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臉色有些鬆動,卻沒有開口。
“思君並沒有做什麼,還請父皇放過她。”
白離墨緩緩的說道,神色淡然,一點都不像要入獄的人。
“那就這樣吧。”皇上揮了揮手,一臉不想再說的樣子。
寧思君還想再說什麼,“等我。”白離墨說完這句話就和禁衛軍離開了。
修長的背影從容的步伐,沒有一點狼狽,反而給人一種清冷的氣息。
“恭送皇上。”寧思君被大臣的話給拉了回來。
“你給我站住!”寧思君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寧心晴攔在了寧思君的身邊。
寧思君腳步微停,神色自若的等着寧心晴開口。
被寧思君的目光看着,寧心晴竟不知道該開口。
“你不說我來說,你放心我是不會嫁給白離玄的。”
寧心晴望着寧思君緩緩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嫉妒。
回想到之前收到的屈辱,寧心晴雙拳緊握。
寧思君就算你不想嫁給太子,我也不會放過你。
總有一天我會將在你,這裡受到的侮辱一點一點的還給你。
“王妃請上車。”走出宮門,冷風已經在宮門口等她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王妃了。”寧思君繞開了轎子,打算走回去。
“只要王妃一天沒有嫁給太子,你就是我們的王妃。”冷風認真的說道。
“怎麼突然這麼一本正經了,我都有些不喜歡。”
寧思君淡淡的說道,冷風對她的態度突然好了不少。
“王妃謝謝你,救了王爺。”冷風說完對着寧思君低下了頭。
除了主子,他沒有向其他人低下頭,這次他心甘情願的低下頭。
爲寧思君低頭,謝謝她在最後一刻將主子拉了出來。
“白離墨他爲何會這樣?”寧思君問的很小心,她不知道冷風會不會願意告訴她。
“王妃我們回府再說。”冷風有意的看了幾個地方。
“走吧。”寧思君明白了冷風的意思,皇宮人多嘴雜,不適合說這些。
來的時候寧思君和白離墨一起來的,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寧思君一個人。
摸着白離墨做過的獸皮墊子,上面還殘留着他的氣味。
微微嘆了口氣,轎子裡太冷清,寧思君閉目養神。
到了王府,冷風將寧思君帶到了白離墨的書房。
冷風在書架上摸了摸,書房裡就出現一道暗門。
冷風帶着寧思君進去,通道很黑,油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給通道增添了一份冷意。
從通道里出來,突如其來的光刺的寧思君睜不開眼睛。
等到寧思君適應了光線之後發現,整個密室裡都掛着畫像。
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有睡着的,生氣的,開心的,悲傷的。
每一個畫像都是那麼的真,畫的那女子彷彿要脫離畫出來。
可以看出,畫畫的人一定用了很多的心思。
撫摸着畫,有些畫看起來有十多年,有些畫看起來嶄新無比。
寧思君能感覺到從畫像上傳來的,思念與悔恨。
慢慢揣摩着每一個畫像,寧思君彷彿看到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這些都是白離墨畫的嗎?”她突然有些羨慕畫中的女子,可以被白離墨這般惦記着。
“嗯,這是主子的母妃,從主子母妃離開後,主子只要一想雲妃娘娘就會畫雲妃娘娘的畫像,久而久之就有這麼多了。”
寧思君的手忍不住顫了一顫,望着密道里數不盡的畫像。
白離墨該是多麼的想娘,她竟然有些心疼這個堅強的男人。
“十幾年前,那個時候皇上還未被封太子,雲妃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愛屋及烏,主子更是備受寵愛,那個時候主子意氣風發,是所有皇子都無法比的。
突然有一夜,皇上怒氣衝衝的從雲妃娘娘的寢宮衝出來,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突然間封了白離玄爲太子,主子爲王爺後,之後娘娘和主子就失寵了,皇上把對雲妃娘娘和主子的寵愛,都給了皇后和太子。
一夜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使得主子有一段時間很消沉,再之後主子被派到了戰場上,有了發泄的地方,主子一點一點走出了陰影。
班師回朝的時候,有人怕王爺回來會奪走他擁有的一切,派人給主子下了毒。
那次我們搶了所有的藥鋪,抓了所有的太醫和大夫,最終只能做到把毒壓下去,主子被毒腐蝕的臉卻沒辦法恢復。
主子怕娘娘擔心,一好就進宮去看雲妃娘娘,卻又被人暗算,引發了主子體內的毒,當時四周只有雲妃娘娘一人。
發狂的主子一劍將雲妃娘娘刺死,主子清醒之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無論我們用什麼手段,主子都不吃。
三日之後主子如同平常一樣,吃飯上朝,主子因爲被孃親嫌棄外貌,而發狂殺了自己的孃親的事三天之內傳遍了帝都。
當我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止謠言的傳出,主子也並不想解釋。
從那之後,主子越來做嗜血,脾氣也越來越暴怒,衆人更是避之不及。
外人都在罵王爺殘忍六親不認,只有我們知道,王爺比任何一個人都珍惜親情,王爺待我們就像親兄弟一般。”
寧思君靜靜的聽着,原來白離墨經歷了這麼多。
那段時間是白離墨最黑暗的時候,失寵,中毒,誤殺了自己的母妃。
這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都容易讓人誤入歧途,現在的白離墨雖然冷點,心中的正義從來都沒有消失。
她能感覺到冷風那不斷變化的情緒,身爲主人公的白離墨該是多麼的痛苦。
“他體內的毒是不是還沒有解?”寧思君想到白離墨發狂的那晚。
“是,如今主子每到一個月就要喝一次處.子的血,來壓抑體內的毒。”
寧思君眉頭皺了皺,每月一次?
“王妃不用擔心,主子每月的血都是被判了死刑女子的血,王府把她們從死牢裡救出來,養着她們,等到主子毒發的前幾日。
我們就會提前把血準備好放在冰窟,留做備用,之前那次是意外。”
冷風生怕寧思君會因爲主子喝血這件事,而嫌棄白離墨急忙解釋到。
“只要不害那些無辜的女子就好。”相比對無辜的女子下手,他們做的已經很好了。
冷風愣愣的看着寧思君,吸血這種事是個人都堅持不住,更何況是身爲女子的寧思君,可寧思君居然沒有任何的嫌棄,主子的眼光果然很好。
“接下來白離墨有什麼打算?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白離墨墾丁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
“這個主子會安排,我們只需要服從幾天,王妃放心,王爺一定不會讓你嫁給別人。”
主子沒有命令下來,他們暫時不需要作什麼。
“我想住這裡可以嗎?不想回去。”丞相府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回去。
“自然可以。”冷風帶着寧思君去了她經常住的客房,就在白離墨房間的隔壁。
大牢裡,白離墨坐在那裡,既然是在大牢,白離墨依舊是那麼的耀眼,讓人無法忽視。
在這骯髒的大牢沒有一點的狼狽,也沒有獄卒敢接近白離墨。
“主子。”一個黑影出現在大牢裡,白離墨閉着的眼睛睜開。
起身將身上的衣服和來人互換,取下面具露出的並不是凹凸不平的臉,而是一張絕美的臉,美中不失剛硬。
他的臉早在這些年被神醫治好了,爲了迷惑別人,他一直帶着面具,後來他在暗衛中找了個面容被毀的。
教他武功,這種武功不光是可以縮骨,還可以增骨變成任何一個你想變得人的骨骼。
所以他們見到的面目猙獰的他都是暗衛,而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換了衣服的白離墨一出去,先是把身上的衣服換了,然後徑直回了王府。
“她回去了嗎?”白離墨閃身進入冷風的房間。
冷風並沒有睡着,一下子就從牀上起來。
“王妃沒有回去,住在主子房間隔壁。”冷風看着白離墨,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你有事瞞着本王?”白離墨目光微凝。
冷風就將今天的事都說了出來,然後偷偷看了眼白離墨那不太好的神色,主子不會怪他吧。
他只是不想王妃誤會王爺......
“本王去看看他。”白離墨沉默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冷風都是爲了他好,他怎麼會去怪他。
來到寧思君的房間裡,白離墨點燃迷.香,在確定寧思君熟睡之後。
白離墨推開門正大光明的,進了她的房間。
寧思君眉頭微皺,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這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睡覺姿勢。
白離墨緩緩上前,將掉落的被子替寧思君蓋上。
“你可知道你這樣本王會心疼的。”白離墨說完,脣輕輕附上寧思君的額頭。
順勢躺在牀上,將寧思君抱在懷中,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本來只想抱一抱,結果抱着抱着他突然有些困了。
天都快亮了,冷風見白離墨還沒有出來,便來找白離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