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熙嘬着牙花子道:“這麼說,我今兒是非得賠這個錢了?”
爲首的打手沉聲道:“沒錯!三百兩銀子,一兩也不能少!不然的話,你絕對走不出‘江由縣’半步!”
顏小熙“噗嗤”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走了……”
顏小熙說着,手中的銀子包突然脫手,朝爲首那打手砸了過去。
那打手一時沒反應過來,正好被那銀子包打中肋骨,當下便臉色一白,摔倒在地,肋骨足足斷了三根。
顏小熙動作飛快地掠身過來,將往地上落去的銀子包接到手中,身形一選,以投鉛球的姿勢又用銀子包打斷了一個打手的肋骨。
宋玉傑也沒閒着,看她動手了,也揮起手中的銀子包,砰砰兩下就撂倒了兩名打手。
二人合作的十分默契,一眨眼,就將那幾名打手全都撂倒了。
賭坊裡的人看到這邊打起來了,頓時就亂了,不少賭徒尖叫着打賭坊裡跑了出去。
顏小熙和宋玉傑也沒攔他們,但是也沒走。
顏小熙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幾個打手,冷笑着道:“你們不是說,我哥把你們的人肋骨全都撞斷了嗎?現在真是撞斷了,你們放心,我們會賠錢的,不過你們得等會!”
說着,她大搖大擺地走到賭骰子的那張桌子旁邊,對着賭桌後邊的莊家道:“我覺得我的運氣又回來了,再賭一把,搖骰子吧!”
她這是擺明了打算在賭場裡贏錢,然後賠給這些打手。
這時,賭坊裡的一個管事的打後邊出來,沉着臉瞪着顏小熙,“小丫頭,你可知道,我們這間賭坊是誰開的?”
顏小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是誰開的又怎樣?難道你們這賭坊就只許客人輸錢,不許客人贏錢不成?”
那管事的大概三十幾歲的年紀,身形不高,但是也不矮,就是個中等身材,但是腆胸迭肚,一身的黑色對襟短打勁裝,手中搓着兩個大鐵球,看起來十分的驃悍。
他冷眼瞪着顏小熙道:“告訴你小丫頭,我們這間賭坊可是衙門裡的陳捕頭開的,你得罪了他,可就別想活了!”
顏小熙冷冷地開口道:“我不管這家賭坊是誰開的,做一行得有一行的規矩,你們不守規矩,還想仗勢欺人,被人欺負了就別喊冤!別說這賭坊是衙門裡的捕頭開的,就算是知縣老爺開的,他也得守規矩!開賭坊,就得賠得起,賠不起就別開!”
她話音剛落,就聽一旁傳來一個嬌媚的嗓音,“這小姑娘倒是好厲的口舌!”
顏小熙扭臉一看,就見一個身着大紅衣裙的嬌美女子打後院走了進來。
這女子濃妝豔抹,滿身的風塵氣息,身姿婀娜地走到顏小熙的面前,以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顏小熙一番,隨後開口道:“小姑娘,你是什麼來路?報個萬兒吧?”
顏小熙淡淡地道:“我沒什麼來路,不過是路經此地,手中缺盤纏了,所以想來賭坊裡碰碰運氣。倒是姑娘你,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這女子笑得很是嫵媚,“這家賭坊我說了算,姑娘,容我辯駁一句,這幾個狗雜種跟我們賭坊沒關係,想必是姑娘在哪裡招惹來的。但是,姑娘你今天擾了我們賭坊的生意,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顏小熙聞言,不由得“噗嗤”一笑,“瞧你這話說的,這事,我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這麼着吧,既然你說,是我攪了你們的生意,那就由我來包賠損失吧!只不過,有句話,有件事,我得早些告訴你。”
說着,她走到莊邊身邊,伸出小手抄起骰盅,猛地向上拋到空中,骰盅落下後,她用手按住骰盅,冷聲道:“六點豹子!”
隨後,她掀起骰盅,骰盅裡果然是三個六點。
緊接着,她蓋好骰盅,再次將骰盅拋到空中,沉聲喝道:“五點豹子!”
這次開盅,骰盅裡赫然是三個五點。
“四點豹子!”
“三點豹子!”
“兩點豹子!”
“一點豹子!”
隨着她每次都準確地說出骰盅裡的點數,賭坊裡的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顏小熙見震懾得差不多了,遂冷笑着道:“這位姑娘,你說,如果我以後天天來,你這生意還能做得下去嗎?”
那女子臉色鐵青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顏小熙淡淡地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現在想光顧你們賭坊,請你們賠着我賭錢!”
那女子緊緊地捏起小拳頭,額角青筋直蹦,顯然是怒極,半晌,她咬牙道:“姑娘,凡事適可而止,須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若是把事情做絕,可不大好。”
顏小熙嘲諷地嘿然一笑,“怎麼?你們賭坊輸不起啊?”
那女子猛地嫣然一笑,遂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打!”
賭坊裡所有的打手全都蜂擁而出,朝着顏小熙和宋玉傑便衝了過來。
只可惜,這些人會的都是些鄉下把式,別說是二人聯手,就是隨便一個人,他們都不是對手。
顏小熙剛好站在賭桌跟前,低頭看見桌子上除了銀子就是銅錢,忍不住笑了,抓起來就往外撒,只聽“哎呦哎呦”之聲不絕於耳。
她也損點,專門打人的嘴,這些打手讓她打的牙全掉了,賭坊裡被她打過的打手全都是滿嘴鮮血,也沒有辦法靠近她。
但是,她特地放過了那個嬌媚的女子。
她一邊笑的很開心,一邊瞄着那嬌媚女子由青轉白,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綠的臉色,一邊一塊一塊的銀子丟着,丟完銀子,她就改銅錢。
反觀宋玉傑,就爽快多了,宋玉傑打架講究個快準狠,一拳下去,就打暈一個。
然後被他打暈的這個至少得昏迷個一兩天才能醒的過來,就算醒過來了,大概也得腦震盪眩暈個幾天才能正常活動。
終於,賭坊裡的打手全都被二人撂倒了,就連被顏小熙打掉牙齒的那些,也被宋玉傑給撂倒了。
顏小熙這才撇了撇嘴角,“哥,你把人都弄暈了,我找誰陪我賭錢啊?沒人陪我賭錢,我找誰弄錢賠給他們?”
宋玉傑心中暗道,這位小姑奶奶,簡直比他都壞。
他陪着笑臉道:“這不還有一位漂亮姑娘嗎?”
顏小熙嘆了一口氣,只好看向那嬌媚的女子,“姑娘,只剩下你還站着了,不如,你陪我賭幾把?放心,我這個人是很懶的,只要讓我贏夠了賠償,我就走。你剛剛好像說,打算讓我給你賠償,你說個數,打算讓我賠多錢?”
那嬌媚女子頓時就讓她氣了個倒仰,臉色鐵青道:“你們走吧,我不用你們賠了!”
“這多不好!”顏小熙固執地不肯離開。“我們傷人了,就得賠錢!”
說着,她拎着銀子包打賭桌後邊走了出來,來到那幾個疑似碰瓷的打手跟前,“你們幾個說說看,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整個一間賭坊裡,也就他們幾個還醒着,聽顏小熙居然會問他們這種問題,這幾個打手上吊的心都有,全都暗道倒黴,他們這些年沒少做這種缺德事,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硬茬子。
幾個打手不約而同地帶着哭腔道:“不不不,我們錯了,姑娘,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別介呀!”顏小熙笑道。“你看,你們都受傷了,我要是不賠點錢給你們,我這心裡怪不落忍的。”
“我們……沒受傷……”這羣打手讓她和宋玉傑兩個折磨的連受傷的事情都不敢承認。
顏小熙一本正經地道:“沒受傷你們怎麼還躺在地上呢?這不是碰瓷嗎?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
這幾個打手是真的快哭了,他們有心起來,但是每人至少都斷了三根肋骨,實在是爬不起來,於是有人在吭哧了半天之後,給自己找了個躺着的理由,“天氣太熱了,我們哥兒幾個有點中暑,躺地上好解解暑。”
“這樣啊!”顏小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們確定不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幫找個郎中什麼的……”
幾個打手趕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姑娘,不用勞煩你了,我們在地上躺會兒就好了。”
顏小熙勾了勾嘴角,“那就隨便你們吧。”
說着,顏小熙開口道:“哥,他們不用咱們賠償,你說,咱們可怎麼辦啊?”
宋玉傑聞言,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就往地上一躺,“哎呦,疼死我了,賭場打人了,我讓你們給我打傷了,妹子,我要看郎中……”
顏小熙莞爾,對他的機靈表示讚賞,然後扭過臉,一本正經地看着那嬌媚女子道:“姑娘,你看,我哥叫你們的人給打傷了,你們是不是得賠點藥錢給我們,也好讓我帶我哥去看個郎中?”
那嬌媚女子險些讓他們兩個給氣吐了血,她惡狠狠地瞪着顏小熙,狠聲道:“你們別太過分了!”
顏小熙踩着小碎步,圍着她轉了幾圈,慢吞吞地開口道:“姑娘,你長的這麼漂亮,身段又這麼好,若是被賣去風月場所,想必能換不老少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