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柔看到鳳宸睿的動作心裡不由得有些擔心,想讓人去看看,但是宮宴帶進來的丫鬟是不能進入大殿的,裴雪柔眼珠子轉了轉對着站在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宮女招了招手,等宮女走近才從手上褪下一隻掐絲手鐲放到她手裡。
宮女受寵若驚,忙要推脫:“裴小姐,這手鐲太貴重了,萬萬不可給奴婢啊!奴婢受不起的。”
裴雪柔淺笑着將手鐲又推回到了宮女手上道:“有件事想麻煩你幫我看看,這手鐲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謝禮了,你千萬別推脫。”
聽到裴雪柔是有事找自己,宮女頓了頓道:“裴小姐請講,奴婢能做的話一定會爲裴小姐做的。”
裴雪柔握住宮女的手在上面輕輕的拍了拍小聲的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只要跟着三小姐和吳世子去看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事要幫忙的,然後再回來告訴我就可以了。”
生活在皇宮裡的又怎麼會不知道這裡的規則?裴小姐雖然只是說叫她去看看三小姐和吳世子有沒有事情要幫忙的,但是話裡暗藏的意思卻是叫她去監視這兩位主子,這兩位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人,特別是溫三小姐,如果出了什麼事,她就算是有十條命都是不夠皇上和殿下砍的。
宮女的心思在一瞬間飛快的翻轉了一番,露出了爲難的表情道:“裴小姐,這——三小姐身份高貴,奴婢怕——”
裴雪柔輕輕的擡了擡手道:“你不用擔心,我也不忍心害你。你只需要跟過去,看看三小姐和吳世子是不是真的在準備表演的事,或者是如果看到有人想要阻止三小姐和吳世子一起表演,你就回來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做。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過去幫忙的,這也很正常不是嗎?不管怎麼樣對你是一點傷害都沒有的。”
捏了捏手上的鐲子,宮女想了想覺得也是,反正她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只管看看三小姐和吳世子是不是真的在爲表演節目做準備就行了,其他的她是不會做的。
接過手鐲收入袖子中,宮女福了福身道:“奴婢定會爲裴小姐打探清楚的。”
“有勞了。”
等宮女離開之後裴雪柔臉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沉沉的望着殿門口,裴雪柔在心裡飛快的盤算着,如果殿下真的讓人去阻止了,那她該怎麼辦?能用什麼辦法擋掉殿下的阻攔呢?
其實想要將溫蓮和吳世子綁在一起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莫過於生米煮成熟飯了。只是這個方法太冒險了,又是在皇宮裡,她沒有可以用的人,成功的機率太低,到時不但不能將溫蓮擊倒,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境,她可不敢拿自己來做賭注。
現在只好先將溫蓮和吳世子儘量扯在一起,最好就讓大家都以爲這兩人關係匪淺!哼,溫蓮現在還未及笄,如果在這個時候就傳出和吳世子交往甚密的話,那她的名聲也別想要了,大家只會認爲她不懂禮義廉恥,甚至會覺得她年紀小小就和男子搞在一起,想來定是一個不知羞恥、放蕩的女子。這樣一來,不光是殿下,其他人也會唾棄她的。女子的名聲大於天啊,一個女子不管她的身份再怎麼高貴,沒有了好名聲也是枉然。
到時她真的想要看看溫蓮還怎麼用她那無辜的容貌來欺騙大家!
蓮心和吳昊康隨着宮女到了離宴會大殿最近的一個小偏殿,這裡擺放着許多宴會上要用的東西,什麼舞衣,什麼樂器之類的,應有盡有。
“三小姐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討論。”吳昊康溫聲問道。
“不怕說出來讓世子笑話,雖然自小師父就讓我學了和平常人家女子一樣的東西,但是奈何我天性笨拙,學藝不精,琴棋書畫都是半吊子。今天的表演我看還是得靠世子。”
蓮心的話半真半假,她當初穿過來佔了原主的軀殼,也繼承了她的記憶,但是繼承的記憶緊緊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事,像是從小到大發生的一些重要的事,她身邊的人,還有所學的一些才藝。但是怪異的地方就是據說原主是一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可是她想過來之後卻忘記了很多,反而是自己前世所學的那些還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這三年來她基本上是沒怎麼碰過那些東西,就是怕自己露出了馬腳讓人懷疑。
就算她回府後有重新溫習,但是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有時候她忍不住想,她連記憶都繼承了怎麼就偏偏忘了這些呢?難道是因爲自己的腦海裡還一直記着前世學的那些,然後跟古代的這些相牴觸,所以最後只記得現代的反而忘了古代的?想了想又覺得這個想法有點不靠譜,如果是這樣那她就應該先原主的記憶都沒有。
哎,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再慢慢學就是了,憑着她的智商難道還學不了嗎?
“三小姐太過謙虛了。依我看不如我們來一個琴簫合奏?或者是三小姐如果想跳舞,我可以爲三小姐彈琴或者是吹簫伴舞。又或者是三小姐想畫畫,上次見三小姐的畫技就很好,讓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蓮心呵呵笑了兩聲,她那個畫可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畫出來,不然的話被一些老考究看見了那還得了。至於彈琴跳舞什麼的,彈琴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但是跳舞就算了,她又是不是戲子舞姬,還要跳舞給這些人看。她要是真跳了還不把他們都嚇死?
“這樣吧,吳世
“這樣吧,吳世子似乎是擅長於蕭,那我們就來一段琴簫合奏吧,希望世子的簫聲能遮住我拙劣的琴技。”蓮心落落大方的提議道。
“三小姐說笑了,能和三小姐一起表演我很高興。”吳昊康很高興,一雙星目燦若星辰,晶亮的望着蓮心。本來就生得相貌非凡,這下子更是顯得與衆不同,引得偏殿裡的宮女都忍不住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瞄着他。
“姐姐。世子,妧兒有禮了。”
這個時候溫靜妧也過來了,見到蓮心和吳世子福了福身叫道。
蓮心笑容一淡,“你怎麼也過來了?”還沒輪到她吧?
“是祖母讓我過來看看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幫忙的。”溫靜妧睜着一雙美眸怯怯的望着蓮心,小媳婦似的說道。
蓮心點了點頭,“祖母有心了。”
那個偏心眼偏得離譜的祖母會有種這麼好心纔怪,八成是叫溫靜妧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吧?
溫靜妧掩着脣嬌羞的望了眼吳昊康,扭了扭手上的帕子小聲的道:“世子,我有話想要姐姐說,您,您能先避開一下嗎?”
吳昊康微微一愣,然後道:“那我就先離開去準備了,三小姐慢慢來,不急。”
“多謝世子。”
吳昊康離開之後溫靜妧又用同樣的理由讓偏殿裡伺候着的宮女也都退下了,看得蓮心一陣眉頭緊鎖。
見沒有旁人了,溫靜妧也扭扭捏捏的道:“姐姐,祖母,祖母說怕姐姐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會,會太緊張,所以……”
“所以什麼?”蓮心忽然懷疑老夫人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麼奇葩的主意。
溫靜妧臉上一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覺得接下來說出來的話的確是不太好,但是她想起了溫老夫人的話還是咬了咬牙道:“祖母的意思是怕你和吳世子一起表演的話會,會出差錯,會讓咱們榮國公府……丟臉,所以……所以讓我跟你交換來表演。”
蓮心再次被老夫人的奇葩行爲雷住了,她瞪大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的問:“跟你換?你的意思是……讓你和吳世子一起表演,然後讓我和吏部尚書家的嫡次子表演?”她沒聽錯或者是理解錯吧?她話裡的意思是這樣對嗎?
溫靜妧被蓮心這麼一問立時窘迫的紅了臉,小聲的辯解道:“這是祖母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蓮心氣極而笑,“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你知道大殿上坐着的人是誰嗎?你想換就換啊?你以爲這裡是咱們的榮國公府不成?容得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老夫人還有沒有一點腦子了?無時不刻想讓溫靜妧出風頭,甚至蓋過她這個嫡女也得看看時間場合吧?這是裡皇宮!大殿上坐着的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這遊戲規則是皇上和殿下都已經同意了的,剛纔在大殿上大家也都聽到了的,現在她們居然來到她面前說要交換表演?老夫人以爲她是誰,是太皇太后嗎?腦子被驢踢壞了吧?
還有這個溫靜妧,怎麼就一點記性都不長,她真爲她的智商着急,上次進宮來就栽了一個大跟斗,現在居然還想再來一次?就算她跟她交換表演了,就算她和吳世子在一起表演贏得滿堂喝彩,她就以爲別人真的是在讚揚她嗎?一個庶女竟然在宮宴上搶了自己嫡姐的表演機會,還有誰家夫人會給自己的兒子娶這麼一個不安分的庶女回去做妻子?還是老夫人以爲這樣可以扭轉溫靜妧在攝政王心裡的印象?
如果她真的是這樣想的話,那她只能說老夫人在榮國公府幾十年安穩的生活已經讓她的腦子變成一堆糞土了!
溫靜妧被蓮心說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她也知道這樣不可靠,可是祖母偏偏說只要能讓溫蓮心甘情願的和她交換就沒有問題,雖然是皇上和殿下都同意的規則,但是如果當事人都同意交換了,想必皇上和殿下也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就惱怒的,誰表演不都是表演嗎?換一個人又怎麼了?又不是不讓溫蓮表演。
祖母也說了,她這也是爲了榮國公府的臉面着想,溫蓮什麼都不懂,萬一待會兒的表演出了醜豈不是讓榮國公府也跟着出醜嗎?既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這個可能,讓府裡比較出色的人代替她和吳世子表演。祖母說她以前經常參加宴會,琴棋書畫什麼的都懂,和吳世子一起的話絕對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所以才讓她來和溫蓮說說。
誰知道溫蓮聽了會是這個反應。說什麼都是因爲她自己不捨得和她交換吧?那可是吳世子,在京都裡沒有那個府裡的公子能比得上他了。如果她真的可以借這個機會大出風頭一番,不但能順利讓殿下對她改觀,說不定還能引起吳世子的注意。殿下雖然是優秀的,但是殿下太無情了,嫁人的話還是嫁給吳世子的好。
溫靜妧想到那個高高在上,卻冷酷無情的男人,心裡有一絲絲痠痛,殿下爲什麼只對溫蓮特別呢?溫蓮除了容貌之外什麼都沒有啊,她也是榮國公的女兒,跟溫蓮相比她還多了許多東西,殿下爲什麼對她這麼無情呢?
蓮心如果知道溫靜妧這會兒在想什麼的話恐怕真的會忍不住吐出來。天啊,太無恥了!果然是溫老夫人養出來的,不但沒腦子還很沒自知之明,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也敢肖想南越的攝政王?說出去南越百姓的口水都能把溫靜妧給淹死!
“姐姐,我說了這是祖母的意思,我們作爲晚輩,怎麼能違背長輩的話呢?這是不孝!”溫靜妧咬着脣瞅着蓮心道。
蓮心冷笑一聲,“不孝?如果在全府人的性命和不孝中選擇一樣的話,我也只能選擇不孝了,我總不能像你一樣自私,爲了自己的私心就將全府人的性命置之於不顧吧?”
溫靜妧霎時間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哪……哪有這麼嚴重?祖母說了,只要你……只要你到時候說……說是你自己自願要和我交換的,皇上和殿下也不會怪罪下來的不是嗎?”
喲,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啊。這樣一來不但能免了溫靜妧和老夫人的罪,還能順帶的壞了她的名聲。到時候全京都的人都會知道溫三小姐是多麼的上不了檯面,宮宴上抽到和吳世子表演節目卻因爲不夠自信而推給了自己的庶妹,這是在打皇上、殿下還有吳世子的臉啊!真是一舉多得,剛纔她還說老夫人和溫靜妧沒腦子,看來是她想錯了,她們不是沒腦子,是腦子太多了!
“妹妹啊,可是我爲什麼要這樣說呢?這樣說對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我纔是榮國公府的嫡小姐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爲祖母護着你,你甚至連皇宮那你都進不來。上次明明是我救了你一命,結果祖母還有崔姨娘卻都在怪我,說是我害了你。硬是要你陪我進宮的人是祖母啊!爲什麼你被殿下打了卻要怪我呢?我真是太傷心了,這次是我在大家面前正式露面的機會,妹妹難道也要去搶走嗎?”蓮心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轉了話鋒,水靈靈的眼眸染了一層水霧,傷心的望着溫靜妧說道。
“姐姐,我和祖母都是爲了你好,你從小就不在京都裡生活,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回府後也不見你努力過,今天是宮宴,如果你和吳世子表演出了錯,豈不是連累了整個榮國公府嗎?爹孃他們那麼疼愛你,難道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的?”溫靜妧也不高興了。
上次進宮發生的事是她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沒有哪家小姐第一次進宮就捱了打的,而且外面的人都知道是因爲她第一次看見攝政王看呆了神,讓攝政王惱怒了想要殺了她,是她的嫡姐救了她一命。所有的人暗地裡都在嘲笑她,笑她丟了這麼大的臉,厚着臉皮非要跟進宮去,結果卻得了這麼一個結果,真是前所未聞。
如果不是這件事,她用得着這麼費心思的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嗎?說到底還不是溫蓮害的,居然在書院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她根本就是恨不得看她出醜!
“可是大家都知道是我和吳世子抽到了相同的數字,妹妹你應該和吏部尚書的小公子一起表演纔對,怎麼可以要我跟你換呢?這不是在耍弄戲弄皇上和殿下嗎?這可是大罪啊,妹妹你應該勸說勸說祖母纔是,怎麼能任由祖母這樣爲你費心思呢?”蓮心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姐姐,你不是說你一向都愛惜我嗎?那你爲什麼不願意和我換呢?我知道你有一手好的畫技,但是你不能在大殿上畫這個啊,從來沒有人看見過這種畫法,萬一別人懷疑你是在故意譁然取衆怎麼辦?妹妹雖然不才,但是琴棋書畫都是樣樣精通的,讓和世子一起表演不是更好嗎?”溫靜妧也滿心的想要說服蓮心,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大家都相安無事。
“可是——”
蓮心正要說什麼,被一道嚴厲古板的聲音打斷了。
“老奴打擾了兩位小姐了。”
шωш▪tt kan▪¢Ο 聽到這道聲音,溫靜妧渾身一顫,臉色唰的一白。
“盧嬤嬤?”蓮心微微睜大了眼,似乎很驚訝會在這裡見到盧嬤嬤。
盧嬤嬤板着臉冷冷的看了一眼嚇得忘了行禮的溫靜妧,在看向蓮心臉色不由自主的緩和了些,語氣溫和的道:“老奴見過三小姐,是老祖宗聽說今天晚上三小姐進宮參加宮宴了,想着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三小姐,所以命老奴來請三小姐到壽康宮小坐一會兒。”
蓮心也福了福身愧疚的道:“是我不好,這麼久都沒有進宮向老祖宗請安。老祖宗她沒有怪罪我吧?”
“三小姐說哪裡的話,老祖宗可掛念着您了。這不,聽說你進宮了,就命老奴來請您到壽康宮。老祖宗還說如果知道您也進宮來了,今晚她也去湊湊熱鬧了呢!”
蓮心高興的道:“那我就隨着嬤嬤去看望一下老祖宗吧。”說完又想到了表演的事,有些爲難的看着盧嬤嬤道:“嬤嬤,只是如果我現在隨你去壽康宮,那……大殿上的表演怎麼辦?”
“三小姐不必擔心,老奴已經讓人去大殿告知皇上和殿下了,皇上和殿下一向孝順,想來是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三小姐的。”
蓮心鬆了一口氣,“那我就隨嬤嬤走吧,有勞嬤嬤了。”
“三小姐請。”
蓮心踩着輕盈的腳步徑自從溫靜妧身邊走過,走了幾步回頭道:“妹妹,既然你想和吳世子一起表演節目,現在我要去老祖宗那裡了,你……你喜歡的話就去問問世子的意見吧,世子如果願意的話,想來皇上和殿下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畢竟是我先不能參加的。”
溫靜妧被蓮心的話氣得一噎,但是礙於盧嬤嬤在這裡,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好瞪着眼,幽怨的望着蓮心。
蓮心淺淺一笑,不再回頭踏出了偏殿。
盧嬤嬤落在了蓮心身後好幾步,等蓮心走出了偏殿才冷冷的
殿才冷冷的對溫靜妧說道:“老奴以爲經過上一次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教訓,謹記自己的身份不再妄想,沒想到反倒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敢這麼對自己嫡姐講話,哪裡還有一點尊重?”
溫靜妧忙解釋道:“嬤嬤,您誤會了,我只是在和姐姐商量——”
“商量?依老奴看是逼迫吧?你和三小姐的對話老奴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你也別想着老奴是那些可以任由你隨意糊弄的人,老奴再怎麼說也在這宮裡生活了幾十年,什麼想攀龍附鳳的人沒見過。”盧嬤嬤斜着眼睛,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直直的落在溫靜妧身上,讓溫靜妧一陣羞憤。
真是夠了,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上次也是這個老嬤嬤,這次也是她,她是跟她有仇嗎?
盧嬤嬤可不管溫靜妧現在心裡是多麼的羞憤難耐,只是有些敷衍的對溫靜妧說道:“既然你要準備表演的事,那老奴就不打擾了,告辭。”
盧嬤嬤走後溫靜妧瞪着發紅的雙眼恨恨的扯着手裡的帕子,看了看偏殿裡各種華麗的舞衣和樂器,氣怒的一把將靠得最近的一件舞衣從架子上扯了下來,丟在地上泄憤般狠狠的踩了踩。發泄過之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裙才離去。
另一邊一名宮女和一名小太監同時回到了大殿上,分別走到一男一女身旁說了什麼,兩人同時眉頭一皺後又鬆開了,然後沒事似的繼續看着大殿上宮女的舞蹈。
蓮心走在前面眼裡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精光。
溫靜妧不是想趁今晚這個機會挽回自己的形象嗎?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做人就應該安守本分,就算想往上爬,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啊!她這樣子很明顯就是不自量力,她身爲姐姐,當然要教會她認清楚這個事實。
其實吧,如果她今天乖乖的和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表演好自己的節目,說不定還真的能挽回自己的形象。可惜了,她的心太大,最後恐怕會得不償失啊!
盧嬤嬤對她和祖母的印象想必是更差了吧?沒錯,其實剛纔她已經提前知道了盧嬤嬤在靠近偏殿。因爲偏殿裡有一面跟鏡子很相似的東西,擺放的位置正好可以讓她輕易的看到偏殿外不遠的地方,所以她纔會突然轉了話鋒,擺出了受害人的樣子,故意說出那些話讓盧嬤嬤聽到。不管她會不會把這些話說給老祖宗聽,對溫靜妧和老夫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盧嬤嬤雖然不是壽康宮裡最得臉的嬤嬤,但是也能說上幾句話,以後只要她想起了,不高興了,在適當的時候在老祖宗面前提那麼一兩句也足夠溫靜妧和老夫人受的了。
盧嬤嬤很快就追上了蓮心的腳步。
蓮心關心的問道:“老祖宗今天晚上爲什麼沒有參加宴會啊?是身子有不適嗎?”
盧嬤嬤搖了搖頭嘆道:“三小姐也知道這個宴會是爲了給殿下送行辦的,老祖宗是不願意看到殿下離開京都的。”
蓮心瞭然的點了點頭,想起沒在宴會上看到的另外一位大人物,又問道:“怎麼也沒看見太后娘娘?”
難道是因爲她上次撒的粉?
盧嬤嬤看了看四周小聲的道:“太后這段時間似乎是病了,一直躲在棲梧宮裡。”
蓮心眼睛一亮,嘴上忙裝作關心的道:“病了?那還得了,御醫說了是怎麼回事嗎?現在好點了嗎?”
“太后看病用的御醫也是她的心腹,旁人也問不出來。只是說病了,要修養,連宮殿也不出,不給老祖宗請安,也不去看看皇上,都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
“那聽起來可能挺嚴重的。”真想看看那樣的一個美人變成一個胖子是怎麼樣的。
“誰知道呢!老祖宗也派人去問過了,棲梧宮裡的人都是這麼回答的。”
“沒有人見過病了的太后娘娘嗎?”
盧嬤嬤想了想搖搖頭道:“哪會見到人啊,連棲梧宮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就讓人打發回來了,老祖宗一氣之下也懶得理會了。”
蓮心聽了暗道可惜,真應該讓全南越的百姓看看他們的太后娘娘現在變成了什麼樣,說不定還能將這個妖媚的太后娘娘逼瘋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少了一個敵人了。
是的,蓮心已經將太后奶孃歸到了敵人一營。她很肯定太后絕對不是隻有上次那樣想找她麻煩的,以後有機會她還是會源源不斷的找她麻煩,早晚是敵人,早點處理比晚點處理要好。
如果蓮心知道太后就是她當初遇襲的幕後黑手,當日在棲梧宮她就直接撒一包讓人斃命的毒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小意思了。
一路上蓮心和盧嬤嬤來個人一問一答,蓮心很快就將事情問清楚了。在心裡暗樂,直道季佳唯的要好用,以後得隨時帶着幾包在身上防身用才行。
另一邊的大殿上,吳昊康遲遲不見蓮心再回到大殿上,不由得有些擔心了起來。
同樣擔心的還有溫家二房的人,溫夫人差點就要忍不住起身去找人了。這個時候壽康宮派來的人才姍姍來遲。
“皇上,殿下,溫三小姐已經被老祖宗叫到壽康宮裡了,老祖宗命奴婢來稟告一聲。”
一句看似平淡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中扔進了一塊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安靈彤大概是全場最爲這個感到高興的人了,只要能破壞溫蓮和吳世子的表演
世子的表演,不管是誰,做了什麼都是好的。
裴雪柔早就已經從宮女處得到了消息,有了心理準備,雖然覺得可惜,但也是無可奈何,她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太皇太后的宮裡。
吳昊康聽到這個宮女的話滿臉的失落感,讓吳夫人差點忍不住衝過去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他能收斂一點嗎?表現的這麼明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喜歡溫三小姐是不是?沒看到溫家的兩位公子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來了嗎?他還想不想娶到蓮心了?平時看着是一個精明的人,怎麼一碰上蓮心的事就犯渾呢?
難道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溫老夫人高興的對溫靜妧說:“妧兒,看來真的是連老天爺都在幫你啊!這樣一來就不用蓮丫頭跟你換了。”
溫靜妧一臉的難色對溫老夫人道:“祖母,這件事……這件事就算了吧,不成的。”
溫老夫人以爲溫靜妧是在害怕擔心,滿是皺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道:“妧兒,不用擔心,待會兒你只要表現得落落大方一點,別人是不會介意的。”
“祖母,我剛纔去找姐姐的時候,看見……看見太皇太后宮裡的盧嬤嬤了。她,她聽到了我說要和姐姐換人表演。”溫靜妧垂着頭顱道。
溫老夫人臉色一變,“什麼?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被盧嬤嬤聽到了?那她有沒有說什麼?”
上次的事不僅是溫靜妧不願回想的事,同時也是老夫人不願意回想的事,因爲盧嬤嬤上次的行爲無疑是在當衆羞辱她。
想起盧嬤嬤說的話,溫靜妧臉色一陣難堪,微微紅了眼:“她說,說我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還在妄想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說我太過放肆了。”
“蓮丫頭就沒有幫你說話嗎?”溫老夫人不滿的說道。
“姐姐……姐姐那個時候已經走了。”溫靜妧不敢多說蓮心的壞話。
溫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安慰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盧嬤嬤再怎麼樣也只是一位奴才而已,一個奴才的話又有什麼好值得放在心上的呢?好在你還有機會表演,你可要好好珍惜利用這個機會了,知道嗎?”
“祖母,你放心,妧兒知道的。”
聽到來人的話一整晚都沒開過尊口的鳳宸睿勾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容道:“既然母后將三小姐叫過去,那三小姐和吳世子的表演就作罷了。或者是吳世子想要另外再找一名女子一起表演?”
吳昊康哪裡還有心思表演?他站了起來對着鳳宸睿和皇上拱手道:“既然臣的搭檔已經離開,那臣就不在表演了。請皇上和殿下恕罪。”
鳳宸睿心情頗好的道:“既然如此,世子就坐着喝酒看看另外的表演的吧。”
鳳景弘斜睨了一眼鳳宸睿,鳳宸睿挑了挑眉回了他一眼。
“下一對是誰表演?”鳳景弘問。
大殿上有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回道:“是臣女(臣)。”
“那好,開始吧。”
表演的順序是按照抽到的數字來進行的,溫靜妧抽到的是捌,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後。小半個時辰後等殿上正在表演的人結束後就輪到溫靜妧了。
只是現在她有些着急,因爲吏部尚書的那位公子並沒有問她要表演什麼,也沒有派人跟她說他打算表演什麼,這樣子待會上場她要怎麼配合啊?
溫靜妧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赤裸裸的嫌棄了,而且還惹來了那位公子的不滿。
話說剛纔那位吏部尚書家的公子一開始知道和自己一起表演的人是溫靜妧之後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她在京都裡的名聲還是可以的。所以公佈了數字之後就想讓宮人去傳話,問問她有什麼想法,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派人過去就看見她起身追着她姐姐去了。
本着負責的心,他就讓人跟着去問了,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那樣的話。他雖然只是小小的吏部尚書之子,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嫡子,什麼時候輪得到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嫌棄了?她以爲她是誰?就算她是榮國公的女兒那也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原先還以爲是個好的,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女子,還想攀上吳世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哼!
很快那一對就表演完了,溫靜妧正想站起來,卻看見對方快她一步走了出去,一掠衣袍,跪在了地上。
“皇上,殿下,徵詢有話想說。”
“說吧,這個時候不去準備表演,要說什麼?”鳳景弘有些好奇的問。
他可是知道這個人是和小皇嬸那個庶妹一起表演的,難道他想說不跟小皇嬸的庶妹表演了?
鳳景弘瞬時間真相了。
“徵詢不願意委屈了溫府的四小姐,所以請皇上和殿下允許徵詢和四小姐各自表演。”文徵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即使他心裡有氣,但是自身的氣度不允許他和一個女子計較。
“哦?你們的紙條是你們自己隨機抽取到的,按理說就沒有什麼配不配了,你爲何要這樣說?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作爲一個合格的皇帝不但要關心自己的臣子,還要關心臣子的子女纔對。
文徵詢搖了搖頭,“徵詢沒有什麼苦衷,請皇上和殿下答允吧!”
文徵詢突來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開始嘀咕了起來,都在猜測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所以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纔會做出這種事。
坐在文徵
坐在文徵詢身邊的人也是奇怪不已,徵詢剛開始的時候明明很高興的啊,怎麼突然就說不想委屈四小姐呢?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溫靜妧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文徵詢會做出這種事,他嘴上雖然是說不想委屈了她纔不願意和她一起表演,可是大家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這樣一來大家豈不是會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讓文徵詢嫌棄了嗎?這讓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場的人恐怕再也沒有另外一對會像他們這一對這樣的了
她就算是榮國公的一個庶女,也容不得別人這樣打她的臉啊!
溫靜妧當場就紅了眼,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泫然欲泣的微垂着眼簾,既不會讓人看不到又不會太過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無辜。讓人心生同情之心。
溫老夫人平時最是疼寵溫靜妧,眼下看到她被人這樣羞辱又怎麼忍得住?
她怒氣騰騰的瞪着文徵詢質問道:“文家小子,你這樣的行爲分明就是在打我榮國公府的臉面。什麼不願意委屈妧兒,分明就是你嫌棄她!她做過什麼事了讓你這樣的傷害她?這遊戲的規則就是這樣,誰抽到相同的數字就一起表演,你們抽到的數字相同那就是相同的,你即使再不願意,也不能這樣當衆羞辱妧兒啊!你到底有何居心!”
文徵詢被老夫人說得面色通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又閉上了,只是用力的扭過頭,在地上叩了一下頭道:“請皇上和殿下答允徵詢。”
溫老夫人卻不想就這麼算了,就要站起來爲溫靜妧說話,被大夫人一把按住了。“娘,你先冷靜一點,既然文家的公子這麼說,我們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了,再說就顯得我們掉價了。”
大夫人太清楚老夫人的性子了,爲了溫靜妧她乾的糊塗事還少嗎?今天可不同往常的那些場合,她不能爲了溫靜妧就不管府裡其他小姐啊!
對面的溫瓊淵臉色難看的皺起了眉頭,溫梓煊鄙夷的斜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溫靜妧,溫梓容則是正常得多了,臉上起碼還有些許關心。嗯,別人看到的就是這樣,至於到底是不是,那就只有溫梓容自己知道了。
溫夫人很想丟着不管,但是她是榮國公的夫人,是府裡的主母,庶女出了事主母卻不管,鬧出去丟臉的也是她。
所以即使心裡再不願意,溫夫人還是笑意盈盈的站了起來溫聲問道:“文公子,想來你也是知道這遊戲規則的,現在馬上就輪到你和妧兒表演了,你現在才說出來不願意和妧兒一起表演,這……這也太不應該了。你如果是怕委屈了妧兒,那就更應該兩個人好好表演纔對啊,你怎麼……如果文公子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是苦衷的話儘管提出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是吧?”
文徵詢漲紅了臉,憋了老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們自己去問她吧,我不想說。”
真有什麼內情?
溫夫人秀眉一蹙,視線轉向溫靜妧,“到底怎麼回事?文公子怎麼會讓我們問你?”
溫靜妧真是委屈極了,先是在盧嬤嬤那裡受了氣,現在又被一個吏部尚書之子嫌棄爲難,都當她好欺負是吧?
“文公子,請你說清楚,我到底怎麼了?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你爲什麼要如此爲難與我?難道這是你一個男子該有的風度嗎?”
風度?她居然還好意思說他沒有風度?!
文徵詢炸了,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溫靜妧怒道:“你說我沒有風度,我本來還想着給你留點面子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做什麼好人了。”
“各位,”文徵詢看了一圈在場的人,大聲道:“是因爲我知道溫四小姐的心太大了,她剛纔離開的時候就是去找三小姐了。可是她居然這麼的厚顏無恥要求三小姐和她調換一起表演的人!她既然如此嫌棄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文徵詢的話讓大家驚訝的發出了一陣譁然聲。
要求三小姐和她調換表演的人?意思不就是說這個四小姐自己看不上文公子反而看上了吳世子,所以想要自己的姐姐跟自己換?
這……這簡直就是太無恥了!
榮國公府的人集體臉色黑沉如墨,溫瓊淵差點捏碎了手上的酒杯。
這個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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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不是都在養文啊,這一個星期,越來越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