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樓咣噹一聲踹上門,將尋聲而來的夜言和夜文兩個人關在門外,他幾乎是惡狠狠的將白揚歌甩在牀上,白揚歌手臂的傷一直沒有痊癒,此時一不小心磕在了牀沿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嚴格來說,方纔她說的話並不算絕情,可引得楚樓如此憤怒,可見他真的喝多了。
他回來後數日不歸,還禁止讓白揚歌出門,就是秦雨柔都不許進來,早就讓白揚歌鬱結在心了。
這兩種心情交織在一起,搞的她眼睛發漲。
楚樓傾身,雙手扶在她身側,道:“這麼多天,你就沒有一點想說的?”
“我說過,”白揚歌一笑,“等回家再解釋,你這不是纔回來麼?”
“你根本就不想聽我解釋,”楚樓直直看進她眼裡,篤定地道,“方纔這麼晚了,出去見誰?”
白揚歌神色一怔,卻見後者突然笑了,滿身的酒氣刺激着她的鼻腔,道:“你要見我,你知道太子和湘王打的什麼心思,更知道本王就算萬般不願意回來亦會順了他們的心思,嗯?好寶寶,告訴我你怎麼想的。”
白揚歌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嗯,確實是介於清醒和糊塗之間的神情,果然是堂堂楚王殿下,狼狽如此,也能將她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
白揚歌能有什麼壞心眼呢,無非是玩了個小心思而已,楚王殿下人前人後兩個模樣,上能擾亂元繡和容北的陣腳,下能將太子和湘王唬的團團轉,纔是真的厲害,而她呢,就算什麼都知道,還不是被人按在身下動彈不得?
好笑至極。
楚樓這人輕易不說如此曖昧的稱呼,要麼是極其喜悅,要麼,就是在發怒的邊緣。白揚歌用三秒鐘思考自己怎麼說才能避免第二種情緒的進一步爆發。
道:“……您倒是給我一個想的權力?是誰荒唐至極將我困在這裡,卻一連好幾日都不出現?你當不踏入王府我便不知道你的行蹤?還是你覺得,我便非你不可了?”
“王爺,別太自信了,便是以前的夜初都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還有,就他媽這些芝麻大的事,您至於嗎?”
白揚歌說完,二人都是一臉的:“……”。
白揚歌心想完蛋,說的似乎有些過了。
一陣死寂過後,楚樓無辜的眨眨眼,怒氣瞬間消了一半,十分渣男的將白揚歌拽起來,半蹲在她面前,道:“我錯了還不行麼?不至於……確實不至於。”
白揚歌氣的腦仁疼,這位爺陰晴不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是她,至今還沒有精神分裂。
白揚歌氣的並不是楚樓不願意解釋那些事——雖然,當時確實因此氣過,但這幾天她便想明白了,誰還沒有個秘密了?
就是她,關於自己在現代所做的工作和生活,對楚樓都是緘口不言,又哪有理由讓楚樓對她有所解釋呢?
她氣的是楚樓的不聲不響,逃避的這幾天,讓她深深覺得自己被玩弄了,所以方纔纔會一氣之下說出要回家的話。
沒有人再比二人更加理性了,生死尚不懼,黃泉亦同過,什麼矛盾能讓二人決裂呢?
白揚歌捂眼,道:“我累了。”
這話一語雙關,心臟狠狠的抽疼了一下,他暗罵自己不知分寸,忙道:“今日都是我的過,你好好休息便是。”
白揚歌給了他一腳,按捺住心中酸澀,扶着劇痛無比的胳膊放下了牀帳,好在楚樓這個人可變性非常強,若是從前的性子,此刻早就將她捅成馬蜂窩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那人在她耳邊低語,說不清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說的。
“我並非覺得你非我不可,容北如今那副模樣不還是惦念着你?我承認從前確實做過錯事,心裡……有些不乾淨,但也正因如此,我纔不敢對你解釋,天知道你會不會氣跑?”
“我只是,不敢賭罷了。”
這人……話爲什麼這麼多。
白揚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心道自己到底還是心軟了。
罷,一窗月兩心人,誰也不是誰的附屬品不是?
太子和湘王的心思到底是落空了,那些東西最後還是被楚樓嫌棄的擱了起來,事後還不忘施咒以免白揚歌那日看到。
這件事,能忘多少便是多少。
次日,整個楚王府都發現自家的兩位主子似乎不大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可就是覺得十分之怪異,搞的衆人十分惶恐,不知道二位到底怎麼了。
知道一點點內情的雙胞胎一臉愁容的拉着夜禮和夜酒喝酒,四個人是出了名的不正經,坐在一起總能搞出各種幺蛾子。
只聽夜言長嘆一聲道:“我本以爲他們死了一次,早就明白對方的心意,可惜,還不夠透徹。”
夜禮道:“王爺早年殺孽太重,能有今日實屬不易,你我該知足。”他難的如此正經。
夜酒道:“你們沒看到王爺昨晚喝的像個鬼一樣,不說王妃,就是我,也嚇了一跳。”
“可不是,昨天我和我哥被王爺拍個正着,可惜沒膽量偷聽,”夜言道,“所以他們兩個說什麼了?這樣子是要嚇死個誰?”
衆人無語。
說着,二位正主正從書房裡出來,幾個人連忙將偷來的酒水藏了起來,道:“王爺。”
“嗯,”他們家王爺道,“去宮裡走一趟,告訴太子,永城此刻空虛,讓他派雲歸去。”沈雲歸雖然久不露面,卻是楚樓的忠實粉絲,且他閒雲野鶴的性子,最適合到永城那種盤根複雜的地方去了。
“是,只是雲歸手下兵馬大多在江南一帶,這一來一去的,怕是要不少日子,”夜文道,“王爺可急?”
楚樓皺眉。
永城無人看守絕對不行,但他必然不行,湘王是個不上心的,唯有沈雲歸最爲合適。
“沈雲顏呢?”
“不行,”白揚歌擡手打斷他,“同樣的道理,京城離不開沈雲顏。讓雲歸從京中各地抽調一批,永城等不起。”
楚樓道:“嗯,聽你的。”
衆人:“……”看吧,這就是他們感覺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