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的人大多人沒有出過北戎，不過仍是保留了以往的訓練方法，”零道，“王妃的神魂很是奇怪……我們大多人同以前的身體沒什麼兩樣。”
這是好事，白揚歌說北戎人比起楚國人來已經強健高大了不少，可就是北戎最強的勇士，仍然打不過他們這些剛剛甦醒的人。
否則以這個世界的力量，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巔峰時候。
楚樓道：“她非上三界的人，自然同尋常神不同。”
不是上三界？
那怎麼會有神魂？
楚樓夜初是那個時代受戰火影響而甦醒的神，雖然早就被貶了，但凡人中還是很少見。
楚樓不知道是誰，比夜初強了不止千八百倍，而夜初當時若不說話同凡人無異，因此只能在凡間找個官做做。
後來被楚王撿到，改名叫夜初，再後來，就是二人一起創建淵了。
這些還是在夜初死後零才知道的。
“……到了，”零道，“七皇子有時候會來看看，您瞧。”
情敵出沒。
楚王淡淡的嗯了聲，零便推開門大喊一聲道：“兄弟們！快看誰來了！”
“喂！你鬼叫什麼？”
“主子沒來就請不要廢話……這些女人太醜，我都要瞎了……急需主子養眼……”
“同上，別以爲你頂個零就真是零了，每天表演自掛東南枝那孩子都比你好看。”
“？說誰醜哦？主子都說我們好看的一批！”
零:“…………”
“對不起，”他冷着臉道，“王爺，您不在他們一向都比較放肆。”我沒有。
楚樓淡淡的笑，那笑裡不見好意。
道:“養眼那個出來，怎麼本王從前沒發現？”你們一個個的都這副模樣？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像是永遠在笑，但在衆人耳朵裡就是魔音。
頓時沒人抱怨了，幾秒之間黑壓壓的人跪倒一片，那場面堪稱壯觀。
很難想清他們明明離得都很遠，有些人甚至沒有聽到楚樓說話，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如此整齊的。
傳聞楚王和史官選擇淵的人都是按照當初上三界選下神的標準來的，如此看來，傳言不假。
至少臉皮厚這一點同創辦者蠻像的。
“王爺？”
不知道是誰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聲。
楚樓微微低頭，含笑道:“嗯。”
“您回來了？”
楚樓笑道:“是你們回來了。”
幾百號曾經威名遠揚的初代淵，年紀加起來都要上萬歲的殺神們，愣是被他這一句話溼了眼眶。
萬水千山，百載重逢，臨淵羨魚。
楚樓往前走了兩步，衆人便十分迅速的起身分成兩路，其中跟他比較熟的幾個陸陸續續的跟在他身後。
一個差點哭出來的少年小聲道:“我說，你怎麼找到王爺的？主子不是說王爺沉睡了麼？”
零低聲回他，道:“主子都醒了，王爺豈有再沉睡的道理？順便提一下，王爺不是我找到的，是他自己從主子房間裡出來的。”
衆人:“……？”
皆大歡喜。
少年也沒有想哭的意思了，幾個人齊齊比了個大拇指。
楚樓沒工夫搭理他們。
他現在需要知道所有臨的身體狀況，以便於清楚到了楚國之後他們的身體是否能接受住淵的訓練。
淵這些人都是他醒後這幾十年陸續在各個地方尋來的，而那個時候楚國還未建立，所以裡面很少有楚國本土人。
他後來定居在楚國，也僅僅是因爲“楚國”有一個字同他一樣罷了。
楚國皇帝也很忌憚他，不過該給的卻也一樣不少，相比之下，容北給的地方有些拿不出手了。
“咱們條件苦，就是主子有時候都跟我們受着，”有人道，“王爺，楚國那邊不會也這樣吧？”
顯然，不止他一個覺得這地方不行。
零道:“不會。主子說那邊淵的人比我們過得好多了。”
楚樓:“……”這死丫頭是故意的吧？
現在臨的人最不能聽到的詞語就是淵，否則就會像方纔零的模樣。
他說完，幾個人都沒說話。
百年了，他們也被人替代了。
“都是你們的，”楚樓垂下眉，淡聲道，“那羣孩子不過幾十歲，能成什麼事？”
零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笑道:“對了，當我當時那個腿部擺件兒長大了，還有當時最能鬧的雙胞胎，也已轉世，被王爺尋到了。”
零這一席話很是有用，他剛說完，就有人問道:“自掛東南枝？”
當時零腿長，小時候的夜楚像個葉子似的晃悠，因此得了這麼個諢名。
“就是他。”
“那個給當時的史官下春藥未遂反被罰的雙胞胎？”
“是……個屁！”
零欲截住話頭，但爲時已晚，只見到楚王陰沉一笑，一手搭在另一個手臂上輕敲着，溫柔的說道:“還有什麼？說出來讓本王聽聽。”
誰敢！
有了楚王，臨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每日不見到楚樓或者白揚歌，就要開始各種尋了，那模樣彷彿怕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白揚歌看到了幾次，禁不住道:“你從前對他們太苛刻了。”
淵建立後，她除了培養過第一個舉世無雙的零，後來便再也沒有插手過。
楚樓枕着她的腿，正在翻零交上來的關於臨詳細記錄，道:“是，如今好多了。”都敢鬧到他頭上了。
“……”白揚歌道，“那淵呢？”
“都一樣，”楚樓懶懶道，“都交給你。”人形彩禮。
白揚歌想了想說:“我比較想躺贏。”
楚樓一笑，沒接茬。
再過兩日就是燕公主出嫁的日子，他們都知道回到楚國就是再入狼穴，家裡有元予禮，外面有赤歸。
可在這待一輩子更加不是辦法，有些事他們是必須要面對的。
楚樓拽着眼前的衣領，將人拉到自己的面前，在那緊蹙的眉頭一點，道:“怕什麼。”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白揚歌沒忍住笑，“王爺，演過頭了。”
“滾。”
三日後，白揚歌帶着全部臨的人來接公主，數千臺階盡是紅色，滿目震撼。
近萬人的觀禮，白揚歌只能聽樂鼓聲來分辨到那些環節。
“王爺和王妃大婚可千萬不要這樣，”零道，“假的很。”
白揚歌:“大什麼婚，路線選好了？”
“早選好了，燕皇迫不及待嫁女，一律細節皆不過問，因此很是順利。”
“也是夠可憐的，”白揚歌道，“黎容城到了中年仍無所出，她若此生無子，怕是不好過呢。”
“誰不說，”那天一起喝酒的女孩道，“王妃千萬記得要生兩個寶寶，男孩子就給我們來帶，女孩子就讓王爺自己去帶。”
此言一出，得到諸多人同意。
白揚歌無語，笑道：“他連我都煩。”
大家嘻嘻哈哈的笑成一片。
嬉鬧間，繁冗的禮節終於完成了，公主的幾個侍女將她扶下臺階，再由白揚歌和零送入馬車。
臨走時，白揚歌特地同容北道別。
容北肯定知道楚樓來了，因此最近都沒有來找過她。
他笑道：“走吧，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