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貴妃娘娘,孩子命大

這一連串的舉動,看得謙貴妃直皺眉頭。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謙貴妃便道自己吃好了,直接離開。

五公主不喜納蘭初的行爲,從小嚴格的用膳約束讓她覺得納蘭初像個土包子。想諷刺幾句,但母妃說如今納蘭初有孩子,讓她儘量忍着點。

五公主知道母妃的意思,如今六哥和母妃有別扭,且他寶貝着納蘭初,要是自己對納蘭初怎麼樣,定會惹怒六哥。

想到這些,五公主忍着不喜沒跟納蘭初計較。

當然,她不會承認,看着納蘭初這般肆意,她的心裡是有些羨慕的。

但漸漸地,五公主發現,自母妃走後,納蘭初的粗暴動作越來越明顯,感覺自己已經看不下去了,終於,五公主道:“六嫂,你慢點。”

納蘭初看看自己的動作,說道:“我已經夠慢了呀,喔,不是我快,是你們太慢了。”

五公主語塞。

賢王妃搖了搖頭,繼續吃飯,一邊吃一邊看兩個孩子吃的可好。

這時,林嬤嬤傳話說飯後讓納蘭初單獨去找謙貴妃。

本來就是要單獨談得,納蘭初考慮這次談話的氣焰要不要像上次一樣。

但兩人真正坐在一起時,納蘭初才明白自己考慮多了。

這一次,謙貴妃的態度並不硬,對上納蘭初時的眼神也不像上次睿利。納蘭初知道,這樣明顯的改變,或許由於孟玥,或許由於孩子,反正不是因爲對她刺殺的愧疚。

“貴妃娘娘有話要說?”納蘭初問道。

謙貴妃輕嘆道:“貴妃娘娘?如今你連一聲母妃都不叫本宮。”

這才知道我不叫你母妃?納蘭初記得上次單獨談話,她就沒叫她母妃。“沒有不叫你母妃,玥面前,我就叫你母妃。”

納蘭初笑着說道,她就是要趁着懷孕的這段時間多氣氣這老女人,慢慢的氣,從小事兒上氣,這樣不至於讓孟玥生氣,也能解一些她的氣憤。

謙貴妃深吸一口氣,忍道:“你懷孕,我們暫時可以不要笑裡藏刀?”

暫時?那也就是說,待孩子生下來,謙貴妃還是會繼續如今日折騰賢王妃一樣折騰她?

若聽謙貴妃的話在懷孕時候休戰,這樣謙貴妃的日子過舒服了,以後孩子生下來她多多少少還是得受她刁難。既然都要受刁難,那她現在休戰了豈不是白給謙貴妃快活。

那她得多虧啊!

她又不傻,怎會答應?納蘭初道:“貴妃娘娘的算盤打得好啊,你該不會以爲我懷孕懷傻了吧!”

謙貴妃微微皺眉,“本宮念你有孕在身,擔心我倆衝突影響孩子。”

“嗯,這孩子的確命大,躲過你那麼多的刺殺,還活着不容易啊!”納蘭初一邊點頭一邊道:“嗯,有貴妃娘娘這樣的祖母也不容易。”

謙貴妃雙眸中厲光一閃而過,轉眼間便不見蹤影,盯着納蘭初的眼睛變幻莫測,半晌才道:“你就打算這樣與本宮說話?”

“不然呢?貴妃娘娘希望我怎麼說話,裝母女般的親密?不好意思,我不會裝,會裝也不給你裝。”裝親密若是能騙過孟玥,給孟玥減輕一些沉重,那她倒是願意。可惜騙不了孟玥,只會噁心她自己。

謙貴妃淡淡諷笑,“嘴皮子功夫不錯,若昊兒能學得你的功夫,日後朝堂爭論應是無憂。”

“說得好像你有多疼愛昊兒一樣。”

“難道不是?”

納蘭初不想回答,或許她真心疼愛包子,但她的愛太脆弱,經不起考驗,或者說,她只憑着她自己的喜好,疼時疼到骨子裡,可一旦不疼,那要殺要廢,全看包子命大不大。

這樣的愛……納蘭初不想多說,只含着淡淡的意味她。

納蘭初的眼神讓謙貴妃有些不自在,謙貴妃閃躲幾下眼神,看着納蘭初的這張臉,腦中浮現出孟天昊撒嬌的俏皮模樣。她很喜歡孟天昊,然而那天,她竟然將他推下臺階。比之更以前的,她竟然暗示別人毀他容貌,讓人暗殺他。

想到這裡,謙貴妃的心裡更積多了對孟天昊的愧疚,而同時,卻更厭惡納蘭初。

兩人沉默會兒,最終謙貴妃道:“不可否認,本宮確實對不住昊兒,也……對不住你。本宮不否認對你的厭惡,這厭惡以前有,現在有,今後也不會改變,只是你現在懷了玥兒的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如今本宮不跟你計較。等你孩子生下來,再懺悔你對玥兒的差待,對本宮的不敬。”

以後還是對她不滿!隨便,她無所謂。

但懺悔,納蘭初冷笑,她纔不會懺悔,謙貴妃早晚自己懺悔。

走之前,納蘭初不忘刺激謙貴妃一下,“貴妃娘娘沒話說了?沒話說我便走了,今天陪你又是用膳又是聊天的,讓玥覺得我是個寬容大度的賢妻已經足夠。”

出了謙貴妃殿,納蘭初覺得自己呼吸都順暢許多。賢王妃母子幾人正坐在亭子中,納蘭初含着走去,莞兒輕聲喚了聲“六嬸”,孟天燁見納蘭初仍舊有些懼怕。

賢王妃笑道:“這孩子的經歷多少留下些陰影,初兒別見怪。”

納蘭初搖頭,既然能孟天燁留下這麼深的陰影的事情,想來這孩子的經歷是真可憐。既然賢王妃已經認養他,那自己也應對他好。

納蘭初輕輕朝孟天燁招手,孟天燁下意識看向賢王妃,待後者點頭,才慢慢走向納蘭初,睜大了眼睛望着她,卻不說話。

納蘭初俯身抱去孟天燁,隨之一驚,孟天燁竟然這麼輕,包子比他只大一歲,但他的重量卻似乎只有包子的一半,納蘭初不由得對這個孩子心疼起來。

況且孟天燁與莞兒都很瘦弱,賢王妃要照顧沫兒和兩個瘦弱的孩子,還要受謙貴妃刁難,該有多麼不易!

納蘭初道:“三嫂,三個孩子你要是忙不過來,便將孩子送到我那裡,我幫你分擔。”

“初兒好意三嫂心領了。”賢王妃道。

“早上怎麼回事兒?那老女人又來找你麻煩,簡直不可理喻!”納蘭初憤怒說道。

賢王妃苦笑,“習慣了,認燁兒的事情沒提前和她說,到現在她還不放過我。”

納蘭初很同情賢王妃,若是自己,孟玥應當會幫襯一二,但對於賢王,幫襯纔怪,不同時對賢王妃不好而雪上加霜就不錯了。

然而,今天早上的懲罰還不算,這下,林嬤嬤又來叫人了。

納蘭初冷聲道:“三嫂別一味忍着。”

賢王妃苦笑,她不忍着還能怎樣辦,納蘭初有六弟護着,賢王卻不會護她,就算她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孩子着想。

賢王妃去時囑託納蘭初照顧兩個孩子,孩子她就不帶進去了,免得謙貴妃遷怒孩子。

納蘭初應下,看着兩個孩子擔憂的眼神,輕輕一嘆,你們祖母真不是東西,你們父親也不是東西。

莞兒對謙貴妃的印象不是很好,此刻賢王妃被請進去,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孟天燁用衣袖輕輕給她擦淚,輕聲道:“二姐不哭,二姐不哭。”

莞兒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多。

莞兒的眼裂頗有種越擦越多的感覺,孟天燁急道:“二姐再哭,燁兒也要哭了。”

說罷,孟天燁的兩肩已是一抽一抽。

納蘭初見勢忙制止道:“莞兒燁兒別哭,哭紅了眼睛讓你們母妃瞧見,母妃該心疼了。”

兩小傢伙這纔將止住眼淚。但臉上的心情明顯難受。

謙貴妃宮裡有些悶,不若帶兩傢伙出去走走。

想了想,納蘭初道:“御花園很美,六嬸帶你們去遊玩,如何?”

孟天燁沒聽說過御花園,他看向莞兒,莞兒點頭道:“好啊。御花園很好玩,燁兒,我們隨六嬸去。”

孟天燁輕輕點頭。

納蘭初一手牽一個出了謙貴妃宮門。

皇宮道上,到處都是富麗堂皇,金燦燦的一片晃了納蘭初的眼睛,納蘭初輕聲問:“莞兒燁兒,你們喜歡這裡麼?”

莞兒搖頭,“不喜歡。”

她也不喜歡,但嘴上問莞兒爲何。

莞兒說:“母妃不喜歡這裡,所以莞兒也不喜歡。”

“那……燁兒喜歡麼?”

孟天燁沒有回答,一雙稚嫩的眼睛看着皇宮的每一處角落,流露着他也不知道的感覺。很奇妙,很奇妙。

抱都抱了,此時他不會再怕她,但問他話他也不答,納蘭初覺得,孟天燁這孩子長大後應是屬於高冷型的。

說皇宮內是非多還真是非多,這不,曾有過不快的冤家相遇,寬敞的皇宮大道瞬間變窄了很多。

五郡王妃擋在前方的道上,冷冷地看着她。而五郡王妃的身後跟着的一幫奴僕,紛紛做起狗仗人勢的行爲。

“真是巧啊,恪王妃,別來無恙。”五郡王妃瞥了眼納蘭初,再瞥了眼莞兒和孟天燁,面帶不善。

納蘭初笑道:“本妃覺得你說錯話了。”

五郡王妃的厲眼更甚,只聽得納蘭初道:“五嫂應該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冤家路窄啊!”

“納蘭初,別太過分。”

納蘭初嘲道:“到底是誰過分,五嫂自己清楚。本妃走自己的路,你非要擋道,沒說好狗不擋道也算給你面子了,但你卻看我像看什麼似得,不好意思,本妃討厭你的眼神。”

五郡王妃深吸一口氣,只說道:“長幼有序,與五嫂這般說話,就是你恪王妃的教養?”

納蘭初輕輕一笑,“不好意思,皇宮之內,本妃只看尊卑。本妃親王妃,你郡王妃,按國法,五郡王妃應該給本妃行禮,可是……你的禮呢?”

她的身份本就比她高,叫她一句五嫂也算對得起她。竟還要給她說什麼長幼有序,好啊,你要說長幼,我便來說尊卑,看誰吃虧。

皇宮之內,說尊卑自是最合適。五郡王妃面上有些掛不住,只得向納蘭初行禮。

納蘭初不想和她廢話,直接牽着孩子離開,留下五郡王妃恨恨的眼神。

“六嬸,五嬸好像生氣了。”莞兒道。

納蘭初點頭,“嗯,她確實生氣了,不過不怕,生氣了咱也不管她,讓她自個兒氣去。”

莞兒點點頭,小聲說道:“六嬸好厲害,莞兒聽大姐說五嬸可討厭了,剛纔五嬸好像拿六嬸您沒有辦法,六嬸真厲害!”

那是當然,納蘭初也覺得自己挺厲害的!

三人走到御花園,帶着兩孩子賞了會兒花,納蘭初用盡自己腦中的知識爲兩孩子講解衆花的名字,但兩孩子卻對花並沒有興趣,加上納蘭初也不是很喜歡講。

想了想,納蘭初決定帶兩孩子閒逛吧!

即便深秋,但御花園的景色卻不曾凋零多少,賞景同時也怡心。

然後,孟天燁的眼睛卻望着御花園某角落裡,納蘭初好奇看過去,便見一小蹴鞠孤零零地擺在那裡。小孟天燁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納蘭初輕聲問道:“燁兒想玩蹴鞠?”

孟天燁點頭,以前他見府中的三哥玩過,三哥是側妃的孩子,用的玩的僅次於賢王妃的子女,但那些東西,他只能看。

莞兒摸了摸孟天燁的手,甜甜道:“燁兒想要,只管告訴母妃,母妃會送你的。”

孟天燁卻直接走向那牆角的蹴鞠,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納蘭初牽着莞兒過去,孟天燁的小身體蹲在牆角讓她無比心疼。

這時候,不知從哪裡傳出了明帝的聲音。

“近段時間,你離京所謂何事?”

在幾次懷疑是否自己耳朵聽錯再反覆確認後,納蘭初明白,原來真是明帝的聲音。

納蘭初三人處在牆角的位置,若要從牆角出去有兩個選擇,剛纔自己走來的位置以及明帝所在的方向。

而明帝,則與莫邸陸舒待在一起,幾人周圍樹蔭繁茂,隱秘至極,若非有聲音傳出,納蘭初還真發現不了他們。

她捂住兩孩子的嘴,現在不能大能任何聲音,一旦被明帝發現恐會被滅口。而同樣的,她也不能走,因爲現在,剛纔她和兩孩子所在的位置上已經站了兩個太監。也就是說,一旦她們走出牆角便會被發現。

納蘭初很悲催地想罵爹!

另一邊,明帝質問,莫邸恭敬答道:“聽聞江南有仙蹟,仙蹟存留時間尚短,本道來不及稟報陛下,便帶着小徒前去。”

陸舒微微頷首。

“你是說,那件事情有眉目了?”明帝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卻仍舊不失帝王的威嚴,那份激動掩飾了大半。

莫邸點頭道:“當時確有眉目,只是……”

莫邸突然停住話來賣關子,明帝不悅,莫邸頓了頓,繼續道:“只是這一切,被恪王毀了線索。”

什麼事情,竟扯上了孟玥!

納蘭初一個激靈,對這番談話的關注度提高了大半。

只聽得明帝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恪王也參與其中?”

“本道不敢妄言,按說陛下想要長生不老,這與恪王並無衝突,但事實卻……常理線索不對口,本道也無法判斷出事情原委。”莫邸沉聲道。

納蘭初聽得震驚,明帝竟然想要長生不老。她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雖然她並不敢笑。

歷代帝王貌似都希望自己能夠長生什麼的,但真能長生的人幾乎沒有,反正她納蘭初還沒聽說過。按常理一想也知道,要真有人長生,這也不符合自然界發展規律呀!不造明帝怎麼想的。

不過現在,納蘭初的關注點則在莫邸的另一句話上。

‘與恪王並不衝突’

納蘭初想直接噴口口水噴到莫邸臉上,神馬沒有關係,明帝不死,生爲兒子的孟玥繼承皇位的機會就小了很多。不管孟玥想不想做皇帝,聽莫邸這麼一說,明帝都會對孟玥更加忌諱。

果然,明帝的語氣比剛剛更沉,“恪王……前段時間,他也在江南……”

莫邸正看地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利光,該說的話他已經說完,至於明帝心裡怎麼體會,他能預料。

陸舒站在莫邸身後,不去看明帝的臉,前世他爲這位帝王做過幾年事兒,雖隔了一世,但明帝的心思,他仍能猜出幾分。

此時,兩人沒有任何勸諫,仿若忠誠心腹一般說了本分話,不干涉主子的決定。

納蘭初看得發急,這樣下去不行啊,明帝想要長生不老藥,但經莫邸的話,已讓明帝覺得孟玥壞了他的事兒。再有莫邸陸舒都精明着,若任何明帝的心照他們的意思發酵,孟玥得有多冤啊!

但她也只有幹捉急的份兒,現在,她和兩孩子的性命都有憂患。

突然,陸舒面色一變,朝明帝與莫邸低聲說了些什麼,便擡腳走向納蘭初的位置。

納蘭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她的心提到九霄之外的上空,懸着極度不安。

來人是陸舒,納蘭初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情,但想到原陽的事情,納蘭初便不確定陸舒會否放過她。

陸舒掀開牆邊茂盛的樹枝,俊眉微皺,睿智的雙眼緊緊盯着納蘭初。納蘭初下意識朝後面縮了縮,雙手緊緊捂住莞兒孟天燁的嘴巴,兩孩子緊緊貼在她胸前,明顯不好的心裡素質支使着身子顫抖。其實,納蘭初的身子也在顫抖,只是微微地不易察覺。

陸舒看了一眼,便回到明帝身邊,搖頭道:“原是小的多疑。”

既然是多疑,明帝也就沒喚宮人,只對莫邸沉聲道:“仙丹的事情,若遇上棘手的事情,來不及與朕說,便直接先斬後奏。”

莫邸低頭應聲,待明帝離開,周圍把風之宮人太監撤走後,莫邸低聲道:“怎麼回事?”

“是初兒。”

莫邸走向牆角,見正整理衣衫的納蘭初,淡淡道:“恪王妃命大啊,若不是陸舒,今日你的命必將保不住。”

確實如此,但納蘭初不會謝陸舒。

納蘭初冷冷地看着兩人,怒道:“又是陷害,玥招你們惹你們了?老是與他過不去,有病啊你們!”

陸舒諷笑,“這輩子,我還真和他過不去了,或許,下輩子還會繼續糾纏。只要你一天不回到我身邊,我便一直和他過不去。”

“威脅一個女人算什麼,有本事你朝明帝砍上幾刀,那才叫威武。”納蘭初指着陸舒罵道:“真男人沒你怎麼窩囊!”

“是麼?初兒的激將太拙劣,舒不知道什麼真男人,只知道若奪不回你,那纔不是男人。”

陸舒嘲諷地看着她,慢慢回話,莫邸沉默着沒有說話。

納蘭初不想和他爭辯,終是憤憤而去。

兩孩子察覺納蘭初極其氣憤,怕更惹她心煩,也就敢說話。回到謙貴妃殿中時,賢王妃已經出來,正焦急地向四周望納蘭初與幾個孩子的身影。

瞧見納蘭初,賢王妃忙快步而去,“初兒,你們去哪裡了?”

納蘭初道:“御花園玩兒去了,讓三嫂掛心,是初兒的欠考慮了。”

賢王妃嗔怪一聲,“說這話做什麼。至於出宮,三嫂會等沫兒放學,初兒你呢?”

“嗯,我也等昊兒。”

幾個來到尚書學,途中閒聊了會兒,等到孩子後各回各家。

今天的心情自是極其鬱悶,陸舒陰魂不散地碰上了,還陷害孟玥!

納蘭初只覺得整個胸腔的起伏都不由她控制。

孟玥安慰道:“不過幾只蒼蠅蹦躂,初兒不必氣惱。”

“蒼蠅?說得輕鬆,經他們人算計,要是父皇怒火沖天,不經大腦權衡利弊而直接下令殺了你怎麼辦?那可是你父皇心心念唸的仙丹,長生不老啊!”納蘭初指着孟玥咬牙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還笑,笑什麼笑?我要是你都笑不出來。”

雖然孟玥倒了,她自己多半也活不成,但她對孟玥的擔心絕非源於自己。

孟玥卻笑着安撫道:“初兒放心,我心裡有數。”

納蘭初的聲音小了點,皺眉道:“早知道莫邸會那麼說?”

孟玥點頭,“陸舒獨自離京,後是莫邸下江南,父皇這裡總得給個說法。他倆人與我不對付,利用仙丹一事將污水潑在我身上,並不奇怪。”

孟玥分析的極對,那這麼說,莫邸陸舒的算計他預料,那在這番算計之下,明帝會做什麼,想必孟玥也知一二。

納蘭初問,孟玥只道:“我與納蘭氏相比,父皇最忌諱納蘭氏。若我所料不錯,這段時間,父皇會讓將軍府不太平。”

*

大戶人家妻妾等級極森嚴,妾室每日必須給正室晨昏定省,定規矩聽訓什麼的。當然,也有一些奇葩人家根本沒有妾的晨昏定省。而將軍府就是奇葩人家之一,可謂京城顯貴中的典範。

但這段時間,因納蘭老將軍回來,納蘭將軍恢復了妻妾規矩。

於是,從未晨昏定省的納蘭將軍府,正室開始給妾立規矩。

這天,納蘭初陪納蘭夫人用早膳,看着廳中站着的一干花花綠綠地妾室,眼花繚亂得緊!

將軍府的妾本不怕納蘭夫人,但在納蘭初回府的第一天說的話的震懾之下,包括雲姨娘在內,大部分妾室也都對納蘭夫人畢恭畢敬的。

但不管在哪裡,彷彿總有那麼幾個出頭鳥來挑戰正室的威嚴。

這不,納蘭將軍前不久納的美人不服納蘭夫人了!

麗姨娘嬉笑道:“夫人,妾進府已有兩月,怎的前頭還沒這規定,現在卻有了。”

納蘭夫人淡淡道:“老爺定的規矩,你有疑惑只管問老爺。”

“老爺前朝之事已夠辛苦,後院本是夫人該管轄,但夫人卻推脫給老爺,這……”麗姨娘道:“夫人,依妾身看,這種小事情,便不用麻煩老爺吧。”

這妾未免太囂張了,納蘭初擡眼看向麗姨娘,但她卻並不急着幫納蘭夫人,對於這種事情,她想看看納蘭夫人會如何處理。聽聞麗姨娘是納蘭將軍近期寵愛的妾,但前幾年大都是雲姨娘獨領風騷。納蘭夫人不算笨人,但身爲正室卻被還被妾室欺壓,納蘭初早就想知道答案。

納蘭夫人淡淡道:“你說既是小事,不麻煩老爺,卻爲何與我說?”

麗姨娘挑起翹眉:“夫人和老爺不一樣,老爺是天,妾身是老爺的人,夫人敬着老爺,妾身也敬着老爺。”

配合麗姨娘的故意起伏的聲音,言下之意便是,老爺和夫人不一樣,老爺需敬着,夫人便不需要了。

麗姨娘話說完,竟還補了句,“新人舊人,這其中的分別,不用別人說,自個兒也應知道。”多少男人只見喜人笑不聞舊人哭,多少後宅女人將青春葬送給這樣的男人。

這種話說給已多年不受寵的納蘭夫人聽,其間是何意味,不用多說。

這般挑釁的話,若是納蘭初,她早便抽上幾巴掌了,但她側目之下,卻在納蘭夫人的眼中看見了一絲沉痛。

納蘭初心裡突然咯吱一聲,這納蘭夫人,該不會真愛納蘭將軍吧!

這下要命了,女的是怨女,男的卻不是癡男。更要命的是,這對男女還是她納蘭初的父母。

納蘭初只覺得頭大,這廂,麗姨娘的話似乎觸弄了納蘭夫人多年來藏在心中的弦,納蘭夫人眸光微變,語氣嚴厲了些道:“新人舊人都是人,到頭來都會年老色衰,但嫡庶卻是永遠不變,麗姨娘,我沒刁難你,你也別過分了。”

這話若放在兩個身份平等的人身上或許有效,但卻是在身份上佔有絕對優勢的正室對妾說,這成果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麗姨娘捂脣笑道:“即便年老色衰,也自是夫人老得快。夫人,你還沒說晨昏定省的事情,爲何這般折騰我們,難不成夫人看我們這些姐妹們孃家勢力單薄好欺負?”

話一落,屋中便響起了一巴掌聲,麗姨娘捂着臉,氣憤地看着納蘭初,“你竟敢打我……”

納蘭初轉了轉手腕,漫不經心道:“怎麼了,莫不是你想說恪王嫡妃還打不得你一個妾。”

她觀察納蘭夫人的反應,所以沒動聲色,但這並不代表別人能無視她的存在。看不下去的時候,她便會幫納蘭夫人。

納蘭夫人知曉納蘭初想替她出頭,但她神色間卻有些不自在。

納蘭初沒看納蘭夫人的異常,只冷冷地盯着麗姨娘,麗姨娘恨恨地盯着她,咬牙道:“我是長輩,恪王妃又如何,長輩面前失了禮,你的名聲將會全毀。”

“所以?”納蘭初冷眼看着她。

“向我賠禮。”麗姨娘咬牙道。

納蘭初定定地看了麗姨娘會兒,視線隨着麗姨娘渾身上下移動,從眼睛移到耳朵,從美貌的臉一路向下至腳。納蘭初的嘴角突然又嘲又笑,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在一屋子人或是看戲或是擔憂的眼神之下,倏地厲聲道:“白廂,讓麗姨娘身上掛點彩。”

白廂低聲應道。麗姨娘不可置信的眼睛透着濃厚的驚恐,下意識後退的身子被白廂輕巧的捉住。

沒等麗姨娘說話,白廂擡手便是打。

剛纔還在嘲諷納蘭夫人在麗姨娘面前丟臉的妾室們無不變臉,心下顫抖的厲害,但當納蘭初淡淡的眼神撇過她們時,一個個連動都不敢動。

納蘭初冷笑。長輩個屁,一個妾還敢自稱她長輩。拿名聲來威脅她?不好意思,對於麗姨娘這種笨人來說,威脅只能讓她更厭惡,且名聲她並不在乎。

至於賠禮,是啊,現在正在賠禮啊,只是賠去的禮麗姨娘能否受得住,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納蘭初慢騰騰地品着茶水,耳邊傳來連續不斷的啪啪聲與女人的哀嚎聲,眼前是麗姨娘痛得猙獰的臉。納蘭初心裡越來越爽。

估摸着差不多了,納蘭初便叫停手。白廂鬆手,麗姨娘便癱軟在地上,納蘭初輕輕走去,勾起她的下巴,低聲道:“本妃的賠禮,麗姨娘可滿意?”

麗姨娘下意識想遠離納蘭初,然而剛要退下去的下巴卻被納蘭初死死捏住,納蘭初的臉上漸漸布着狠厲,“滿意麼?”

麗姨娘連連點頭。

納蘭初啪的一巴掌下去,本就已經打腫的臉經不住納蘭初的力道,即刻痛得發狂。麗姨娘痛嚎一聲,便聽納蘭初道:“說人話。”

“滿意。”麗姨娘忍着牙齒上的痛楚說道。

納蘭初點頭,“嗯,滿意就好,麗姨娘一個長輩,若賠禮輕了讓姨娘不滿意,本妃勢必傷心內疚。不過既然麗姨娘滿意,那本妃便放心了。”

麗姨娘不敢說不是。只覺得納蘭初如地獄中的惡魔,希望這場噩夢能早點結束。

納蘭初起身走了幾步,背對着麗姨娘的身子卻突然轉過身,惹麗姨娘心裡驚顫無比。

納蘭初皺眉道:“方纔你說你不滿晨昏定省?”

麗姨娘明白納蘭初想爲她母親做主,忙自打嘴巴道:“是妾身的錯,妾胡鬧到夫人這裡,是妾身的錯,請恪王妃責罰。”

“責罰?麗姨娘一個長輩,本妃怎好責罰你?傳出去,就算父親不治本妃,天下人也會指點本妃的不是。名聲嘛,本妃還是要的,麗姨娘,你說呢?”

麗姨娘心裡懼怕無比,脣齒攪動地太快,生生將咬了下舌頭,但還能吐字不很清楚的說些話。“妾……妾身失言,恪王妃恕……罪。”

納蘭初皺眉道:“你一個長輩,向本妃求饒,這傳出去,不正讓天下人指着本妃的脊樑骨罵本妃不孝麼?”

納蘭初揪着這句話不放,麗姨娘不管怎麼解釋都不行,她心急如燒上眉毛的火苗,彷彿納蘭初就是不讓她滅火一般。麗姨娘恐懼無比,納蘭初能當衆對她這樣,便能殺了她,強烈的恐慌之下,麗姨娘忙向納蘭夫人求饒道:“夫人,全是妾身的錯,妾猖狂,與夫人鬧不是乃大罪,求夫人責罰。”

這倒是求到地方了,憑着納蘭初對納蘭夫人的瞭解,她覺得納蘭夫人肯定放過麗姨娘。

果然,納蘭夫人的輕輕的聲音傳入納蘭初耳中,讓納蘭初心下有些煩。

她本是幫納蘭夫人,結果納蘭夫人卻主動鬆氣,納蘭初想想都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納蘭夫人要放人,納蘭初直接讓麗姨娘滾出去。衆妾不敢主動請求離開,好在納蘭初看了心煩,直接示意衆人離開。

納蘭夫人看着納蘭初的眼睛有些發紅,納蘭初知道她有話說,便讓衆丫鬟們也一同出去。

不一會兒,屋中便只剩了兩人。

納蘭初坐在桌前,有些不想去看納蘭夫人,但考慮到她身爲母親,也爲自己操過不少心,便也沒過多擺臉色。

屋中漸漸靜了下來,兩人同桌而坐,納蘭夫人嘆了聲道:“初兒,方纔之事,娘知道你在幫娘,可你不能那麼對麗姨娘。”

“爲什麼?”怎麼一個妾還不能對付?

納蘭夫人道:“他是你父親的新寵,若傷了她性命,你父親必定更不喜你。”

剛纔納蘭初的確存了想要麗姨娘性命的心思,照這麼看來,納蘭夫人阻止她是爲她好。納蘭初心中微暖,同時爲剛纔錯怪納蘭夫人不識趣而愧疚。

但納蘭將軍的喜不喜歡,納蘭初並不放在眼裡。她低聲道:“娘,初兒不在乎父親的喜歡。父親喜歡便喜歡,不喜歡初兒也不傷心,更不會有什麼損失。倒是那麗姨娘,一見就是個不安分的主,這種人只有死了才能永絕後患,方纔沒弄死她,待初兒離開將軍府,她要再來找娘麻煩怎麼辦?”

納蘭夫人拍拍納蘭初的手,“娘不會受欺負,你放心。”

不會受欺負才怪,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讓納蘭初怎麼能放心,妾欺壓到頭上,她娘竟然都不做有力反擊!

不過想起納蘭夫人平日的性格,給她說男女妻妾說得頭頭是道,完全不像在妾室面前沒有不反擊的個性啊!納蘭初疑惑,不住聯想到剛纔納蘭夫人眼中的那抹沉痛,驚道:“娘,你對父親有真情?”

納蘭夫人一愣,漸漸低了頭。

納蘭初道:“這便是了,娘這麼多年來容忍父親的妾室,竟也是爲父親。”

*

“玥,我娘竟然對納蘭將軍是真愛?”納蘭初捂着額頭道:“實在不能理解,納蘭渣渣對娘那般不好,曾經還想殺她,但她卻還是死心塌地地喜歡他。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孟玥道:“或許納蘭將軍與岳母也有過甜蜜的時候,只是那些甜蜜如今都不復存在。”

“曾經有過又怎樣,現在不也沒有了,可娘竟還喜歡,這感情……還真是……非我等常人能理解。”

孟玥沉聲道:“那你可否爲常人?”

納蘭初想了想道:“天下芸芸衆人,我就是其中渺小的一個,你說呢?”

孟玥的眼睛暗了暗,納蘭初卻笑着拍他的肩,“孟玥同學,別爲我說的話失望,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情話誰都能說,但難能可貴的真正天地合之時還抱在一起不鬆手的夫妻。你也別想太多,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平日聽情話樂。”

孟玥挑眉道:“那天地合之時呢,可否願意讓我聽?”

納蘭初點頭如啄米。

孟玥低頭一笑,其實納蘭初想說的是,孟玥同學,你已經被樂昏了頭,讓你心情不好的問題源於納蘭將軍與納蘭夫人,但讓你心情好起來的卻是情詩的誓言。

但接下來,納蘭初才發現孟玥並沒有樂昏頭。

孟玥皺眉道:“於今日的事情,還沒完,麗姨娘受了委屈,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納蘭初想了下道:“她會找父親做主?”

孟玥點頭。

“那你說,父親的態度會怎樣呢?幫麗姨娘責怪我和娘、還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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