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玫瑰花堆,都由成千上萬枝玫瑰花,整齊擺放堆砌而成。
雖然在玫瑰園裡早已目睹過這些花兒的風采,但那遼闊的玫瑰園的壯觀遠不如他現在眼前所見。
這無數的玫瑰花,密密麻麻的簇擁在他的身邊,讓他恍惚如置身夢境般,甚至覺得這麼多玫瑰花出現在眼前不可思議。
因爲他不曾想,玫瑰莊園裡竟然有這麼多的玫瑰花。
這些花是宮裡來人挑選後剩下的,但每一枝依然完美嬌豔動人。
宮裡用的胭脂由宮裡的宮女們自己配製,只是玫瑰花由周家提供罷了。
周家的胭脂是長安城的大品牌商品,城裡女人不論是富太太還是小丫鬟用的胭脂可都是周家生產的。
周計安踮着腳尖在花堆間旋轉起舞,全然忘記自己是來幹活兒的。
胭脂坊的餘管事繫着麻布圍裙來到周計安面前,說道:“大少爺,您來了。”
“是。我來學習。煩請餘管事以後多多指教了。”周計安倒也顯得禮貌客氣。
“大少爺您謙虛了,這都是些下人乾的活兒,要不我就說給你聽好了,不用親自動手。”餘管事體恤說道,他素來知道周家大少爺周計安不學無術,好吃懶做,根本不可能有學習之心。
見餘管事這樣說,周計安反倒認真起來了,說:“不,我要動手學習,從零開始,我爹說先從挑選玫瑰花瓣開始,那我就先學這個好了。他們在挑花瓣吧,那我就跟他們學好了。”他想挑玫瑰花瓣有多難,指頭尖的事情,輕鬆着呢。
工人們正挑選着竹篩裡的玫瑰花瓣,將挑選出來的玫瑰花瓣又放到另外的竹篩裡。
周計安說着走到一個竹篩前,學着樣子挑起來,可是卻發現這玫瑰花瓣每一片都是一樣的啊,有什麼可挑的。
他正疑惑着,餘管事說話了:“這花瓣要先挑出砂紅色的,這種純正的紅色才能做出顏色純正的好胭脂。”他說着挑了幾片給周計安看。
一會兒功夫,餘管事就將竹篩裡的花瓣挑了個遍,只選出數十瓣,繼續說道:“這種顏色好的花瓣很少,幾百斤花瓣才能挑出二三十斤,你來挑那邊的試試。”
周計安站在竹篩前發怵,這花瓣的顏色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樣的,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挑,舉手猶豫間挑了幾片,都令餘管事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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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麼挑?這個太難了,要不我學別的吧。這上好的花瓣被挑了之後總要做別的吧?”周計安稍顯急躁的說。
餘管事笑言:“挑出上層的花瓣後,繼續挑,挑顏色稍淡的這種。這些花瓣要經過四五次的挑選,進行分類後纔會進入下一道工序。”
“這可真夠麻煩的,全部一起加工也看不出吧,都是紅色,哪裡有什麼區別?”周計安不解的搖搖頭。
“區別可大着呢,挑選出來的花瓣,掉碎成原漿後,成色好壞一眼就能看出來,做出來的胭脂也自然不同。上好的胭脂能抓住肉,顏色自然,就好像是臉上自然生出的紅,香豔的女人自然要配上好的胭脂了。劣質的胭脂抹在臉上就是浮躁和俗氣。當然光是有好的花瓣也是不夠的,還要經過泡和曬,在缸子裡泡的十二天尤爲重要,是決定胭脂質量的關鍵,所以在泡製前一定要掌控好明礬的用量……”
餘管事慢條斯理的說着,他也沒有指望周計安能聽進去,只是按平常教徒弟般的口述。
周計安哪裡聽得進去這些流程和工藝,心早就飛到院牆之外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