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天始料未及向後踉蹌幾步,龍玄燁翻身而起穩穩落於地面。陸晚霜也在同一時間醒來,茫然而驚恐。
“你是什麼怪物,竟敢夜闖皇宮?”龍玄燁擺了一個迎戰的姿勢,周身氳起金黃色的氣場。
看這怪物一身的煞氣,又輕輕鬆鬆進入內宮沒有引起一絲風吹草動,龍玄燁頓時不好掉以輕心。
“怪物?”秦嘯天詭異一笑:“沒錯,本尊是怪物,那也是坐擁天下的怪物。”
泛着黑霧的大手朝牀上一指:“本尊只要那個女人,識相的就滾一邊去,否則別怪本尊心狠手辣。”
“好狂妄的賊人,膽敢夜闖皇宮還膽敢要挾朕,還不拿命來!”
龍玄燁真氣灌於掌心,犀利的勁風直直朝秦嘯天打去。
秦嘯天黑袖一揚,手中出現一枚流光溢彩的花鈴,指縫微動,空氣中突然響起一串詭異的聲音,如同地獄裡的萬千惡鬼痛苦哀鳴,在這漆黑的夜裡尤爲瘮人。
沒錯,是百毒教的攝魂鈴,純陰時出生的女子不受幻瀧音蠱惑,爲了能順利帶走陸晚霜,莫雪晴特意將攝魂鈴交給了秦嘯天。
只是這攝魂鈴同幻瀧音不同,它只對於武功平平或者身體虛弱的人有作用。看秦嘯天眼中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神色,就知道陸晚霜定是着了道。
龍玄燁掌中輸入十分的內力,正訝於這怪物爲何不躲,身軀就被兩條柔軟的手臂緊緊纏了住,無法前行。
“晚霜,你幹什麼?”
陸晚霜神情呆滯,吶吶開口:“保護尊主,晚霜要保護尊主。”
“什麼尊主?晚霜你在說什麼?”
龍玄燁晃了神,轉身將陸晚霜扯到眼前:“晚霜你怎麼了?”
“保護尊主,保護尊主……”
“該死的,你對晚霜做了什麼?”龍玄燁朝着秦嘯天大吼。
秦嘯天不語,只是更加邪肆的一笑,只見陸晚霜呆滯的眼眸突然一亮,發出陰狠的光芒,擡起素手朝着龍玄燁打去。
龍玄燁不備,後肩猛然一痛,向前傾了幾步,回頭間陸晚霜臉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
他知道她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對他出的手,也幸得她大病未愈,力氣也小。
“過來,咱們走了。”秦嘯天幽幽開口,陸晚霜低着頭跟在他後面。
“想走,沒那麼容易。”
龍玄燁旋身而起,凌厲的招式直逼秦嘯天,秦嘯天與之纏鬥起來,心中暗贊這小子武功高強,如此深的修爲,難怪會不受他幻瀧音的影響。
此來他意在帶走陸晚霜,無意與龍玄燁多做糾纏,立刻翻窗而出,立於屋脊之上,黑脣又是蠕動發出另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次是幻瀧音。
內院巡邏的侍衛聞聲,紛紛揚起兵器涌入未央宮,神情呆滯如陸晚霜,手裡肅殺的動作全然攻向龍玄燁。
龍玄燁運用掌風震開了些,那些人爬起來繼續迎上,後面還有陸續而來的腳步。把他纏的無法脫身。
秦嘯天見時
機成熟,飛身而下,一把夾起已然步出殿門的陸晚霜,幾個提升,飛離而去。
“晚霜,晚霜……”
……
玉凌峰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往龍嘯山莊,一路上都是在哪兒累了就停在那兒休息。
這夜,冷風瑟瑟,篝火被吹得噼啪作響,本來在假寐休息的人都豁然睜開雙眼,一大串深淺不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着濃重的喘息聲應該是受了重傷。
少時,十幾個奇裝異服,派別不同的人物相互攙扶着出現在玉凌峰等人面前,原以爲是過路的商隊什麼的在此休息,想要過來討點兒水喝。再看冤家路窄立刻絕望開來。
“今日果然天要亡了我等,”一箇中年男子嗤笑開口,語氣中無限悲痛:“我賈某人自問一生無愧於天地,今日赴死倒也不懼,只恐這江湖上日後再無安寧。”
張欣語從中出來,握劍抱拳一禮,那羣人以爲她是要出手了,眼中多少閃過慌亂,這女人重創龍嘯山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他們都是重傷之體真心不是她的對手。
哪知……
“各位前輩,各位大俠,日前是晚輩被心魔所控,無意間傷及多數武林通道。對比晚輩深表歉意,還請各位前輩不計前嫌,莫與晚輩計較了,咱們纔好同仇敵愾,還江湖一片安寧之土。”
對於她的言辭衆人面面相窺,玉凌峰則給與她一個稱讚的眼神,不趁人之危,而且虛懷若谷,這纔像他擎天谷的弟子。
“你們不殺我們?”有一個男人還表示不大相信。
張欣語再次誠懇道:“從前是晚輩做的不對,還請各位前輩不要怪罪晚輩纔是。”
很明顯聽到了許多鬆了一口氣的聲音,那些身負重傷之人相互攙扶着坐到地上大口喘氣。
“小姑娘,有沒有水,給叔叔拿點兒來解解渴。”又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衝張欣語喚道。
張欣語微怔之後立刻狗腿跑到包裹裡拿水,他們這是原諒自己了吧。
玉紫煙,南宮無痕等人也上前幫忙拿水拿吃食,玉凌峰龍玄御幾人則是檢查那些人的傷勢,幫他們療傷。
“賈谷主,爾等可是皆被那秦嘯天所傷?”玉凌峰問道。
“不盡是那秦嘯天。”賈谷主擺擺手,一臉痛惜接着道:“我們的傷大部分都是被門人圍攻所傷,也不知道那秦嘯天是練了什麼魔功,如今人鬼難辨,醜陋不堪。
可那魔功卻又催魂攝魄的魔力,所有人皆變成他的傀儡,殺人工具。許是我等修爲還算高深纔沒能有被其左右。只是落得這手足相殘的局面,也着實令人唏噓。”
玉凌峰道:“秦嘯天練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幻瀧音,此等邪功確能惑人心魄。”
“幻瀧音?”
這些人都是一派宗師,不僅功法高深,並且博覽羣書,自然是有人聽過幻瀧音的傳說,不禁聞聲色變。
“看秦嘯天這魔頭如今的形態和功力,怕是已經練到了八九層,等他練至頂層爲他人做了嫁衣,就真的是後患無
窮了。”一個老者擔憂道。
“他要練至頂層還需四位陰時出生的女子。”玉凌峰接道:“這陰時女子說難找也難找,說好找也是好找,只有在純陰之時出生的女子即便沒有高深的功法修爲,也不會被幻瀧音所惑,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找到了幾個?”
“有莫雪晴那個妖女在,什麼找人的法子沒有?她這個助紂爲虐的狐狸精。”這回說話的是一個道姑,憤然的臉上盡是鄙夷唾棄。
“妙音師太莫要太過激憤,也許莫教主也是受了秦嘯天那老怪物的攝魂呢……”
“閉嘴,”妙音師太好不留情面的打斷那人:“別以爲你們這幫臭男人心裡想的什麼貧尼不知道,八成是人在這兒,心還在那狐狸精的牀上呢吧。”
“呃咳咳咳……”玉紫煙顯然被妙音師太的話給雷到了,生生讓自己的口水嗆了夠嗆。
那男人被妙音師太說的老臉一紅,嘟囔道:“看你這老尼姑,竟說些八竿子打不着的。”
“怎麼着?貧尼說錯了嗎?你見到哪個被迷惑了心智的人,還能撒嬌發嗲的朝着怪物投懷送抱,依貧尼看那個控制秦嘯天的人,肯定也是莫雪晴那隻臭不要臉的千年妖精。”
妙音師太像是不解恨似的,說完又狠狠啐了一口。
張欣語不禁莞爾,看這妙音師太的性子,難怪能教出陸晚霜那樣不拘小節的徒弟。
等等,莫雪晴沒有被控制還主動和秦嘯天苟且?據她所知,雖然莫雪晴人品極賤,卻是喜好美男的,能做她的牀奴也都是頗有姿色的男子,她會和一個怪物做那事,難道不會噁心死她嗎?
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爲保性命委曲求全,那她可以回到秋涼國去,躲得遠遠的呀,可能不是。第二就是真如妙音師太所說,是她控制了秦嘯天,那個最大的儈子手是莫雪晴。
“師父,你說純陰時出生的女子不怕幻瀧音,而幻瀧音若要練至頂層也必須要四名女子的純陰之血,語兒想問您,這純陰之血會否是破解幻瀧音的關鍵?”
玉凌峰習慣性的捋了捋不存在的鬍鬚,嚴肅的思考起來,最後微微點頭:“也許語兒說的有道理,這女子純陰之血既是邪功煉成的關鍵,想來要破這邪功自然也是與它有着莫大幹系。只是眼下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咱們花時間去研究呀。”
衆人表示贊同,是啊,現在可真是火燒了眉毛了。
“老子真是受夠了,現在誰要是能除了秦嘯天,還天下一個太平,不用比武老子第一個奉他爲武林盟主。”
“齊堂主竟說些沒有用的話,現在誰要是能打敗秦嘯天,那武功自然是人上之人,不用你說他也是要做盟主的。”
“哎?那可不一定。”剛剛說話的齊堂主出聲辯駁:“想那秦嘯天當初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還不是咱們大家推捧的?
那時候他可是連咱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打不過,我的意思是隻要誰能爲武林除害,哪怕他武功平平,我齊某人也願意追隨於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