓頭,根本不信。
蘇穆冉且不與她兩人多言語,若誰都能看出旁人眼底的含意,那這千煞門少主豈不是誰來當都行,那攝魂術雖沒練成,可是這幾年來,蘇穆冉已經看了太多的人心,這樣的情緒感知算不上什麼。
“喲,這可是鄺王妃娘娘?”不知是誰遠遠地向她們問了一句,蘇穆冉轉過身來,只見一個胖胖的富貴女人一搖一擺的向幾人走來。
“這是裕家三爺的夫人,是城西富商沈家的女兒,名下有一座糧倉和兩個商鋪。”小桃湊近提醒道。
“下婦見過王妃娘娘。”裕三夫人向她走過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她雖爲長輩,但卻是個連誥命也沒求上的。今日沒有皇后,蘇穆冉這親王妃可就是這府中位份最高的內婦了。哪家的夫人過來拜見,她都是受得起的。
“裕三夫人安好。”蘇穆冉只頷首言道。
“王妃娘娘可是剛剛到府中?”
她點了點頭,裕三夫人樂呵呵的應道,“那就讓下婦帶着王妃去內院正廳吧,這些奴才都是些個沒腦子的,只知道引人。這府中園子用意頗多,王妃不介意的話我=下婦可以一一爲您解答。”
“那就有勞裕三夫人了,麻煩這位小廝就跟在後面走這一遭吧?”蘇穆冉特意讓那小廝跟着,對於過分熱情的人有着極強的防備心。她若是想在自家府宅給自己下絆子,自然是輕而易舉。
裕三夫人尬笑了幾聲,果然帶着蘇穆冉邊走邊參觀起了園子。這人還真是傻的實誠,奉承討好都如此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