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吩咐了風烈之後,兩個人說走就走,在靈犀大婚的前兩天離開了皇宮。
看着陌小慕熟門熟路一直撿荒蕪的地方行走,風嵐問道:“慕兒,他們不會住到大山裡吧,你怎麼把我帶到這裡?”
“嗯,他們就住在大山裡,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陌小慕賣起了關子,她相信風嵐如果看到了燕子樓的那座高山,肯定很震撼。
她當年第一次見到時,都驚訝於殺衣這個妖孽竟然能找到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殺手窩。
“那就快點走吧,我正好要瞧瞧他們兩個敗類,把我的娘子和一雙兒女拐到了哪裡。”風嵐笑着說。
他和風烈可是發動了好多勢力,都沒找到陌小慕他們,這兩個男人到是有一套躲匿的本事。
他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當陌小慕帶着風嵐來到燕子樓的山腳下時,風嵐好生佩服起殺衣這廝來,這個男人雖然長得不招人喜歡,把殺手的老窩放到這荒山中還真是萬無一失。
他發動的那些兵士要是能找到纔怪,就算他們找到了這山腳下,也沒有上去的能力。
兩個人從山腳下同時展開輕功,一路向上飆升,當他們到達山頂時,就有人圍了過來。
“什麼人?”一名殺手問,他當然是認識陌小慕,這話問的對象是風嵐。
“這是我夫君。”陌小慕站在前面解釋,看在殺衣爲她做那麼多的份上,她也不希望風嵐出手傷他的人。
這名殺手驚諤地看着陌小慕和風嵐,呃……他們可是一直以爲陌小慕是他們樓主的夫人。
好像他們都會錯了意,貌似樓主從來沒承認過這層關係。
馬上有殺手向大殿奔去,很快殺衣懷裡抱着小念洋走出來,一看見風嵐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
“下去吧,是熟人。”他纔對殺手們說。
風嵐一見自己的孩子被抱在殺衣懷裡,就吃味,是他的孩子好不好,爲什麼這個妖孽抱孩子的姿勢還那麼優雅。
陌小慕馬上奔了過去,從殺衣懷裡抱過小念洋:“寶貝,孃親回來了,你有沒有想念孃親?”
“哇”的一聲,小念洋很不給她孃親面子就大哭起來,陌小慕着急哄着她,小傢伙的哭聲是越來越大,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像嗓子都要哭啞了,殺衣在一邊心疼的要命。
“哎呀,快點給我抱。”殺衣從陌小慕手裡搶過小念洋,輕輕的哄着。
說也奇怪,小念洋到了他的懷裡就不哭了,只抽抽嗒嗒的用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殺衣,好像在控訴,他爲什麼把自己遞給了別人。
一旁的陌小慕臉都黑了,這還是她的女兒嗎?啊啊啊?她這個當孃親的抱一抱就嚎得跟什麼似的,這小丫頭長大了肯定是個色鬼。
不就是殺衣這妖孽長得有點禍國殃民、傾國傾城嗎?
風嵐也想上去試試:“給我抱抱看哭不哭。”他可是孩子的親爹,總不會連殺衣這個一點血緣關係的外人都不如吧。
殺衣不情不願地把小思洋遞給了風嵐,小思洋先是瞪着黑亮純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風嵐。
可是看着看着,她“哇”地一聲又哭了。風嵐還不信邪了,抱着小傢伙左哄右哄也不見好,最後一腦門汗的把小思洋還給了殺衣。
殺衣一臉得意的接過去,只輕輕的晃了兩下手臂,小思洋就撇着小嘴一臉的委屈。
“你們確定這個孩子不是殺衣的?”銘揚也從屋裡抱着小思明出來,剛好看到了剛纔的事情。
風嵐惡狠狠地看着銘揚,有他這麼說話的嗎?什麼叫這孩子不是殺衣的,本來就不是。
是他的,是他風嵐的孩子,他要敢再亂說,他就把他打成豬頭。
陌小慕也上前一把搶過小思明:“再亂說話,以後都不讓你抱他。”
銘揚鬱悶,他就說了一句實話,怎麼反應就這麼大。
有你們這樣做爹孃的嗎?把孩子冷落到都不認識你們。
“進屋吧。”殺衣抱着還在委屈的小念洋,把衆人都帶進了大殿。
風嵐從陌小慕手裡接過自己的兒子,小傢伙這段時間已經長得有模有樣,已經有八分像他。
只要再長几年,就是一個翻版的小風嵐。
小思明可是很給面子,不哭不鬧地窩在風嵐懷裡,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笑,把風嵐先前的鬱悶全部衝散。
還是兒子好,女兒早晚是人家的人,真是女生外嚮,想到這裡他的心又好堵,他可不希望他家的小寶貝將來被殺衣這個老男人佔了便宜。
走的時候,他是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小丫頭帶走。
晚上睡覺的時候,讓陌小慕和風嵐好尷尬,殺衣佔着小念洋不放是一定的,因爲那小丫頭離了他就哭。
銘揚竟然也死活不放小思明,非說晚上他照顧。
最後他們夫婦也落得輕閒,安安穩穩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好覺。
畢竟人家給他們照顧了這麼久孩子,他們也不好意思一來就張羅着要帶孩子走,便安心在這裡先住幾天。
每天吃過飯後,風嵐就帶着陌小慕在山峰上轉,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每天他們可以第一個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又是最後一個看到太陽落山。
不知不覺在這裡已經住了十天,他們見殺衣和銘揚沒有一點把孩子還給他們的意思,只好張口。
“殺手、銘揚,謝謝你們這些日子對小思明和小念洋的照顧,我們明天得回去了。”陌小慕爲難地看着這兩個男人。
他們都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卻甘願變成奶孃爲她照顧一雙兒女,這份感激她不知道如何表達。
一聽說他們要走,殺衣和銘揚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還是要走了嗎?
他們都做到這步了,孩子都不用他們照顧,只要他們留在這裡還不行嗎?
“留下來不行嗎?”殺衣不捨地看着小念洋,帶着希冀問。
“就是,留下來吧,我們幫你們照顧他們。”銘揚也加入進來,看着小東西一天一個樣,他也好不捨。
這輩子得不到你,能夠看着你的孩子長大,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痛苦的幸福。
“我們必須得回去,我們身上還有很多的責任。”風嵐終於等到陌小慕提出要走,怎麼可能還會答應留下來。
他要儘早的帶着他的兩個寶貝離開這兩個危險的男人,小思明還好說,小念洋留在這兩個男人身邊,他是如何都不會答應。
殺衣的眼神冷冷的向他掃來,他無懼地迎視回去,帶着挑釁,孩子是我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銘揚嘆了口氣,還有比他們更憋屈的嗎?要替人家哄孩子,人家還不願意。
“正好我也要回去,我和你們一塊動身。”這樣總行了嗎?在路上我還是可以抱着他的。
殺衣一聽,也說:“我也要去看望我娘,正好也順路。”
陌小慕善意地一笑,大方的應允:“那明日我們一起上路。”
風嵐無語,也算是答應,順路而已,不信你們能一直順路到皇宮……
知道了他們要走,殺手們又三三兩兩的跑過來,依依不捨地和兩個小傢伙告別。
這些殺手平日裡太寂寞單調了,突然在這山頂上出現兩個小傢伙,讓他們這些見慣生死的冷情冷血之人,突然感覺到了常人的溫暖。
當白冰和小四進來時,殺手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在白冰的肚子上打轉。
“你們什麼意思?”小四很是生氣,這些個沒人性的傢伙,當着他的面就敢用目光調戲冰兒。
他要是不在,這還了得。
“他們是在期待你和冰兒什麼時候也能生出個孩子。”陌小慕是過來人,很容易理解這些殺手的想法。
白冰聽了之後,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衆人。
殺衣把屬下的神態變化全部收入眼底,也許他們該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
“我也倦了這種生活,燕子樓散了吧,你們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殺衣突然覺得再繼續約束這些殺手很不人性。
他也想逃開這種責任,去過一種海闊天空的生活。
燕子樓是上一任樓主傳到殺衣手裡,他也不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年。
突然宣佈說要解散,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這些人都是自小被培養成的殺手,他們應該更幻想外面的世界。
想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女子,生個娃娃,快快樂樂地過完下半生。
如今這天下早已被風嵐一統,他們這些殺衣的存在,有朝一日或許會成爲他心裡的一根刺,還是散了好。
見大家都不說話,他又說:“不願意離開的,可以繼續呆在這裡。”
“樓主,我們真的自由了?”一個殺手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生是燕子樓的人,死是燕子樓的鬼。
平日裡他們不停地作任務,然後會收到一筆豐厚的報酬,偶爾也會出去風光一下。
就像現在這樓裡的這些人,臉上都是戴着面具的,只要摘下面具,從這裡走出去,就誰都不認識誰。
“每個人去白冰那裡領取十年的生活費,就可以離開。”殺衣看着這些人,“你們可以拿着這筆錢做點買賣,也夠活一輩子。別告訴我,你們誰手裡沒有私房錢。”
這些人偶爾的也會接點私活,對於這種事情,只要不違反燕子樓的規則,殺衣也就當不知道。
陌小慕感嘆,燕子樓好有錢啊,一個人領取十年的生活費啊!當年自己怎麼沒讓他多出點血。
然後殺衣就把懷中的小思洋的臉蒙好,帶頭下了山。
銘揚當然也是抱着小思明,死活不放手,陌小慕和風嵐兩夫婦只好輕閒的跟在後面。
他們兩個倒成了和孩子無關緊要的人。
出了山區,他們就僱了二輛馬車,車箱裡面鋪着厚厚的虎皮墊子,坐在上面軟軟的很是舒服。
當晚,太陽還很高時,他們就宿在了城內的一家客棧,如果他們錯過了這個宿頭,今晚就得宿在野外。
他們可捨不得這兩個小寶貝,在那種地方過夜。
要了三間上等客房,殺衣和銘揚一人手裡一個孩子,自己回自己房間,陌小慕和風嵐悠閒地在大廳時吃完晚飯纔回去。
吃飯的時候陌小慕就覺得有人在看他,風嵐也有所感覺,只是當他們擡頭尋找時,又什麼都看不到。
一時以爲是他們多心了,真要有什麼事,他們也不怕,四個人哪個武功都不弱。
半夜裡,銘揚覺得自己肚子不舒服,爬起來想要去茅房,見小思明睡得正香,他便急急的向外跑去。
大家都睡得很熟,他的父母還在隔壁,所以他纔敢如此大膽的丟下小思明。
等他從茅房裡出來再爬到自己房裡時,見牀上空空如也,小傢伙不見了。
他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急忙退了出去,仔細辨認了一下房間上的門牌,對呀,這間絕對是他的房間。
他匆忙的又進了房裡,摸到火石點上燈,連牀下都找了也沒看到小思明。
他氣憤地推開風嵐和陌小慕的房間:“你們太過份了,半夜過來抱走孩子,也不說一聲,我早晚會被你們嚇死。”
“什麼?”陌小慕最後從牀上坐起來,“銘揚你說什麼?”
“孩子不見了?”銘揚語氣發冷,這個銘揚搞什麼鬼,剛到客棧一晚上不到,就把孩子弄沒了。
“不是你們抱過來了嗎?”銘揚可是認爲小思明被他們給抱了回來。
“我們這裡哪有孩子,你快點說說是怎麼回事?”風嵐起身點上燈,氣急敗壞地看着銘揚。
陌小慕已經撲到了銘揚的房裡,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又把客棧四周都找了一遍,也沒有任何發現。
銘揚心虛地把自己半夜去了趟茅房的事說了出來,也是一臉的焦急。
“我剛剛明明聽到你那房裡有人出去,很快又有人進來,還以爲是你呢!”陌小慕比較心細,仔細回想了剛纔在這裡聽到的動靜。
“這麼說這個人一直在監視我們?”風嵐和陌小慕更加肯定他們在大廳時,是真的被人盯上。
“這個人有什麼事不能衝我們來,非要掠走小思明?”殺衣也被吵醒,抱着小念洋過來。
心裡一陣的後怕,還好自己沒吃壞肚子。
“你們先在這四周找找,我……我要先去、去茅房。”銘揚又捂着肚,一臉的痛苦。
說完就跑了出去,好像疼得很厲害。
“看來他的食物是被人下了藥。”風嵐說。
“掠走小思明的人就應該在這附近,我們盲目的去找,也未必能找到。”殺衣倒是鎮定。
“不行,我要去找,萬一掠走他的人對小思明下手怎麼辦?”陌小慕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的疼。
一想到這裡,她就鎮定不了,一擡腳就要嚮往走。
“慕兒,冷靜點,他既然抓了思明,就會來和我們提條件,我們不能自亂了陣角。”風嵐一把抱住她,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只是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直到天亮,這幾個人都沒再睡覺。銘揚是一趟一趟的跑茅房,天亮時已經跑得腿軟。
銘揚是最慘的,要是平時,他一定會吃出飯菜有異樣,可是他懷裡抱着小思明,心思根本沒在飯菜上,只想快點吃完好逗小思明玩。
也怨他吃飯的時候也不肯把孩子還給陌小慕,要不然也不會受這份罪。
他這次出來時根本沒帶這種治療拉稀的藥,半夜去藥店買藥自己回來配也不可能。
等天一放亮,他就拖着兩條疲軟的腿向藥店跑去。
客棧裡的客人都起來了,這一晚上他們也根本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一種可能就是孩子已經被抱離客棧,哭了他們也聽不到。
另一種就是孩子被點了穴,這麼小的孩子如果長時間被點穴,血脈會不暢通,嚴重的會留下後遺症。
陌小慕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抱走思明的人怎麼還不找他們談條件,任何條件她都答應。
一連兩天都沒人來和他們聯繫,風嵐不止一次的想要表明身份,在這附件大肆搜查,又怕把人嚇到,對小思明出手。
忍忍忍,忍得他們心煩意亂,想要殺人。
終於在第三天早晨,早起的店小二推開店門,在門外撿到一封信,上面寫着叫陌小慕親啓。
“客棧裡有沒有一個叫陌小慕的人?”店小二拿着這封信在客房走廊裡喊。
“什麼事?”陌小慕第一個竄了出去。
“在門外撿到的信。”店小二見陌小慕有點兇巴巴,慌忙把信遞給她,轉身跑了。
她剛回屋,風嵐就從她手裡搶過信伐,快速拆開。
裡面是一種素白色的信紙,上面寫着:今日午後,一個人來城外五里的樹林,記住,是一個人來。否則,孩子的小命……
風嵐的臉色一變,這個人是衝慕兒來的,她難道得罪了什麼人?如果是她得罪的人,那殺人爲什麼沒事?
那五年她可是和殺衣一直在一起,他質問的目光盯住殺衣,殺衣一臉的迷茫。
他們當年是盜了別人不少的寶貝,可是陌小慕回到風嵐身邊後,他已經把這些東西給人送了回去。
不像是他們那時候結下的仇,可是他也拿不出證據,只好不說話。
“我跟你一起去。”銘揚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發誓要把給他下毒的人,也喂上一大把泄藥,讓他也拉到脫水。
“我和慕兒去就行,你的身體還是留在客棧,和殺衣一起保護念洋。”萬一這是人家的掉虎離山之計,他們豈不是又要丟失一個孩子。
“不行,誰都不準跟我去,信上說了要我一個人,爲了孩子着想,我必須一個人去。”陌小慕說得斬釘截鐵,乾脆利落。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掠走了她的孩子,她絕不會放過他。
“不行。”這次是三個男人一起反對。
“如果你們跟去,要是小思明出了事,你們誰來負責?”陌小慕說得很決絕,她必須先保證孩子的安全。
三個男人齊齊住聲,可是他們怎麼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涉險,個個爲難地看着她。
“好了,我的武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平安無事的帶着思明回來。”她保證。
三個人一臉擔心,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慕兒,我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我覺得掠走小思明的人,就是利用孩子把你引去。”風嵐左思右想,終於想通。
“是又如何,爲了孩子我必須得去。”陌小慕很想知道自己那幾年時,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太陽和往常一樣,一點一點的升到中天,陌小慕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別擔心我,替我看好念洋。”她不讓人送,一個人向城外疾馳。
風嵐、銘揚和殺衣偷偷跟在後面,一直目送她出城,才生生把腳步止住在城門口。
他們也不敢拿小思明的性命開玩笑,只好妥協。
陌小慕出了城門,向信上提到的樹林前行。五里路對她來講,轉瞬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