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海捕公文的事情解決了。
在李貴等人的審問下,“七寶錢莊”的一個掌櫃的最後說了實話,說是這件事情純粹是栽贓陷害,那批被劫的金子,就藏在“七寶錢莊”的密室裡。
這件事情審問出來,海捕公文自然要撤銷掉。
衆人在“陳州府”耽擱了幾天,便離開了“陳州府”,回了“青縣”。
因爲顏小熙買了太多的東西,衆人還僱了幾輛馬車,才把東西全都送回家去。
看到這些年貨,李楚月和王氏全都嚇了一跳。
王氏忍不住道:“二妮子,你這是瘋啦?怎麼買了這麼老些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啊?二妮子,不是姥姥說你,過日子還是得省着點。”
“姥姥,這些東西沒花多少錢!”顏小熙笑道。“看着多,都是佔地方的!”
李梅英知道她空間裡有的是錢,於是笑着說:“娘,二妮子能掙錢的,這些東西,等你老回家的時候,多捎點回去,親戚家有了紅白喜事,也好隨禮。”
“你這孩子!”王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也是個手鬆的,二妮子掙點錢不容易,這麼小個人,整天起早貪黑的……”
“姥姥,你就放心吧!”顏小熙笑道。“過日子的錢我都留下來了!”
王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幫着她把東西往屋子裡搬!
一時間,李梅英的屋子裡擺的滿滿的。
顏小熙沒看見宋玉傑,便知道宋玉傑還沒回來,也沒多問。
“二妮子,二妮子,你給我買啥了?”李夢凡一蹦一跳地跟在顏小熙身邊,追着顏小熙討禮物。
顏小熙還沒來得及打發他,他的耳朵就被齊露寒給揪住了。
“我這些天不在家,你的功課做的怎麼樣?”齊露寒陰測測地問道。
李夢凡趕忙討饒,“哎呀,疼,齊大哥,別捏我耳朵了,耳朵要被你捏掉了!”
衆人見了他這副悽慘的樣子,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露寒鬆開手,一臉嚴厲的表情,“去把你的功課拿來給我看看!”
李夢凡苦着臉道:“齊大哥,不能再等一會兒嗎?”
齊露寒好像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纔開口道:“好吧,今天就允許你偷懶!”
“耶——”李夢凡很高興地拍齊露寒馬屁。“齊大哥,你真好!”
齊露寒伸手捏了捏他紅彤彤的小臉蛋,眸色幽深地道:“你可得好好唸書,日後出人頭地,也好給二妮子做個靠山,不然的話,難免被人欺負的……”
對於他的話,李夢凡似懂非懂,只是扯着他的手把他拽進屋子裡,“齊大哥,咱們進屋,屋子裡暖和。”
宋月娘忙着給衆人沏了薑茶,讓衆人驅寒。
顏小熙喝了一杯薑茶,暖了暖身子,隨後招呼衆人看年貨。
“這兩匹衣裳料子給我表姐,都是上好的細棉布,回頭我表姐生了孩子,可以做小衣裳的。”
“這兩匹深褐色的繭綢是給姥姥和姥爺的,藏藍的繭綢給我大舅和大舅母,赭紅色的妝花緞子給我師父和師孃。這幾支金簪子,姥姥一支,大舅母一支,我娘一支,我姐一支,我師孃一支,還有大姥姥一支。”
“這套《治國策》和十二支湖筆是給我二表哥的……”
李夢凡忍不住插嘴道:“二妮子,你不是說給我買好吃的嗎?怎麼給我買了書和毛筆?”
齊露寒在一旁擡起手來,輕輕敲了敲他的腦殼,“你急什麼?二妮子還能少了你吃的?”
李夢凡頓時就不敢吭聲了。
顏小熙也擡頭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以後得好好唸書知道不?不好好唸書,以後就什麼好吃的都沒有了!”
李夢凡嘟起嘴巴,哼哼唧唧地撒嬌,“二妮子……”
齊露寒好笑地拿過一個攢花食盒,打開後遞給他,“喏,吃去吧!”
李夢凡馬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謝謝齊大哥!”
顏小熙沒好氣地道:“我花錢買的,你謝他做什麼?”
李梅英輕聲呵斥了她一句,“二妮子,齊公子是客人,你別老這麼不客氣!”
說着,她拿過一雙翻鹿皮的靴子,遞給齊露寒道:“齊公子,我給你做了雙靴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齊露寒明顯一愣,擡眸看着李梅英,樣子有些發傻,好像是從來沒有想過,李梅英居然會給他做靴子。
李梅英笑道:“我手藝不好,比不得你們府上專門做針線的人的手藝,你別嫌棄。我還給你做了一身棉衫,一會兒你也拿去試試,不合身的話,還能改的。”
齊露寒斂容道謝,“多謝夫人!”
“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聲嬸子吧!”李梅英笑着道。“你沒有親孃在身邊照顧,缺什麼就跟我說,我別的不會,針線還是能做上一些的。快,先試試靴子合不合適?”
齊露寒便彎下腰,把腳上的靴子脫了,換上李梅英給他做的靴子。
他在屋子裡走了幾步,隨後笑着道:“很合適,嬸子的手藝真巧!”
顏小熙瞥了他一眼,繼續分配東西,“銀鐲子是給大姥姥家的幾位表舅母的,每人一對,幾位表嫂是每人一個妝奩匣子,菸葉是給姥爺和大姥爺的,不過還是要少抽菸,抽菸有害健康……”
她把給衆人的禮物分配完,將給齊太醫夫婦的東西單獨放起來,準備休息幾天,就給齊太醫送去。
又過了幾天,宋玉傑纔打“太平寨”回來。
顏小熙將他和齊露寒一併帶進了空間。
宋玉傑吃着水果,喝着茶水,悠閒自在地把事情的經過給講了一遍,“事情都交接清楚了,何大人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他會上書給皇上,等皇上示下!年前大概不會有消息了,得等過年以後再說。”
顏小熙知道,這件事情不能着急,便聽之任之了。
……
紙張鋪子開始有了生意,而且生意還不錯。
百姓們似乎並不在意這紙張生意是誰家的,或者應該說,百姓們根本就沒想到,除了四大世家之外,竟然還有人敢造紙賣,這一尺見方的桑皮紙同四大世家的白麻紙一個價錢,都是兩百文錢一刀,所以買的人自然不少。
不過,同果子酒的收益比起來,桑皮紙賣的並不算多。
但不管怎麼說,又多了一宗進項,這總是好事。
等到紙張鋪子的生意形成規模了,他們掙的錢也就多了。
這天又下了大雪,鋪子裡也沒什麼客人,便是平常風雨無阻的幾位千金小姐都沒法子來光顧了,顏小熙就拿着齊太醫送給她的醫書,坐在鋪子裡看。
鋪子裡造了火牆,還算暖和。
李夢凡坐在她對面,手上抓着毛筆,正在認真地寫大字,他不認真也不行,顏小熙給他找來的這個老師很是嚴厲,他稍有懈怠就用板子打他手心。
他寫的字不好看,齊露寒還會罵他,其用詞之惡毒,令人歎爲觀止。
但是也因爲被罵了一次,李夢凡居然發憤圖強了。
“往裡邊坐坐!”處於變聲期的男孩,聲音說不上好聽,不過卻很優雅。
顏小熙擡起頭,就見齊露寒手上拿着本書,站在她身邊,忍不住道:“鋪子裡那麼多位子呢,你幹嗎非來跟我擠?”
齊露寒卻任性地說:“我就要坐這!”
顏小熙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到了裡邊的位子上,“那一會兒來客人你招呼去!”
“我哪天沒招呼客人?”齊露寒慢條斯理地坐下,冷哼着說。“我可不像宋玉傑那麼不務正業,天天往外跑。”
顏小熙忍不住道:“宋玉傑不是去忙活紙張鋪子的生意去了嗎?”
就在這時,突然打門外進來一個人,這人個頭不高,不過衣衫襤褸,進來之後,便摔倒在地上。
顏小熙坐的位子剛好可以看見大門口的情形,見狀趕緊站起身,催促齊露寒,“讓我出去!”
齊露寒慢吞吞地站起身,看着她飛快地跑到那人身邊,把他扶了起來,見他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一張小臉凍得通紅,上邊還滿是凍瘡,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這人記性好,她認得這個孩子,這孩子名叫顏小關,是她三叔和宋婉月唯一的子嗣。
“二妮子……”顏小關聲音微弱地說。“救救我娘吧,我娘快死了……”
“齊露寒,趕緊過來幫我把他抱進屋裡去!”她趕忙招呼齊露寒。
齊露寒頓時露出嫌惡的神情,“我不要!”
“你……”顏小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堂哥!”
齊露寒便想起顏小熙奶奶家那些極品,忍不住道:“你奶家的人那麼對你,你還要救他?”
“他娘幫過我和我娘!”顏小熙解釋道,看他果真無意幫忙,不禁暗罵他無情無義,便叫了李夢凡過來。“二表哥,你去後院喊我姥爺去!”
李夢凡剛要跑去後院叫人,齊露寒卻叫住他,“算了,別去喊你爺了!”
他走過來,彎腰把顏小關抱了起來,然後問道:“把他送到哪間屋子裡去?”
“送到宋玉傑那屋去!剛好宋玉傑不在家,讓我關哥睡他那屋!”顏小熙吩咐道,隨後轉身進了廚房,對宋月娘道。“月娘姐,你幫我衝碗紅糖水,再做一碗熱湯麪,湯麪裡多多的放姜,做得了送到宋玉傑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