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天在府中悶悶不樂的軒轅逍,李韶忍不住發言了。
“王爺,你說你又不是沒有跪過顏小姐,她不就是讓你跪下給她求個婚嗎?咱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跪她一下又能怎樣啊?”
正在書房中批閱邊關送來的奏摺的軒轅逍聞言,猛地擡起頭來,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給她下過跪了?”
“王爺,你忘啦?”李韶大驚小怪地道。“就是那年,顏小姐才這麼一點點大,她領着顏將軍和宋玉傑來王府找你,你們倆還打了一架,後來她的虎口被震破了,你不就是跪着給她包紮的傷口嗎?”
“有這事嗎?”軒轅逍眨了眨眼睛,不承認。
“王爺,府裡的侍衛都知道這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啊!”李韶也搞不清楚,自家王爺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裝不記得了,不禁有些着急。
說起來,他家王爺年紀不小了,這王府這麼大,卻連個掌管中饋的人都沒有,也的確有些不像話。
“這有什麼好問的?”軒轅逍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就去練練功,武功那麼爛,還好意思跟在我身邊當侍衛。”
李韶一臉悲催表情地轉身出去了,他決定了,就衝王爺這麼會打擊人,他以後也不管他能不能抱得美人歸了。
又不是他娶媳婦,他這麼上心做什麼?
直到李韶走了,軒轅逍纔將手中的毛筆放到筆洗上,然後陷入了沉思。
當年的那一幕,他自然是記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年怎麼會那麼自然地就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但是,下跪求婚……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能做,不然的話,如果傳出去,他會成爲整個軒轅王朝的笑柄。
這涉及他的尊嚴,所以他不可能會對她下跪。
……
嘈雜的御膳房中,顏小熙一腦門子官司地站在竈臺跟前,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太監和宮女,不由得一陣陣頭痛。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個婦產科大夫,怎麼就淪落得來宮裡當廚子了?
說起來,還是心軟惹的禍,皇后娘娘帶了呆萌的小太子親自上門去求她,讓她幫忙籌辦皇上的壽誕,顏北斗和李梅英全都覺得這是莫大的榮耀,也非得逼着她來,她只能被硬趕着鴨子上架。
御膳房主廚秦來義用碟子捧來一個粉絲蒸扇貝,遞給她道:“師父,你嚐嚐味道如何?可入味了?”
顏小熙拿了筷子,將碟子裡的扇貝拿起來,扇貝剛出鍋,還有燙,她將扇貝吹涼了,然後嚐了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
想着這場宮宴之後,她口袋裡掙的銀子,她的心情這才舒暢了一些。
她可不是雷鋒叔叔,那麼善良地爲別人服務,在身爲一個婦產科大夫之外,她還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剛好她空間裡各種河鮮海鮮多得讓她吃不過來,便趁機賣給御膳房一些,藉此來籌辦這場宮宴。
就拿這扇貝來說,她可是一兩銀子一個賣給御膳房的,一共賣了二百個,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海魚,也全都是不菲的價錢。
當然,她是以李若偉的名義賣的,就說是李若偉剛打海邊運來的,反正皇上只要有的吃就好,也不會去探究東西是怎麼來的。
秦來義得到了她的首肯,大手一揮,“上菜!”
突然,“啪”的一聲響,一罈子紅色的葡萄酒掉在地上,碎裂開來,玫紅色的酒液頓時淌得到處都是。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這個廢物,這酒都是有數的,你把它摔了,放血給各位大人們喝呀?”秦來義衝過去,一腳把那闖禍的小太監踹了個跟頭。
那小太監也不敢哭,趕忙爬起來跪好,給他磕頭道:“秦御廚,求求你,饒了奴才吧,奴才……奴才願意賠錢……”
“這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嗎?你知不知道這紅葡萄酒有多難買?”秦來義大聲斥責他。
顏小熙微微皺了下眉頭,走過去替那小太監求情,“算了,秦御廚,他也不是成心的……”
就在這時,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酒液,平整的突然擰成了一個疙瘩,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只見枚紅色的酒液中,有無數灰塵般纖細的紅色小蟲子,正在蠕動,翻滾。
這些小蟲子,用肉眼根本就看不見,若非顏小熙練有“玄靈內功”,五感比一般人強得太多,也不可能會發現這個玄機。
軒轅逍畢竟是瞭解她的,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走過來,蹲到她身邊開口問道:“二妮子,發生什麼事了?”
顏小熙臉色很難看地扭臉看向他,“出事了……”
“什麼事?”軒轅逍話音未落,就見顏小熙蹭一下站起身,速度飛快地衝出御膳房,一路往召開宮宴的“鳳儀殿”飛奔而去。
“鳳儀殿”中,杯籌交錯,正是熱鬧的場景。
一隊來自異域的舞姬,身着輕薄的紗衣,正在舞出異域的風情。
爲首的一個舞姬,身上是一襲雪白,面上蒙着白色的紗巾,披散的長髮,額前一抹金流蘇,手腕腳腕上皆戴有金鈴,一舉一動,金玲便發出悅耳的碰撞聲,整個人看起來,就宛若林間不食煙火的精靈。
今日皇上壽誕,“南翊國”派了九公主前來給皇上祝壽,這位善舞的白衣舞姬,便是九公主本人。
衆人皆被她出色的舞技所征服,目不轉睛地望着她柔軟的腰肢,曼妙的身形。
就在此時,顏小熙大步闖了進來,徑自打舞姬中穿過,頓時破壞了這一場舞蹈的美感。
她來到“南翊國”的九公主身後,一把揪住九公主如瀑的長髮,用力向下一扯,正在舞動身體的九公主頓時就被她扯得跪了下去。
顏小熙動作飛快地亮出自己的手術刀,頂到她的脖頸處。
舞姬們尖叫了一聲,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
阮丞相一個眼色過去,便有官員拍案而起,“皇上,此女囂張跋扈,目無皇上,不止破壞皇上的壽誕,還當衆劫持‘南翊國’的九公主!實在是該殺!來人哪,把她給拖出去!”
顏小熙也不搭理他,只是咬着牙問道:“酒裡的蠱是你下的吧?”
“南翊國”的九公主聞言,突然大笑了起來,面對顏小熙的威脅,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是又如何?”
她的聲音異常嬌媚,腔調中帶着濃濃的異域口音,“‘子母問心蠱’,這裡所有的人都喝了這酒了,他們全都中了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只可惜,你若是殺了我,就連你們的皇上也會死。”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頓時一片譁然。
剛剛出言指責顏小熙的官員也愣住了,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驚怒之下站起身,瞪着“南翊國”的九公主,用手指着她問道:“你……你給我們下了蠱?”
“哈哈哈哈……”“南翊國”的九公主發狂似的笑了起來,一雙極其美豔的眼睛透出猙獰的眼神。“是又如何?”
“南翊國”的九公主輕輕地推開了顏小熙的手,動作優雅緩慢地站起身,回身看着顏小熙,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神情。
“你很不錯!居然能發現我的‘子母問心蠱’!”九公主傲然地誇讚顏小熙。“你也懂蠱嗎?”
顏小熙冷冷地道:“我對噁心的蟲子沒興趣!”
“嘖嘖嘖嘖……”九公主不由得露出惋惜的神情,搖着頭道。“你的見識太淺薄了,這些小蟲子,其實有大用處的。”
顏小熙打斷了她的聲音,“交出解藥,我放你走,不然的話,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這裡!”
九公主不屑道:“我來,便沒打算回去,用我的一條命,換貴國皇帝和這麼多文武官員的一條命,其實很值得,你不這樣認爲嗎?”
“‘子母問心蠱’?”顏小熙迅速地在腦海裡尋找關於這種蠱術的信息。
老祖奶奶給她留下一本手札,是專門研究蠱術的,其中記載了相當多的種類的蠱毒,但是,她卻不記得有“子母問心蠱”,反而記得有一種蠱毒叫“子母噬心蠱”,效果似乎和“南翊國”這位九公主所說的差不多。
她想,這或許就是一種蠱毒。
皇上驚怒交加之下,怒聲問道:“‘南翊國’公主,你爲何要這麼做?”
“爲何要這麼做?”“南翊國”的九公主怒瞪着皇上,大聲道。“你竟然有臉問我這種問題?是誰在二十年前派兵攻打我‘南翊國’?害我‘南翊國’險些滅國,如果不是我的父皇委曲求全,遞了降書,我‘南翊國’數百萬子民早就不復存在……”
她正慷慨激昂地訴說着她的憤怒,顏小熙卻突然出手,點中了她的穴道,隨後冷笑着開口道:“傻叉!你不知道中原地帶有一種武功叫‘點穴’嗎?你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說着,她直接命令大殿中的禁軍,“把‘南翊國’的人全都抓起來!”
禁軍們不敢怠慢,馬上過來將“南翊國”的使臣和舞姬全都帶了下去,只是按照顏小熙的指示,留下“南翊國”的九公主一個人。
皇上面容沉凝,開口道:“‘南翊國’公主,你說二十年前,‘軒轅王朝’曾派兵攻打‘南翊國’,但是你是否知道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