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樓低聲道:“你倒是很有把握。”
“不是有把握,”白揚歌回答道,“而是這個世道往哪跑去?再者說若是這兇手真的會你說的那個詛咒,定然不會看出我是誰了。”
若是看的出,就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手,也是夠巧合的了,若是白揚歌一個人在這,她真就未必知道那人是因爲什麼原因死的,巧就巧在白揚歌帶來了楚樓,而楚樓恰巧是和巫族關係最深的人之一。
說是天意也不錯。
她道:“你想怎麼找?直接靠看的?”
“想什麼呢你,”楚樓輕笑着彈了她一下,“我是神,不是鏡子,要找麼,自然要靠別的方法。”
白揚歌不太適應他這樣曖昧的動作,乾笑了兩聲,沒說話,她實在是不理解爲什麼他經常會做這樣的動作,就好像他們原來就是這樣的,可白揚歌對此卻沒有一點印象。
“學巫術的人,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美貌,壽數,氣運什麼的,”楚樓道,“但是對你們妖無效,你們學來只會增長妖力,此項只針對凡人。”
白揚歌道:“多想不開纔回去學巫術。”
楚樓聳肩,凡人的心思向來是最難懂的,探究原因不如從根本上扼殺,他一向如此。
“這些代價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白揚歌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楚樓道:“不怎麼辦,這種小詛咒不算什麼,卻很傷凡人精血,讓他們站着就是。”
白揚歌心道您這方法真夠樸實無華的,不過想想也是,她倆現在還在恢復期,若是這個時候被人尤其是和巫族有關的人發現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唔了一聲,對那對父女和元青明道:“你們三個出來罷。”
楚樓頓時一挑眉,目露不滿。
白揚歌解釋道:“這幾個我熟,若是有問題早就發現了。”
“我看你就是藉機掩飾,”楚樓一掃元青明瘦長的身影,道,“坐好,你不許動。”
白揚歌:“……”
這算是變相體罰嗎。
好過分。
她道:“那個,要等多久?”
“不久,也就三五個時辰罷了,還不足你在凡間的時辰,”楚樓道,“怎麼,等不起?”
當然等不起,您也不看看這天氣有多熱,知不知道妖怪怕冷怕熱啊?化了他凍回去啊?
她滿心誹謗,道:“等的起等的起,只是你明明有辦法快一點爲什麼偏要在這乾等,說實話,好睏。”
她就今天站着眯了一會,還沒有神水,又千里迢迢的跑到上都一趟,已經累的不行了。
“困?”楚樓訓斥道,“那還不早說。”
白揚歌:“……”
您給她說的機會了麼?大王,話不能這麼說啊喂!
她乾巴巴的道:“哦,那我困了,要睡覺。”
楚樓:“……”有一說一,這女人真的煩。
他擡手一揮,一股濃煙突然從地面升起,將衆人團團包裹了起來。
白揚歌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學巫術會傷身,這些煙是從十八層地獄收來的,凡人接觸沒什麼事,只是三魂不穩,精氣不足之人容易暈倒而已,”楚樓道,“要不?”
“……我可不要,”白揚歌無語道,“你留下這玩意做什麼?”
“爲了快樂,”楚樓順口敷衍道,“瞧着罷。”他收回手,那些煙便散去了,在衆人之中果然有一個女人倒在地上,臉上青黑,懷裡竟然還抱着一個孩子。
白揚歌想了一下,道:“是我最初遇到的那人,平常甚是安靜。”
“也可能是大限將至,巫術傷人不是一星半點,”楚樓道,“從前巫族之人活到壯年的都很少。”
白揚歌心道怪不得你那麼堅決的要剷除他們,壽數不夠,人數來湊,用腳都能想出來的道理巫族族長不可能想不出來,擴充人數以來彌補壽數不足的缺陷,反正從前誰也不認識誰,說不定還會有人覺得學巫術可以長壽呢。
白揚歌天馬行空的想着。
“普通凡人,看不出異樣,”白揚歌道,“你瞧瞧。”
楚樓滿臉拒絕,顯然在他眼裡地上的女人已經算不上人了。
“凡人,活不了多久,肩膀上的火丟了一盞,怪不得魂魄如此不穩,”楚樓道,“不過,這孩子有些有趣。”
白揚歌瞭然,俯身將那個瘦弱的孩子飽了起來,那孩子看起來就很營養不良,小小的一隻,氣息十分微弱,方纔他目前栽倒居然沒有傷到他,當真是奇蹟。
她雙手擡到楚樓面前,道:“喏,挺小一個。”
“小纔對呢,”楚樓笑道,“小鬼小鬼,大了反而容易反噬。”
說完,他像是做了千八遍似的接住白揚歌由於受驚而扔飛了的孩子,隨後嫌棄的放到一邊,道:“你淡定一點。”
“……草了草了,雖然我也不是人但也是真的怕鬼啊握草,”白揚歌嘟嘟囔囔的道,“你拿遠一點嗚嗚嗚嗚嗚嗚我害怕。”
楚樓:“……”他差點笑瘋。
遠處的楚歌和林鬱城:“……”
“好傢伙,我記得你也怕鬼,上次看恐怖片全程鬥地主,”林鬱城道,“原來是遺傳,對不起兄弟,誤會你了。”
楚歌道:“現在我覺得也沒那麼丟人了,還好咱們沒碰過那個孩子。”他似乎在腦中想象了一下那個情景,沒忍住抖了一抖。
楚樓笑道:“行行行,你過來一點就感覺不到了。”
“妖鬼不通,我們是兩個世界的物種,”白揚歌道,“但是,妖也怕鬼,鬼不一定怕妖。”
楚樓心道:那到也不一定。
像你這樣的妖連凡人都不會怕,更不用說小鬼了,人家小鬼還能嚇個人吸個人氣什麼的,她只會像人類一樣,忙碌的搞事業。
“好,好,”楚樓連說兩個好,很是無奈,“你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有啊,比如這是個什麼鬼,爲什麼我感覺不到,而且,他不怕光,”白揚歌十分凝重的道,“小鬼一支,不是見光死麼。”
“不一定,陰氣夠了白天同夜晚沒有什麼區別的,”楚樓道,“你細看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