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實在冤枉啊。”一邊的顧言兒突然跪了下來,滿目委屈,“昨日王妃雖然到了新霽園,可言兒未曾見過王妃一面。再有,言兒也從未有吩咐我園內的侍女給姐姐送過東西。不知哪裡得罪了王妃,還請王妃饒過言兒吧。”
“你……”
雙瞳剪水,顧言兒接着道,“況且那極品香茗產自尚國,妹妹我如何能拿到尚國的東西。”
剋制着內心的怒火,唯墨沉了聲:“那小丫鬟是怎麼回事?不是你新霽園裡的人嗎?”
“言兒不知王妃所指何人。王妃要把這罪名扣到新霽園身上,還煩請王妃先遣人去查問好了。”
睫扇輕撲。
看來早有預謀呀。偏得她如今深陷其中,該如何是好。
思緒反轉間,門外傳來侍從的通報聲。
“報——啓稟王爺,今日房中上吊的丫鬟是伙房裡新來的。”
上吊?伙房?唯墨聞聲一震。
前一天還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如今已是一尊冰冷的軀體。
好狠的心呀。
看來人命在顧言兒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那丫鬟真是無辜!
“仵作。”
“是王爺。已經證實,那丫鬟不是上吊致死,她是服毒後喪命的,而那毒正是兩位美人所中之毒。”
同一種毒!
竊語聲在殿內浮起。跪在地上的如姬和紫姬聞言更是驚悚得厲害。“請王爺爲臣妾二人做主。”
“言兒也懇請王爺抓出兇手,爲幾位姐姐主持公道。”
尚國來的人,尚國產的茶,如今又是死無對證。
恍惚間,唯墨感到一種無形壓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東西不是出自我之手。”知曉口說無憑,但唯墨依舊開口辯解。
而進來至今,郝連成就沒幾句話。這人到底怎麼想的?
他也認爲她是下毒之人嗎?會考慮徹查,幫幫她嗎?在真相大白前,莫非她會被關進大牢裡?
來祁國這麼丁點兒日子,她又是被殺又是被冤枉的,這王妃當得真是“福氣”啊。
此刻,唯墨暗歎自己多說無用,
不說又不是,只覺得腦袋裡亂嗡嗡的一片。
“本王從昨日傍晚起一直陪着王妃,王妃的舉動一直在本王的視線之內。”
話語一出,瞬間殿堂上靜得只能聽到心跳聲。
郝連成這是,這是在替她作僞證麼!
“王爺。”嗓音因爲情急而顫抖,顧言兒從地上“嗽”的站起,“請您……”
顧言兒的難以置信和不甘盡數落在唯墨眼裡。這裡邊,似乎還有種深埋的悽楚……
悽楚?怎麼會呢?她的錯覺吧。
“不用說了。秦川,傳令下去,把整個案子交給刑部。”
“是,王爺。”
……
內庭裡回來,下午到天黑,唯墨都悶在了大雅館裡。
想不通,想不通啊。
爲什麼郝連成會公然在殿堂上出言幫她?
至今未見着郝連成的影兒。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郝連成似乎也沒打算跟她多說什麼呢。她唯一確信的是,整樁事件絕對是顧言兒一手策劃的。
難道說,顧言兒和郝連成之間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重重疑霧浮起。眼下實在是如坐鍼氈啊,或許她該親口問問郝連成。
唯墨往外沒走幾步,就見着重重守衛的兵侍。是啊,上午這麼一鬧,成王府內外都加派了人手。
“王妃娘娘。”門外持劍的侍從在唯墨跟前一拜。
“怎麼,王爺說我不能離開大雅館嗎?”
“那倒不是,王爺只是吩咐小的告知王妃,王妃還是儘量少出去走動爲好。”
“哦,我知道了。王爺在王府裡嗎?
“回王妃,王爺人此刻正在書軒裡。”
“好,你退下吧。”唯墨唏噓了口氣,隨即出了園子。
“王妃姐姐,不介意的話借一步說話吧。”花池邊,顧言兒的身影出現亭上。
唯墨鼻子一皺。又是那股荷花香……香得不妙不如無香嘛。“我說,你該不是在這等了我許久吧?”
“言兒還真是恭候王妃姐姐多時了。”嫵媚一笑,顧言兒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也正想問
個究竟呢。“你們幾個退下。”
“是,王妃。”
一池水冷冷的綠着,再往後是無邊的黑暗。
“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顧言兒說話的瞬間,一道寒光橫過唯墨脖頸。
“……”竟敢在成王府裡動手。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讓侍女們退下的。如今郝連成又在哪裡……
“這世間如此多的武器,知道我爲什麼偏愛短劍嗎?”
“因爲比起長劍,短劍更容易變換方向,也更方便你殺人。”
“不錯嘛,這個你都知曉。不過,信不信我真的會殺了你?”顧言兒嘴角噙着寒意。
唯墨暗暗自嘲,這目光若能殺人,她怕是瞬間死掉千百回了。着實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裡犯着顧言兒了。
“信。”
“王妃姐姐可知道原因。”
“莫不是,因爲顧欣兒?”眉端微蹙,唯墨仰首回望了顧言兒一眼。如今之勢,顧言兒只需輕輕一滑就足以讓她斃命了。除了儘量拖延時間了,她還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蒼天垂憐啊。
“郝連成上心的女人果然有點能耐。既然要死,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美目輕轉,顧言兒笑得冷佞,“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哪裡比得上我姐姐,爲什麼受盡寵愛的人是你,而我姐姐卻落得個命喪黃泉的下場。”話到最後,顧言兒的語氣越發急促。
“你錯了。郝連成沒有喜歡上我,我只是他的棋子。”這瘋女人真是被仇恨蒙得沒藥救了。
微怔了怔,顧言兒把手中短劍觸過那雪白的皮膚道,“賤人,爲了保命你還什麼都說得出口呀。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告訴你,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時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我看不是顧欣兒,怕是你本人愛上郝連成了吧。”
又是郝連成!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倒是把人害慘了。
“哦?何出此言啊?”
“顧言兒,如果我沒猜錯,你大費周章的布了這麼個局,不過是想從郝連成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有點意思。”顧言兒衝唯墨冷冷一笑,示意她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