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病哪,說是讓你堂嫂給嚇病了!”毛氏不屑地道。“不過依我說,怕是沒臉出門纔是真的!”
顏小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真是不懂了,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也沒有說差這麼多的。
“觀音寺”距離“悅顏縣”不太遠,大概也就是十幾裡地,很久以前就是一間寺院,後來因爲盜匪的問題,寺裡就空了,只剩了些斷壁殘垣。
這古代的人都迷信個神佛,“悅顏縣”建起來之後,王氏、李梅英、田氏、顏九奶奶這些婦道人家便湊了些錢,又把寺院蓋了起來,還打別處請了幾位出家的師父過來主持香火,也算是給附近的百姓們找個踏青遊玩的地方。
寺院不大,一共三進院子,第一進院子便是供佛的大殿,第二進院子和第三進院子都是寮房,不過第三進院子是給出家人自己住的,第二進院子是給前來掛單的客人們住的。
十幾輛馬車在數百名禁軍的保護下,浩浩蕩蕩地停在了“觀音寺”的院牆外邊。
寺裡的住持早就得了消息,一大早便在寺院門口等着顏小熙和兩位公主、王爺的到來。
顏小熙先讓三個小傢伙出去,自己最後才鑽出車廂,隨後,她妙眸一閃,忍不住莞爾一笑,動作優雅地伸出手去,遞給了特地趕來攙扶她的軒轅逍。
她在軒轅逍的攙扶下,踩着腳凳下了馬車,這才四下打量了一下。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縣主!”“觀音寺”的住持慌忙過來給顏小熙見禮,隨後看向軒轅逍,覷着顏小熙道。“這位施主英武不凡,通身的貴氣,想必就是逍遙王了吧。”
“正是!”顏小熙客氣地給“觀音寺”的住持做介紹。“這位是逍遙王,那兩位一位是順安公主,另一位是靈犀公主,還有,這位是新上任的‘悅顏縣’的縣令夫人。”
反過來,顏小熙又給衆人介紹住持,“這位便是‘觀音寺’的住持‘如塵大師’。”
衆人紛紛相互見禮,隨後一行人走進“觀音寺”中。
因爲顏小熙今天要來,故而“觀音寺”中今天並沒有尋常的香客,大殿裡清淨得很,除了幾座泥塑的金身佛像,便是幾個年紀不大的小沙彌。
其中一個年紀和小胖子差不多,也是吃得身形圓滾滾的,身上穿着灰色的僧袍,憨態可掬地站在那裡,跟着他的師兄們給顏小熙等人施禮。
顏小熙等人紛紛過來上香,跪在拜墊上,給佛像磕頭,隨後起身,各自吩咐身邊的人,留下香油錢。
如塵見衆人全都跪拜完佛像,這纔開口道:“請幾位貴客到後邊的寮房休息一下吧。”
就在這時,卻見靈犀公主突然跑了過來,毫不忌諱地抓住瞭如塵的衣袖,開口道:“住持大師,我聽說,像你們這樣的寺院裡,都是有籤筒,可以給人抽籤的,你怎麼也不拿出來,讓我抽支籤玩。”
如塵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好在頗有些年紀了,又出家數十年,頗有些城府,這纔不至於驚慌失措,而是開口笑道:“那籤筒每日被人觸摸,難免不乾淨,公主殿下金尊玉貴的,老衲怕污了公主殿下的玉手,這才叮囑小沙彌將那籤筒拿去擦洗了。公主殿下若是想抽籤,老衲讓小沙彌把籤筒拿來也就是了。”
靈犀公主這才拍着手笑道:“這纔好,大皇姐,二妮子,你們也來抽個籤,看看咱們誰的運氣好。”
毛氏忍不住打趣她道:“就是不知道咱們公主殿下抽籤,是想要求財呢?還是想要求姻緣呢?”
“哎呀,你就是個最壞的!”靈犀公主的小臉蛋騰一下就紅了。
如塵便打發了小沙彌去取籤筒來,不一會兒,一個小沙彌果然捧了一個籤筒過來,籤筒果真被擦得油光錚亮的,半點污垢也看不見。
籤筒裡的木頭簽字也全都擦洗得很是乾淨。
靈犀公主拿了籤筒,便扭臉去喊李夢凡,“李夢凡,你看這個籤筒要怎麼玩?”
李夢凡便攏住雙手,教她道:“你就這樣搖搖搖搖……籤文就掉出來了。”
靈犀公主照着他說的搖了一小會兒,果然掉出來一支籤文,李夢凡幫她把籤文打地上撿起來,然後念出上邊的數字,“一二四籤!”
如塵馬上對小沙彌道:“快去拿籤文來!”
一個小沙彌馬上飛奔去了西配殿,不一會兒便拿來了一張籤文。
“來,把籤文給我瞧瞧!”靈犀公主興奮地朝小沙彌伸出手去。
接過籤文後,她低頭念道:“上上籤,寶鏡新,照兩人,心中結,合同心。”
如塵馬上躬身恭賀道;“恭喜公主殿下抽得上上籤,此籤寓意很好,百事皆宜,恭喜公主殿下。
靈犀公主抽了個上上籤,很是高興,誇讚道:“你們這個籤真靈!”
李夢凡邀功道:“怎麼樣?我就說‘觀音寺’抽籤最靈了,我那年,就是在這裡抽了個籤,就中秀才了。”
靈犀公主隨手把籤筒遞給順安公主,“大皇姐,你也抽支籤!”
順安公主也感興趣地拿過籤筒搖了起來,不一會兒搖出一支籤。
看到這支籤的數字,如塵住持的眉梢輕輕一挑,隨後開口道:“還請公主殿下稍候,容老衲去爲公主殿下取籤文來。”
說罷,他轉身出去,親去配殿取了一張籤文過來,隨後遞給順安公主,“公主殿下請看。”
順安公主將籤文接了過去,看了一眼籤文,不由得很是得意地念道:“上上籤,心已定,事何憂,金鱗已上鉤,功名一網收。住持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如塵笑道:“這支籤文同靈犀公主那一支意思相近,都是諸事皆宜的意思。若公主是男兒身,求取功名簡直是易如反掌。”
順安公主聞言,很是滿意,當下開口吩咐身邊的宮女,“賞!賞住持大師紋銀三百兩!”
顏小熙的嘴角抽搐着,她恨這幫公主,說是她們賞錢,最後還不是自己買單?
但是當着這麼些人的面,這個面子她必須得給兩位公主殿下。
順安公主便把手中的籤筒遞給顏小熙,“喏,你也抽一個,我跟你打賭,你肯定沒我運氣我!”
顏小熙推辭道:“我就不抽了,讓……”
卻見軒轅逍伸手把籤筒打順安公主手中拿了過去,“我抽個看看,自己是什麼運氣吧。”
說着,他搖了一支簽出來,隨後撿到手中,也沒給旁人看,便徑自出去,進了西配殿,自己去找籤文了。
宮守賊兮兮地跟着他一共進了西配殿,看他在牆上撕下一張籤文,趕忙湊了過去,三八兮兮地開口問道:“王爺,什麼籤文?給我也瞅瞅?”
軒轅逍卻陡然將手中的籤文團成了一團,臉色也隨即變得很難看。
宮守瞬間明瞭,“怎麼?籤文不好?”
軒轅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吭聲,只是將那張團成一團的籤文塞進了腰帶裡,隨後走了出去。
回到大雄寶殿之中,他招呼顏小熙:“二妮子,咱們去後邊的寮房休息一下吧。”
顏小熙點了點頭,“也好,如塵大師,帶我們去後邊的寮房休息一下吧,走了這一路,大家都有些累了。”
如塵趕忙將衆人請到後邊的寮房中。
“觀音寺”最後的院子一共是一個主院,帶兩個偏院,軒轅逍佔了上房,順安公主和靈犀公主一個佔了東廂房,另一個佔了西廂房,顏小熙和毛氏分佔了東偏院。
西偏院便留給禁軍和侍衛們休息。
衆人梳洗之後,又各自休息了一會兒,便到了午飯時間。
因爲顏小熙提前打發了人來通知過,自己今天會帶人過來,故而“觀音寺”中早有準備,火頭僧帶着一羣來寺院裡幫忙的婦人,早就把飯菜準備好了。
顏小熙打發田小二單獨給廚房送了一百兩銀子過去,火頭僧得了賞銀,很是高興,特地多給炒了幾個素菜,這纔給顏小熙等人端了過來。
鑑於寺院中“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衆人也沒有湊到一起吃飯,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裡用了素齋,便自去休息了。
顏小熙剛躺下,便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有些無奈地坐起身,瞪着賊眉鼠眼地溜進來的宮守,只覺得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賤氣,不由得咬牙切齒地道:“拜託,這裡是寺院,你的行爲可不可以顧忌一些?”
她正準備小憩片刻,這傢伙就來搗亂。
宮守大咧咧地坐到牀榻上,然後壓低了嗓音小聲道:“噓——你小點聲音,我有個事跟你說,別叫王爺聽見。”
顏小熙用戒備的眼神看着他,對於宮守,她一直都不是特別的信任,這主要還是因爲這傢伙從前是殺手頭子的關係。
就見宮守往她跟前湊了湊,小聲道:“剛纔吧,王爺抽了一支籤,然後臉色就變得特別不好,我想看看籤文他都沒讓,後來他把籤文團成了一團塞進腰帶裡了。後來,我就找到了專門幫人解籤的僧人問了問那個位置的籤文,說那籤文是‘無蹤又無跡,遠近均難覓,平地起風波,似笑還成泣’。解籤的僧人說,這籤文的意思是諸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