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我聽不明白,我和太子在瘟疫時相識,不少人都能替我作證,貴妃娘娘如此咄咄逼人,倒讓我惶恐不安。”陳蓉冷靜的道。
蕭姣啊了一聲,道:“本宮誣陷你了?可知道在後妃面前,任何沒有誥命的人都不許自稱?太子心軟,可本宮卻見不得你這樣的,且上旁邊跪着去,待本宮氣消了在起來。”
陳蓉面色一黑,道:“是。”
蕭姣的侍女立馬將爐子邊上的東西清理掉,順便往裡頭添了些碳,像陳蓉看了一眼。意思就是讓陳蓉跪在這裡。
陳蓉只是個小小的太子侍妾,蕭姣作爲後宮之主自然是可以處罰她的,因而陳蓉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忍氣吞聲的挪了過去。
白揚歌和蕭姣冷眼看着,心道果然是能勾搭上太子的人,換做旁人,不說唱反調,臉上不忿也是有的,像她這樣面無表情的還真不多。
傲骨。
恐怕也真是這點入了太子的眼,可惜,太子那男人雖喜歡這樣的,但本質上仍有些大男子主義,一味的傲自然討不到喜,他更喜歡像白揚歌那樣聰明的恰到好處,或是蕭姣那般帶些柔弱,卻不會讓人覺得作。
蕭姣不再看她,道:“太子說,王妃在本宮病的那晚受了涼,本宮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正好今天天氣好,王妃可要在本宮這多待一會。”
弦外之音就是讓陳蓉多跪一會。
白揚歌笑道:“自然,自太子免了我的事,便全壓給王爺了,若是早回府,也見不到人影。”
蕭姣淡淡一笑。
等到了中午,日頭愈發的高了,蕭姣仍然命人添碳添火,陳蓉被烤的渾身冒汗,一股子異香從體內散發出來,白揚歌聞着便覺着不太舒服,略略一想,便知道這香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連忙拽了拽蕭姣的袖子,低聲說道:“你可千萬要告訴太子,不可碰她。”
“爲什麼?”蕭姣疑惑道,“我不在意。”
白揚歌笑着拍了她一下,道:“幸虧你讓她跪在爐子旁邊,否則我真是看不出來,你且別問,照我說的做便是。”
蕭姣道:“好罷。”
倆人在這悠哉悠哉,那邊陳蓉快要被烤死了,長髮幾乎全被汗水染溼,身上的衣裙也緊緊的貼在身子上,勾勒出窈窕曲線。
她喘着氣,看到白揚歌和蕭姣二人在聊天,誰都沒看她,頓時鬆了口氣,暗暗動了動袖子,一個看不清模樣的東西飛了出去。
她顯然忘記了白揚歌是何許人也,這些把戲都是她成年後就不玩的了,更不必說蕭姣是淵的編外人員,學會這些都是基礎。
拆招,同樣不在話下。
“且看一看她要做什麼,”蕭姣低聲笑道,“還是王妃厲害。”
白揚歌道:“可別。”看蕭姣的模樣,她應該是沒有聞到陳蓉身上的氣味,也是,這種氣味估計只有她聞的出來。
那味道不偏不倚,正是黃泉裡,當年素問創下的怪物身上的油的味道,低等生物懼火,這玩意皮糙肉厚,不會被凡火燒死,但是會被烤出油。
味道同方才她聞到的一樣。
這陳蓉,十有八九不是人。
二人笑了笑,說着些有的沒的,沒一會下人便來報,說太子殿下來了,聞言二人俱是噗嗤一笑,心道果然是知道抱大腿了,找太子,真是個好招喔。
蕭姣道:“請太子進來。”
太子道:“你找蓉兒何事?”
他走進纔看到陳蓉一副馬上要昏過去的樣子,眉頭微皺,道:“貴妃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蕭姣心裡一緊,苦笑着看了一眼白揚歌,彷彿在說:看吧,他就是不信我。
白揚歌卻對她搖了搖頭,道:“是我讓她跪的,太子身爲儲君,身邊的人自然要有規矩,陳蓉以下犯上,我不過是稍作懲戒罷了。”
太子扶起陳蓉,後者“費力”的睜開眼,見到是他,雙眸中頓時蓄滿了淚水,小聲道:“殿下……不關王妃的事,是蓉兒自己壞了事。”
白揚歌蕭姣滿臉無奈,剛要解釋,太子突然嘟囔了一句:“什麼味道……算了,蓉兒剛剛入宮,哪裡懂得了那麼多,貴妃若是有心教導,也該循序漸進,不該強人所難。”
白揚歌挑眉,驚了——他居然聞得到?
蕭姣道:“太子說的是,不過殿下放下前朝的事來到後宮只爲了一個妾室,未免造人議論。”
她這話便有些和太子嗆聲了。
果然太子冷笑一聲,眼瞅着就要說出什麼話來,白揚歌連忙打斷道:“我有些噁心,貴妃,你這殿內可許點香?”
蕭姣不知道白揚歌這話是何意,道:“自然。”
白揚歌說了聲那就好,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丸狀的東西,遞給蕭姣的侍女,道:“將這物燒了罷,聞着好受些。”
侍女乖乖的接了過去,拿過香爐,便去點香了。
衆人都不知道她這是何意,點香爲了什麼,還有,爲毛這人要隨身帶着香哦?太子莫名其妙那天晚上白揚歌拿出來的那顆糖,無語了,想不到堂堂楚王妃,竟是個倉鼠性格的人。
陳蓉死死拽着太子的衣領不讓他動,蕭姣眼底嘲諷,道:“太子,坐啊。”
太子:“……”你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白揚歌的香確實很好聞,太子方纔一心的憤怒果然消了幾分,剩下的幾分則在氣蕭姣居然敢和他嗆聲。
見他眼神比方纔清明瞭不少,白揚歌險些笑出來,怪不得,怪不得太子這段時間性情不定,多半便是因爲陳蓉身上的味道,太子聞的到,便說明他對此物有反應。
反應在於易躁易怒,還有些偏向陳蓉。
白揚歌帶的香,其實並不是香,而是瘟疫的解藥,她身上這顆是半成品,是楚樓給她送回來的第一批,因爲味道好聞,且原料均來自阿其瑪山,有些靈性,對孩子好,她便一直帶在身上。
阿其瑪山是古早的神山,生長在那座山的生物天生就克黃泉裡的怪物。
她抱着試一試的心思,沒想到還真被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