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誰,既然你帶了面具來見我,那我就不去摘,直到你自己摘下來給我看你到底是誰。”陌小慕的心裡有什麼正在悄然發生。
她好擔心追夢,那種藥恐怕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吧!這個傻子,他們纔剛認識……
雖然睡了幾天,可是陌小慕還是覺得自己有點累,只好搬來一張椅子坐到上面,把頭抵在牀上,閉眼假寐。
又怕他突然轉醒,看到自己握住他的手,慌亂的放開,又把他的手往裡放放,這才放心。
追夢醒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情景,女子烏黑的髮絲遮住她的半張臉,小巧紅潤的櫻脣微張,她的手緊緊攥住自己的手。
無聲的,溫暖的笑容在他虛弱的臉上悄然澱放,他的慕兒,永遠那麼可愛美麗。
她恬淡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吹到兩人合握的手上,氣息有點微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真好。
也不知道風烈被自己騙回去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他不是沒感覺到風烈對她的好感,可是他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只怕要委屈風烈了。
希望他能夠在宮裡呆一段時間,好好的處理國事,把那份朦朧的愛意淡忘成親情。
面對這麼好的女子他珍惜都來不及,怎麼會讓給別人?
他的大手用力的回握住蔥白兒樣的小手,卻不小心驚醒了淺眠的陌小慕。
她慌張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怎麼會這樣,明明記得睡之前放開他的手的啊!
她害羞的低下頭,臉頰沾染一層粉暈,真丟人,連睡着了都能做出這種羞人的舉動。
看來自己還真是色心不死,不過細想,摸下手又沒什麼。不過,她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這裡可不是現代,很容易讓人誤會輕浮哦!
追夢纔不會讓她把手抽回去,就這樣握着她的柔滑無骨的小手,好舒服,怎麼可能放開?
“你放手。”陌小慕的臉更紅了,她感覺自己心跳在加速,說出來的聲音卻一點力量也沒有。
“慕兒,這樣的你真是嬌羞無限,風華絕代。”追夢的嗓音雖然粗啞,卻帶着低沉的磁性。
“你是不是吃壞過嗓子?”陌小慕覺得這樣的嗓音根本配不上追夢的玉樹臨風的外形。
“誰知道呢?”追夢說出來一句朦朧兩可的話語。
“你醒多久了?”陌小慕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可是想留在這照顧他的,連他什麼時候醒的都不清楚。
“剛醒。”追夢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那個、那……個藥草,你的身體還能受得了嗎?”陌小慕恨不得把頭低到牀下,可是知道人家是爲了她纔會受那種苦,又不得不問。
“傻慕兒,能有什麼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裡。”追夢放開她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髮絲,眼中全是柔情。
不對呀,他好像叫自己慕兒呢!陌小慕現在才反應過來,好像只有風嵐這麼叫自己。
“你這樣叫我,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試探着說道。
“誰呢?”追夢配合着問。
“一個叫風嵐的眉目如畫的男子,他和你一樣,最喜歡穿一襲緋色的衣衫,雍容高貴,溫文爾雅。”自己卻不知道,提到風嵐時,她的眼睛有多明亮。
追夢沒有說話,仰望着她的眸子,慕兒,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你的眼睛讓我看到了希望。
可能是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門外的侍衛端來了一碗熬好的湯藥。
“姑娘,這藥是給這位公子準備的。”侍衛看看二人,覺得自己留下來喂藥有點多餘,便退了出去。
陌小慕扶着追夢斜倚在牀頭,認真的一勺一勺喂他吃藥。
“可知道那個女人爲何要抓你?”追夢喝下最後一口藥,緩口氣說到正事。
“她沒說,不過能感覺出來她恨極了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陌小慕很苦惱,像沒頭蒼蠅般,一提這事,心裡就瞥屈的要命。
她可不想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到了地府,都會覺得丟人沒面子。
“可看清她的長像?”追夢也感覺到事態嚴重。
“沒有,不過我可以畫出她蒙着面紗的神態,怎麼看都覺得她不是普通女子,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威壓。”陌小慕回憶了半天才說。
“那你畫出來我給我看看。”追夢的直覺是這事和軒轅離不會有關係。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他身邊搶人。
那會是誰呢?
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要不然以後還怎麼放心讓她再出去。
“櫻落,拿紙和筆來。”陌小慕習慣的又喊櫻落了,喊出來之後,吐了下舌頭。
打開房門,對外面侍衛說:“麻煩你幫我把紙筆拿過來吧,我有急用。”
“稍等。”侍衛很快的拿了紙和筆回來,遞給等在門口的陌小慕。
陌小慕接過筆一看,是燒過的碳筆,正合她用。
“我中毒的事,櫻落知道嗎?”她記得殺衣說,已經把櫻落救出來了。
“沒有告訴她,只是說你和我要在殺衣府上住些日子。”追夢下了牀,走到桌邊坐下,準備看她作畫。
陌小慕一言不發,邊想邊畫,偶爾還會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確定好後才落筆。
每一筆都深思熟慮,以便畫出最接近那女子的神態。
“沒有染料,只好將就,她穿的是粉色的長裙。”勾勒
出最後一筆,才解釋說。
不錯,雖然來這裡這麼久沒動過畫筆,這幅畫還是勉強可以拿出手的,陌小慕心裡美滋滋的。
自己上學時學的是設計,本來還想着以後沒啥發展了,就專門從事書法繪畫,沒準到時候自己還能混個書法家畫家神馬的。
畫中的女子被青紗遮住了容顏,光看神態自有一份氣度,畫像整體的比例,卻讓追夢有種熟悉的感覺。
待他想要努力搜索時,那熟悉感又恍若不見,害他以爲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這畫像我收着,一找到和她神似之人,一定會帶回來,讓你確認。”追夢把畫像收到懷裡。
“你果然在這裡?”正當陌小慕把當天的詳細情形描述給追夢聽時,殺衣推門進來。
一進屋就上前憤怒的拉起陌小慕,用目光把她全身都掃視了一遍,那模樣像要把她凌遲一樣,見沒什麼異樣,才把她拉在一邊。
“女人,你爲了來這裡陪他,竟然騙我說要睡覺?”他的聲音裡好像有一絲受傷。
“追夢怎麼說也是爲了救我,看不到他醒來,我又怎麼會睡得着。”陌小慕說出心裡真實的想法。
追夢看到他如此關心陌小慕,又把她拉得離自己遠遠的,就很不是滋味。
不過聽到她的話,又暗暗高興。
“你不用如此防備於我,我傷害誰都不會傷害她。”追夢上前把陌小慕拉到自己這邊。
“你難道不是正常男人嗎?”殺衣的語氣中充滿鄙夷。
“你說呢?”追夢的眼底蘊藏着冷茫,這個男人太放肆了。
“那你吃了藥之後,就離女人遠點,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獸性大發。”殺衣不依不撓繼續說道。
雖然他也知道追夢爲了救女人,受了不少苦,挺讓他佩服。
可是,他也能救女人好不好?是他非要爭着搶着當救命恩人,沒有他,自己一樣可以救她。
要是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讓給自己,沒準女人就會被感動得痛苦涕零,愛上自己呢!
“不好意思,你來晚了,我早就獸性大發過了。”追夢存心沒讓殺衣好過,誤會去吧,你越誤會我才越高興。
聽了他意味分明的話語,殺衣的眼睛都要紅了,一把就拉住陌小慕的胳膊。
“他怎麼你了?”
陌小慕嘆氣,這孩子怎麼笨這樣咧,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了。
傻子都聽出追夢是故意激他,他還如此配合的乖乖上當。
他見陌小慕沒回答,以爲她是默認了他的說法,根本不知道陌小慕在心裡同情他呢。
忽然一拳打在追夢的胸前,這一拳他可是下了大力氣,心裡的怒火已經要把他焚燒成灰。
他殺衣的女人,怎麼會讓這個小子佔了便宜,不管他是龍是蟲,都要付出代價。
“追夢,你沒事吧?”眼看着追夢虛弱的身子被殺衣一拳打出窗外,一口鮮血在空中噴灑而下。
那紅色灼傷了陌小慕的眼睛,她瘋了般的跑過去。
“你這個壞蛋,他纔剛醒過來,那麼虛弱,你就對他出手,你還有沒有人性?”陌小慕質問的語氣,讓殺衣驀然清醒。
他中計了,以這個男人現在的身體,就是他想做什麼,恐怕也沒那個體力。
侍衛早就跑過來,怔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想了下匆忙跑去書房,把銘揚公子找了過來。
“他身體都這樣了,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銘揚可是聽說,前幾天陌小慕毒發的時候,他們兩個正戰得你死我活。
銘揚剛要上去把陌小慕懷裡的追夢送到牀上,一個黑衣人從突然從天而降。
“小姐,爺……追夢他怎麼了?”這個人銘揚認得是永默。
永默情急之下還是把爺這個字生生嚥了回去,王上可是再三交待,不準暴露他的身份。
到皇子府求醫前,爲了表示對銘揚的尊重,王上就吩咐他呆在望月樓,不要隨行。
可是他左等不見王上,右等也不見王上回來,就偷偷溜過來想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其實就相當於王上的暗衛,守護他的安全就是他的職責。
“永默,追夢他受傷了,快把他抱到屋裡,讓銘揚公子給看看。”陌小慕現在可沒有時間想永默爲什麼會在這裡。
把追夢抱進屋後,永默沉着臉,掃視了現場的幾個人,走到殺衣面前。
“是你出手把……他打成這樣?”永默在外人面前還是不習慣直呼王上爲他。
永默很不解,王上的武功,這天下間能打得過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怎麼會被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呢?
這邊銘揚可沒時間聽他們吵架,連忙把手搭在追夢的脈搏上。
再次確定他的身體情況,然後對症下藥的開副了藥方,吩咐下人馬上去煎藥。
“看來得經過一段調養才行,他的身體已經感染風寒,剛纔又捱了功力實足的一掌,情況不是很好。”銘揚告訴一臉擔憂的陌小慕。
看樣子,她還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雲海之巔的王上,這個男人能夠放下身份來到她身邊,可見對她格外重視。
“打了怎麼地?”殺衣理直氣壯的回答。
本來他對追夢還有點內疚,拋開他們喜歡同一個女人不說,他能夠爲了這個女人做到這些,是挺讓他感動。
再加上自己不分青紅皁白,讓他感染風寒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一直不知道如何和陌小慕解
釋。
一見到有人敢直接將矛頭指向自己,擡起邪魅的雙眼,終於找到出氣筒了。
永默二話不說,擡腿就踢,一來一去,兩人就從屋裡來到寬敞的大院,大打出手。
一個要爲主子報仇,一個要把心裡的鬱結都抒發出來,針尖對上麥芒了。
可能都是想出口心裡的惡氣,所以兩人不約而同,拔出隨身兵器,一刀一劍交相輝映。
不過皇子府的建築可就遭了殃,什麼假山樓閣、亭臺軒榭該倒的沒站着,該躺下的也沒立着的。
“你們把我堂堂皇子府當成什麼了,來人,給我拿下。”銘揚臉沉如水,秀美的臉上寫滿冰冷的憤怒。
他這皇子府建造的時候可是花了大把的銀兩,他們這分明是想拆了他的府抵。
一聲令下,也不知道從哪忽拉冒出來幾十人,把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一看被這麼多人圍住,永默又掃了一眼四周,知道自己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在人家府邸裡打。
對着銘揚一拱手,道:“皇子殿下,真是對不住,你看這……”
以永默那老實的品性,很想說他會負責賠償,一想自己只是個暗衛,要是不用王上出錢,他還真賠不起。
“有什麼好看的,一人一半,別以爲打完架就沒你事了。”殺衣高傲地擡起頭,錢他不缺,可是他就喜歡看別人窘迫的樣。
外面這麼大的動靜,追夢在屋裡早就聽到了。
“慕兒,去叫永默停下來。”
“殿下,可不可以不追究他們在府上鬧事的罪過,只讓他們賠償你的損失?”陌小慕從屋裡出來,對銘揚說。
她剛纔可是聽他們喊他殿下的,真沒想到天下第一神醫的徒弟,譽滿江湖的銘揚公子竟是傲雲國的皇子殿下。
要是他真追窮起責任來,是夠這兩個人喝一壺的。
銘揚看到她揚起的眸子,心裡一陣悸動,她的要求他又怎麼會拒絕。
“好。”他換上一副柔和的面孔,喊了聲,“管家,清點下損失多少財物。”
“那你們先清點着,我們去外面打。”殺衣覺得自己剛纔沒沾到永默的便宜,心裡不舒坦。
“不去。”永默的腳下像生了根,不準備再搭理他。
“怕了就早說嘛!”殺衣剛毅的臉上帶着得瑟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抽。
陌小慕都恨不得上前踢他兩腳,害得她下意識的把手放到腿上,怕管不住自己的腳。
到時候打不過他,可就糗大了!
“永默,怎麼回事?”突然的,又從天上飄來兩個黑影。
陌小慕見這兩個人她也認識,都是上次救她出王府的人,便對他們點了下頭。
“守在這裡別動,我出去會會這個狂妄之人。”永默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高高飛起。
“狂妄也需要本事。”殺衣後腳緊跟着也出去了。
那兩個剛來的黑衣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互相對看一眼,猶豫了一下,留下一人,另一個緊跟在殺衣身後。
折騰吧!陌小慕見他們都走了,又回到追夢身前。
看到他那麼痛苦的模樣,手不自覺的伸出來,溫柔的替他揉着前胸,希望可以舒緩他的不適。
送藥的丫環進來時,看到那個淡雅如蘭的女子,低着頭認真的給牀上的男子揉捏。
男子如星的目光,熠熠生輝,深情的看着女子,目光如癡。
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可是主子交待手裡的藥必須要讓牀上的公子服下。
還是陌小慕無意中一擡頭,看到站在門口張望的丫環,過來把藥碗接了過去。
“喝藥了。”她見碗裡的藥有點燙,就一勺一勺的放在嘴邊,耐心的吹涼一點,才送到他嘴邊。
“就這樣看着你,不喝藥都不覺得疼。”追夢一臉幸福,盯着陌小慕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子,回去的這段時間,真是讓他魂牽夢繞,好像只有看到她在身邊,心才安定,才覺得溫暖。
陌小慕被他的話說得耳根發燒,再也不敢用正眼看他,低着頭像個小媳婦一樣含羞帶怯的給他喂藥。
“都這樣了,還不正經。”好半天,她才忍住心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覺,擠出這句話。
“哈哈。”追夢開懷的笑出聲,她這個樣子,他真想把她擁在懷裡。
不過,他好像忘了自己剛剛被人打了一掌,笑聲帶起他一連串的咳嗽。
嚇得陌小慕名慌忙用手拍着他胸前,幫他順氣。
“以後不準在別人面前露出這副神情。”好不容易,他才止住咳嗽,就對陌小慕提出要求。
陌小慕怔住,她剛纔是什麼表情?她怎麼不記得了呢!
看到她這麼有趣的疑惑表情,追夢又咧開嘴微笑起來,慕兒,這樣的你,叫我怎能不愛?
“睡一會吧。”陌小慕走到門外,把藥碗遞了出去。
“別走。”牀上的人以爲她要離開。
“我不走,在這陪你。”陌小慕給她一個溫雅的笑,他是爲了她才這樣的,她怎麼會丟下他呢!
“那我睡裡邊,你躺外面吧?”面具下逞亮的眼睛,帶着期盼,帶着渴望。
陌小慕差點就心軟的答應他,可是,男女畢竟有別,即使在現代,也不會這麼隨便的睡在男人的牀榻。
“我坐在這裡,看你睡,我都睡了幾天了,不困。”陌小慕自己都沒發覺,現在的她好溫柔,好賢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