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悠從布莊出來之後,便在城內閒逛了許久,將三日後可能要用到的東西一併買下來,又準備了一些藥材,準備回去製成毒藥,到時候防身之。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見天色已經不早後,她這才提着個不大的包袱返回了相府。
誰知道她纔剛一踏入相府,就感覺到府中的氣氛十分奇怪,不僅門房處沒人,偶爾見到幾個下人,也都是神色惶惶。
她輕皺着眉頭直接回了碧水苑,剛一踏入院門,就見到一身青衣的青黛正滿臉焦急,攪着手指頭,不斷的在院中來回走動。
“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
李錦悠皺眉,揚聲道:“青黛?”
青黛身形一頓,連忙擡頭,當看到李錦悠時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快速跑到了她身前急聲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李錦悠看着空蕩蕩的院子,皺眉道:“出什麼事兒了,其他人呢?”
“小姐,其他人都去了老夫人那裡,二公子殺了人了,奉天府的人找上門來,說是要帶二公子走!”
李錦悠神色一驚,李希慕殺了人?
他怎麼會殺人?
而且,奉天府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入相府中來抓人?
她連忙把手裡的東西丟在青黛懷裡,轉身就朝着馮氏的松竹院裡快步跑了過去,青黛見狀連忙一溜煙跑進屋裡,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之後,也趕緊跟在了李錦悠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松竹院,還沒進去,就見到院外站着十數個官兵,神情肅穆的守在那裡,而府中的下人都是聚在院子外面,和那十幾個官兵對峙。
兩邊雖然沒有說話,可彼此間的氣氛卻緊張到了極致。
院子裡面,奉天府尹童景州正和馮氏對峙,而李希慕就站在馮氏身側,旁邊還有府中幾個姨娘和蘇氏,李元瑤和李宜雙、李宜巧姐妹兩也都在不遠處。
李錦悠進去時,院內諸人都看到了她,蘇氏連忙出聲喚道:“錦兒。”
“母親,出什麼事了?”
李錦悠快步走到蘇氏身前,見她眼底隱隱浮現的青黑色,不由緊皺着眉頭。
蘇氏連忙低聲道:“奉天府的人說,你二哥殺了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他們要捉他回衙門問罪。”
吏部侍郎,王比槐?
李錦悠聞言頓時心中微驚,吏部侍郎家就是上一世和李元瑤結親的人家。
當時上一任吏部尚書因爲貪污,被人彈劾,被景德帝下令誅殺之後,王比槐就成了新任尚書最有力的人選。
李修然爲了拉攏王比槐這個助力,便將李元瑤嫁給了王家的大公子,王慶陽,卻沒想到,這一世李元瑤還未議親,王比槐也還沒晉升,王慶陽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連忙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希慕,就見他臉色暗沉,眼底陰雲集聚,而一旁李希慕的生母雲姨娘和李元瑤都是滿臉慘白。
李錦悠皺眉沉聲道:“二哥,你當真殺了人?”
李希慕滿眼陰沉,“我沒有,我今日外出之時,看到王慶陽出手調戲四妹,我就出手教訓了他一頓,但是我離開的時候,王慶陽還好好活着,不僅與人飲酒作樂,還揚言要前來報復於我,又怎麼可能是我殺的他!”
童景州聞言頓時沉聲道:“你肯承認對王慶陽出手就行,今日在雲香居內,你與他大打出手,你走之後他便死在了雲香居內,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
李希慕滿臉陰戾:“我說了,我沒有殺他!我自幼習武,出手會不會殺死人,多重的力道纔會死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真要殺他,一招足以,又何必還要用那麼多手段。我只是教訓他一番,替四妹出氣,卻絕對沒有傷及他要害,更沒有殺他!”
童景州聞言冷哼一聲:“是不是你殺的,不是你說了算,等你跟本官回衙門之後,本官自會查
明真相。”
說完後他擡頭對着馮氏沉聲道:“老夫人,本官奉陛下命令掌管奉天府,保京城百姓安危,無論是誰行犯罪之事,都不可輕饒。老夫人也是出身名門,更是當朝丞相之母,您當明白事理纔是,還請老夫人不要爲難本官,讓本官將二公子帶回府衙,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馮氏聽到這話頓時臉色鐵青。
她有意阻攔童景州,不想讓他帶走李希慕,可是童景州卻用她的出身來諷刺於她,甚至還言明,若是她不讓就要用強,這讓她怎麼能不怒。
蘇氏將馮氏開口就想怒罵,怕當真鬧僵,連忙搶先開口道:“童大人,我家相爺還未回府,我和母親只是一介婦孺,根本做不了主。我已經命人去宮中請相爺回來,不如請童大人稍候片刻,等相爺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可好……”
“不行!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別說只是相府公子。今日就算是相爺在這裡,本官也要把他帶走。來人,請李二公子回府衙!”
院外的官兵直接衝了進來,李元瑤嚇得簌簌發抖,而一向愛耍小心機的雲姨娘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毫無形象地直接撲到了李希慕身前,死死擋着他,對着馮氏哀求道:“老夫人,老夫人求你救救希慕,他絕不會殺人的,老夫人,婢妾求求你……”
馮氏手腳顫抖,氣怒道:“童景州,你當真要與我們相府爲難?!”
童景州滿臉肅色道:“本官不與任何人爲難,本官辦案只講證據!”
“好一個只講證據!”
童景州話音剛落,旁邊就傳出一聲冷淡至極的聲音。
他連忙回頭,就見到一身素色衣裙的李錦悠從蘇氏身邊走了出來。
她直接走到李希慕身前,橫身擋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的官兵,轉頭冷清着雙眼對着童景州道:“童大人既然說只講證據,那大人不妨說說,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王慶陽就是我二哥所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