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等衆人湊到蛋糕跟前,一看蛋糕上的落款,劉晟先笑了,“這蛋糕是你家黎想送的吧?嘖嘖,真酸,還‘我的天使’呢,牙都倒了。”
“什麼話,你的水晶蘋果不酸,人家叫聲天使就是酸了?”西嶽笑着回了一句。
“‘我的天使’算什麼,這裡還有十一朵紅玫瑰花呢,人家黎想向金珠表白了,要愛金珠一生一世呢,羨慕吧?”
楊琴一聽劉晟的話,知道這蛋糕不是劉晟送的,不知爲什麼鬆了口氣,可是想到剛纔的那個水晶蘋果,心裡又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劉晟不是喜歡金珠,絕對不會這麼用心去準備禮物,更不會說出那些酸倒牙的話來,他那個人除了對金珠,正眼瞧過誰?連潘曉瑋都不放在眼裡呢。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各花入各眼,你要羨慕你也趕緊找一個啊。”劉晟沒好氣地白了楊琴一眼。
“好了,給金珠唱生日歌吧。”楊靜說。
楊靜的話剛說完,金牛看着手裡的iPad突然說,“姐,阿想哥回話了,他給你放了一首歌。”
金牛說完摁了下播放鍵,iPad裡傳來了黎想用口琴吹的《生日快樂》歌。
“不行,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太浪漫了。”潘曉瑋被打動得一塌糊塗。
“這個可以有。”劉晟促狹地看了西嶽一眼。
“好了,我許願了。”金珠的眼睛裡也有隱隱的淚光閃爍。
這蛋糕和花果然是黎想送的。
原來,去年金柳過生日時劉晟給買了一個蛋糕,黎想從金牛發過去的照片裡看到了當時的熱鬧,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從沒有給金珠過過生日買過禮物。
於是,這一次他特地給田方舟打了三百塊錢,讓他訂一個蛋糕買束花,至於蛋糕上的落款“我的天使”則是田方舟的惡作劇,黎想是一個內斂的人,就算是想說這樣的情話也只能是當着金珠的面單獨說,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流露半分的。
不過那束花倒是他自己的意思,有些話他當着金珠的面說不出口,或者說還不到時候,所以便藉着一束花傳達一下。
金珠的生日過後,沒幾天就到了端午節,今年的端午節是和高考連在一起的,所以金珠他們放了五天的假期。
原本,楊大壯和楊寶田都給金珠打了電話,讓他們回鄉下過節,就連楊小蘭也給金珠打了個電話,說周水仙不在,讓他們姐弟四個去住幾天,金珠都拒絕了。
端午節那天,李小蓮和石玉英過來了一趟,給金珠送了一籃子糉子和一塊排骨,此外,還有兩條裙子,說是她自己做的,一條給金珠一條給金楊。
兩人倒是也沒有多待,放下東西看了下金珠預備的菜,雞鴨魚肉都有,倒是寬心了不少。
雖然金珠四個對她們依舊很冷淡,但是金柳
和金牛卻穿着上次李小蓮送來的衣服,這對李小蓮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至少孩子們接受了她的心意。
抹了抹眼淚,李小蓮彎下腰笑着給兩個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兩人的頭,囑咐他們兩個要好好聽金珠的話,隨後便告辭走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得慢慢來。
高考結束後,金珠跟着王能達去看了一眼出租房,是一套三居室,六樓,也是頂樓,裡面的裝修雖然簡陋,可是該有的傢俱和電器都有,比如說冰箱、彩電、洗衣機,此外還有一個電熱水器,租金是一年一萬,水電費自理。
金珠對這套房子還是比較滿意的,簽完合同拿到鑰匙,找了一個週日下午,把楊靜、楊琴、西嶽和劉晟幾個都喊去了幫着打掃下了衛生便把家搬了過去,左右他們的東西也不多。
接下來金珠便一心一意準備期末考試,金柳和金牛最先考完,沒兩天,李助理的電話和合約過來了,金柳要去橫店拍戲。
金珠依舊是沒有時間送她過去,金楊肯定是要陪着,現在還有一個難題,金珠要去帝都參加漢字聽寫大賽,金牛到底是跟金珠走還是跟金楊金柳走。
金牛糾結了半天,最後決定了跟金楊金柳走,因爲金珠這段時間很忙,根本沒有空管他,再說帝都他去年已經去過了,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所以這次想去看看拍電視劇是怎麼回事。
誰知金珠剛送走金楊、金柳和金牛三個,楊琴便拉着楊靜說要住進來,美其名曰給金珠作伴,反正屋子閒着也是閒着。
楊靜雖不說什麼,可她也確實想住進來,因爲快期末考試了,她想讓楊琴幫她輔導一下數學,也想讓金珠幫她輔導一下英語和歷史。
此外,住在金珠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下晚自習後還能開會夜車繼續學習,宿舍一般都是十一點熄燈的。
金珠也是考慮到這個原因,加上離考試也就剩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便答應了讓她們兩個住進了金柳和金楊的屋子。
由於三個人誰也沒有時間去買菜做飯,只好改吃食堂了,倒是也省事。
晚上回家,三個人會在客廳的餐桌上學習一個小時,有不懂的互相問,金珠可以輔導楊琴的英語和語文,楊琴可以輔導金珠的數學,楊靜則是最受益的那個。
這段日子倒是也平靜,有點像回到了中考前那段時間,大家都心無旁騖,只有一個目標。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天下午,金珠剛從教室出來,楊琴和潘曉瑋兩個牽着手過來了,說是要去唱歌。
“唱歌,唱什麼歌?”金珠哪裡懂這些?
“嘻嘻,這下你該相信了吧,我說了金珠肯定沒有去玩過,她跟我一樣。”楊琴笑嘻嘻地對潘曉瑋說。
“就是去外面的練歌房K歌,放鬆放鬆,好容易考完了,我腦子裡都成漿糊了,我需要好好放鬆放鬆才能靜下心來背生字。”潘曉瑋說。
“金珠,去吧,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我們都來縣城一年了,還跟土包子似的。”楊琴拉着金珠的手說。
“就我們三個?”金珠想起了上次去網吧的經歷,她有陰影了。
“叫上西嶽吧,一個男生好像有點少,再叫上劉晟,對了,還有楊靜。”楊琴說。
金珠本不想去,可一聽楊琴說叫上楊靜,她知道如果她不去的話,楊靜肯定也不會去,因爲楊靜的囊中太羞澀了,她哪裡好意思跟着這些人出去玩?
本着去長長見識的念頭,金珠便答應了。
“你們兩個去叫西嶽和劉晟,我去叫楊靜,順便把石亮和肖曉娟、田萍喊上,晚上我請客先去吃飯,上次搬家還沒謝謝你們大家呢。”
這個時候出去玩肯定是要吃飯的,與其到飯館裡再來商定誰請客或者是AA制,還不如金珠先開口了。
她是怕楊靜到時難堪不自在。
果然,楊靜一聽去什麼練歌房,先就搖頭了,倒是肖曉娟和田萍石亮三個聽了興奮不已,他們來城裡快一年了,一直也沒機會去這些地方玩,好容易有人組織,哪裡會不答應?
就剩下一個楊靜,也就沒有什麼發言權了,半推半就地跟着大家走了。
晚飯就是在學校對面的餐館吃的,一人點了一個菜,幾個男生提議要了幾瓶啤酒,苗族人幾乎家家釀酒,人人有點酒量,幾個女孩子跟男孩子拼起了酒,倒也熱鬧。
金珠自然是看熱鬧的,她是第一次喝啤酒,也喝不慣這味道,劉晟便給她要了一杯鮮榨的西瓜汁。
“金珠,你也來喝一點酒嘛,光這麼看着多沒意思,我們六個女生可不能輸給他們三個男生,多沒面子。”楊琴見劉晟親自給金珠倒果汁,覺得有些礙眼。
“這有什麼,喝酒本來就是男人的事情。”金珠是不贊成女孩子喝酒的。
她覺得女孩子喝酒容易失儀,上一世的母親就沒少告誡她這一點。
“算了,難怪劉晟會說你古板無趣,一點都不好玩,一點都放不開,來,曉瑋,我們兩個上。”楊琴端起了酒杯嘟囔了一句。
“喂,楊琴,你說你的,幹嘛非要扯上我?”劉晟不樂意了。
他是不止一次說過金珠古板無趣,但那並沒有惡意,是調侃,可這會經楊琴的嘴裡說出來就有些變味了。
“你幹嘛這麼緊張?不就是借用了你一句話,人家金珠都不在意,來,喝酒。”楊琴舉起了酒杯。
“算了,還是少喝點吧,一會還得去唱歌呢。”西嶽說。
“對對,少喝點,唱歌去,我還沒去過練歌房呢。”石亮忙說。
他倒不是爲誰解圍,就是好奇,心急。
其實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去過練歌房,也都有幾分好奇和心急,畢竟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機會還是蠻多的,時不時就在金珠家聚一次,唱歌是第一次。
楊琴聽了這話倒是也贊成,幾個人把杯中酒喝了便叫了幾碗米飯吃起來。
飯後,金珠和西嶽搶着去結賬,卻被告知結完了,金珠看着劉晟。
“看我幹嘛,沒道理在你家吃飯讓你花錢受累,出來吃飯還得讓你花錢,我們這些男生的面子往哪裡放?”
“就是,劉晟請客吃飯,我請客唱歌了,走。”西嶽手一揮。
“好,夠意思,這跟土豪做朋友就是好。”石亮笑眯眯地衝西嶽伸出了大拇指。
“切,那也是人家金珠的面子大。”楊琴蹦過來摟着金珠。
金珠不動聲色地拿開了楊琴的胳膊,今天晚上的楊琴好像格外的敏感,金珠有些確定她好像在針對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楊琴可能是喜歡上了劉晟,就是不知她自己意識沒意識到這點。
可問題是,劉晟好像並不喜歡楊琴,偏偏劉晟又喜歡在金珠身邊打轉,這個矛盾早晚會爆發出來。
金珠是萬分不想看到兩人分道揚鑣的,畢竟中間還夾了一個楊寶田和王碧霞,這兩人都曾經在金珠最困難的時候照拂過他們,尤其是王碧霞。
金珠還記得她第一次來葵水時王碧霞特地燉了一鍋烏雞湯把她喊去了,說是要替她補補,又憐惜她沒有母親的教導,細細囑咐了她好多母親應該囑咐的話。
想到這,金珠有些意興闌珊了。
可一看到身邊的楊靜滿臉興奮的樣子,金珠只好忍了下來。
站到練歌房的門口,金珠遲疑了一下,她再次想起了自己那一次去網吧的經歷,於是,她看向了劉晟,“不會又有混混什麼的出現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劉晟雙手插在褲子兜裡,說道。
其實,要不是知道金珠來,他肯定不會來的,他以前迷戀的是網吧,後來認識金珠後纔好了很多,至於練歌房什麼的,他確實沒去過,那種地方也不能一個人去,而他身邊又沒有什麼正經朋友,有的也是在網吧認識的網迷。
“不會吧,你劉大公子居然沒來過練歌房?誰信啊?”潘曉瑋揶揄了一句。
“愛信不信。”劉晟滿臉的不在乎。
“好了,不要糾結這種小問題,進去吧。”西嶽上前推開了練歌房的門。
這家練歌房他來過兩次,一次是和同學一次是和家人,所以見劉晟說他沒來過,西嶽便充當了主人,左右也是他請客。
進門便是一個小廳,吧檯在樓梯旁邊,西嶽領着大家去開了一間房間,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侍應生拿着一圈鑰匙領着金珠一行上了樓推開了其中一間的門。
屋子不大,三面牆都是一排沙發,每個沙發前有一條小茶几,中間有一塊四五平米大的空地,地面鋪的是地毯,一看質量就不怎麼好,有的地方都沒鋪平整還有的地方已經有破洞了,空着的那面牆上掛了一臺電視機,別的便沒什麼了。
金珠沒有去過別的練歌房,也沒法比較,更不知來這裡是做什麼怎麼做的,所以她安靜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西嶽拿起茶几上的酒水單,要了一個乾果拼盤,然後問大家有沒有什麼想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