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熙緊接着道:“知府大人,我記得律法似乎有一條,說是當嫌犯的證據並不充足時,是可以允許犯人保釋的,是有這麼回事吧?”
湯遼的臉色烏黑,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顏小熙鏗鏘有力地道:“我要保釋葉穎川,請問,有問題嗎?”
“胡鬧!”湯遼冷斥道。“葉穎川侮辱良家婦女,致使受害人不堪受辱,上吊身亡,人證物證俱在,證據充足得很,怎麼可以保釋?”
顏小熙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大人,你說葉穎川侮辱良家婦女,這件事情,有誰看見了?可有證人?你說受害人不堪受辱,上吊身亡,這件事情又有誰看見了?證人在哪裡?只因爲受害人是在葉穎川所住的房間裡上吊身亡,就說是葉穎川侮辱的她,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吧?”
“你……哪裡來的小丫頭,竟然這般強詞奪理?”湯遼被她質問得無言以對,不由得惱火。
“我是強詞奪理嗎?”顏小熙開口笑道。“知府大人,我有疑問,難道不該提出來嗎?我要求保釋嫌犯,案件重審,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京城告御狀。”
“你威脅我?”湯遼聞言,不悅地眯起了眼睛,心中閃過一抹殺意。
顏小熙冷笑了一聲,開口道:“皇上說不定會對於監獄之中犯人暴斃而亡的病因感興趣,臉上糊一張紙,噴上些水,再糊一張紙,再噴些水,一連糊上十幾張,人差不多也就該窒息了……”
“住口!”湯遼頓時就不再猶豫了,大手一揮。“有暴徒劫獄,殺無赦!”
顏小熙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傷即好!”
半盞茶的時間後,她蹲到被打倒在地的湯遼面前,笑吟吟地道:“知府大人,你看,我好聲好氣地同你商量,花多少錢你才能允許我保釋犯人,你非不讓我保釋,非得自討苦吃。”
“姑娘,饒命啊……”湯遼知道,他這是碰上硬茬子了,趕忙能屈能伸地討饒。
顏小熙客氣地問:“請問,知府大人,我現在能保釋葉穎川了嗎?”
“能!能!”湯遼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這回子什麼都顧不上了,只盼着這小閻王趕緊走。
“那麼,請大人給我寫張文書,也免得我們前腳離開,您後腳就發海捕公文,陷害我們劫獄。”顏小熙笑吟吟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把湯遼的穴道解開,然後陪着他去了大堂,看着他寫了一份文書,又用了印,這纔拿着這份保釋的文書揚長而去。
葉李氏跟做夢似的,“這……這就完事了?”
“當然沒有!”顏小熙淡淡地道。“我表哥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把身上的罪名洗刷乾淨才行,不然的話,他一輩子都沒辦法直起腰桿子做人了。”
一行人在衙門附近找了一家客棧,客棧的掌櫃的見到葉穎川,本來不想讓他們住下的,但是顏小熙卻直接丟出一個十兩重的金錠子,徑自讓掌櫃的閉了嘴。
掌櫃的不但閉了嘴,還屁顛屁顛地把他們帶到客棧裡最好的院子。
顏小熙又丟出幾塊碎銀子,打發店小二給葉穎川打洗澡水來,便將人交給了宋玉傑,讓宋玉傑給葉穎川清洗下身子。
結果沒一會兒,宋玉傑便將她叫了進去。
“二妮子,你看!”宋玉傑指着葉穎川身上的傷道。
顏小熙一看葉穎川身上的傷,頓時就怒了。
葉穎川顯然在牢裡受了不少罪,身上有許多的傷痕,除了鞭子打的,還有用烙鐵烙的,有的地方都化膿了,也沒上過藥。
顏小熙緊緊地咬着牙關,開口道:“把我的藥箱子拿進來!”
宋玉傑給她把藥箱子拿了進來,她進了空間,拿出一罈白酒和一些傷藥,給葉穎川處理了一下傷口。
好在葉穎川已經在藥效的作用下睡着了,便是酒精的刺激也只能讓他皺皺眉頭,並沒有醒過來,不然的話,她還真沒有法子解釋這壇白酒和傷藥的來歷。
畢竟,這些傷藥不是普通的金瘡藥,比普通的金瘡藥效果更好。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響起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吵鬧聲。
緊接着,便打院子外邊涌進來一大羣百姓。
這些百姓手中全都挽着籃子,有的籃子裡放着爛菜葉,有的放着臭雞蛋,還有的乾脆放着石頭子。
這些人進來後,便羣情洶涌地嚷嚷起來,“殺人犯葉穎川趕緊滾出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葉穎川出來償命……”
“把殺人犯葉穎川碎屍萬段……”
顏小熙出去,打開房門一看,不由得樂了,電視上看到的劇情終於在現實生活中上演了。
“二妮子……”葉李氏義無反顧地打隔壁房間裡跑了出來,把顏小熙護在身後。“你快進去,他們要打,就打我好了……”
顏小熙卻轉身把她推進了屋子裡,“姑姥姥,你進去歇着,沒事的,他們一會兒就走了!”
就見這些人紛紛拿出籃子裡的東西砸她們。
顏小熙微微眯起一雙桃花瞳,俏顏之上瞬間露出一絲濃濃的殺氣,她二話不說,便拿出了自己的手術刀,小小的身影異常靈巧地在人羣中穿行了幾個來回。
片刻後,院子裡突然響起一個驚天的尖叫聲,一個至少也有二百五十斤的肥婆子尖叫着蹲下身子,將掉在地上的褲子撿了起來,但是緊接着,她身上的衣裳變成了碎布,打她身上飄落下來。
胖婆子身上的肉白花花的,頓時就晃花了衆人的眼睛。
肥婆子受不住這個刺激,飛快地轉過身,往外飛奔而去,小船似的兩隻腳掌踩在地面上,咚咚直響。
接二連三地,便有人身上的衣裳變成碎片飄落,褲子的腰帶全被割斷,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全都是一個樣子,衆人頓時全都臊得滿臉通紅,也顧不得再用臭雞蛋打人了,全都不約而同地丟掉手中的籃子,用手拎着褲子,轉身飛奔而去。
顏小熙笑吟吟地收起手術刀,桃花瞳中卻閃過一抹殺意。
她轉過身,對看傻眼的葉李氏道:“姑姥姥,我去藥鋪給表哥抓藥,你把院門插好。”
“哎!”經過剛剛這件事情,葉李氏知道,顏小熙有自保的能力,便點點頭。
顏小熙隨手打地上撿起一個籃子,便出了門,到了藥鋪,她也沒有方子,只口述了一個方子,讓藥鋪的夥計給她抓了藥,隨後,又去綢緞莊買了幾塊尺頭,這纔回到客棧。
一路上,都有來歷不明之人在跟蹤她,不過她也無所謂,大大方方地讓那些人跟着。
她在大堂裡找夥計要了藥鍋子和爐子,便回了自己包下的小院子,敲開門,進屋之後,把尺頭拿給葉李氏。
“姑姥姥,我買了幾塊尺頭,給我表哥做兩件衣裳吧。”
葉李氏有些不好意思,“這孩子,花啥錢啊,爲了把你表哥弄出來,已經花了不少錢了。我給你表哥帶衣裳了,你表哥有穿的……”
顏小熙笑着道:“姑姥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其實我跟你老說實話吧,我就是怕你老閒着,老胡思亂想,所以給你老找點事情做。咱們得在這裡住好幾天呢”
葉李氏這纔不再同她客氣。
夥計給顏小熙送來了藥鍋子和紅泥的風爐,顏小熙又是一塊賞銀丟了過去,夥計很高興,看到院子裡一片狼藉,便主動把院子給打掃乾淨了。
顏小熙拿了一包藥出去,在院子裡點燃了炭火,給葉穎川熬了一碗藥,交給葉李氏,讓葉李氏喂孫子喝了。
一眨眼,天就黑了。
衆人吃完飯,顏小熙安置了葉李氏,便叮囑宋玉傑留下來好好照顧二人,自己一個人出了門。
之所以會留下宋玉傑,是因爲她怕對方會派殺手過來。
她按照白天打聽來的路,來到徐家。
徐家的宅子就在知府衙門後邊,是一個挺寬敞的院子,一共有前後三進院子。
顏小熙大大方方地敲開了門,開門的是個老管家,年紀頗大了。
老管家眯着眼睛看着她,問道:“小丫頭,你找誰?”
顏小熙二話不說,一擡腳,正中那老管家大概已經沒什麼要緊用處的部位。
老管家的那處部位雖然用處不大了,但是仍然是他身上性命攸關的部位,當下臉就綠了,直接彎下腰。
顏小熙順勢擡指,點中了他的穴道,隨後擡步進了院子。
這會子天都黑了,街上壓根就沒有行人,自然不會有人察覺到這個變故。
顏小熙轉身,插上院門,然後徑自往後院走去。
這徐家雖然只出了個主簿,但是卻學了大戶人家的習氣,前廳只用來待客,並不居住。
她在整座徐宅中轉了一圈,凡是看見的人,都用打廚房裡順來的一根擀麪杖把人統統點了穴道,這會子徐家的人剛剛吃完晚飯,所有的人都在屋子裡歇着,院子裡也沒有人,居然硬是沒有被人發現。
她在後院的一間廂房中發現了一個才脫掉外衣,正打算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發生點什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