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公主聽到他的判詞,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但是顏小熙卻趕緊給何鬆磕頭,“青天大老爺,我管臻多謝你了!”
隨後,她轉過身,面朝着雨薇公主,動作極其緩慢卻鄭重地給她磕了一個頭,“雖然你到現在都不肯認我,但是你是我親孃,我不能不認你。我狀告親孃,於禮不合,於法不容,你既然不認我,那我就如你所願,我把這條命還給你!”
說着,她動作迅速地打懷中摸出一顆藥丸,吞進了嘴裡。
這一動作頓時就把堂上的人全都嚇壞了,何鬆騰一下站起身,大吼道:“快,請太醫!”
但是顏小熙已經倒在了地上,她嘴角淌着鮮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雨薇公主,然後閉上了雙眼。
戲演完了,管臻這個人就不能再存在了,不然的話,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肯定會起疑心的。
所以,顏小熙纔會吃了“龜息丹”詐死。
軒轅逍撲了過來,探手到她的鼻孔底下,試探她的鼻息,然後突然丟開顏小熙,一把抓住雨薇公主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她。
他額角的青筋迸得老高,憤怒地喊道:“你鬧夠了沒?你兒子被你害得要砍頭,親生女兒被你逼死,朝廷重臣都因你而死,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好好地在‘瀾西國’待着不行嗎?你幹嗎要回來惹事?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雨薇公主目光兇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們都是一夥兒的,你們全都合起夥來陷害我,你們陷害我!”
最後一句,她喊出了聲。
軒轅逍把她丟開,然後站起身,面對何鬆道:“何大人,管臻已經死了,打發人把她的屍體擡出去吧。”
何鬆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顏小熙這是詐死,但還是露出一副糾結的神情,擺了擺手,“來人,把管臻的屍體擡出去,買口棺材,好生掩埋了吧。”
李芙蓉給雨薇公主跪了下去,面容安詳地道:“公主殿下,奴婢以奴告主,天理不容,今兒給公主殿下再磕一個頭。”
說完,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公堂上的一根柱子撞了過去。
“哎呀,不好,快看看她怎麼樣?”何鬆大呼小叫地打發了衙役過去查看情形。
不過軒轅逍卻動作飛快地衝了過去,蹲下身子摸了摸李芙蓉的脈搏,隨後衝何鬆搖了搖頭,“何大人,她也死了!”
何鬆不由得打了個嗐聲,演得特別真實地開口道:“退堂吧,逍遙王,雨薇公主畢竟是皇家血脈,就交給你押送出境吧。”
“好吧!”軒轅逍“勉爲其難”地答應了他的要求,便讓手底下的侍衛帶了雨薇公主離開。
剩下一些人,則幫顏小熙和李芙蓉二人採買棺材,將二人放進棺材裡,運出城去安葬。
百姓們一看沒有熱鬧可看了,便紛紛散了。
沒人有興趣看他們去亂葬崗埋人。
來到亂葬崗,軒轅逍打發人把棺材蓋打開,顏小熙和李芙蓉打棺材裡坐了起來。
軒轅逍探身,把顏小熙打棺材裡抱了出來。
他一臉關心的表情,“還好吧?”
“還好,就是悶了點。”顏小熙笑道。“幸好你讓人在棺材裡多鑿了幾個眼,不然的話,讓人擡到這裡,我非得悶死不可。”
“不許胡說八道!”軒轅逍表情嚴厲地呵斥她道。“再胡說八道我打你屁股!”
李芙蓉打棺材裡出來,一邊揉着腦袋一邊抱怨道:“二小姐,下次你別再讓我撞頭了,好痛啊。”
“誰叫你撞那麼用力啊?”顏小熙過來看了看她的額頭,發現額頭都腫了,忍不住好笑道。“你跑慢點,不就好啦?”
“我怕跑的慢了會被衙役攔住嘛。”李芙蓉委屈地道。
顏小熙便拉着她上了路邊的馬車,二人各自換了一身衣裳,又恢復了本來的容貌。
離開空間後,不一會兒,軒轅逍也上了馬車,三個人坐着馬車回到京城。
軒轅逍想送顏小熙回顏府,顏小熙卻要去醫院。
來到醫院之後,她找到甄玉蝶,劈頭便問:“越西公主呢?你把人扔哪兒了?”
甄玉蝶撇着嘴道:“‘慕安太子府’啊,她現在頭頂長瘡,腳底流膿,身上的臭味頂風都能臭出三裡地去,我怎麼可能把她放在自己的地盤上?我哥現在管着禁軍呢,我讓他打發人,十二個時辰盯着她,她再也跑不了了。”
顏小熙轉過身,笑吟吟地看向軒轅逍,“王爺,勞駕,找幾個人,把越西公主給雨薇公主送過去,讓她們母女再見一面。”
軒轅逍點點頭,隨後開口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顏小熙拒絕了他的意見,而是表情邪惡地道。“我要去探望探望雨薇公主!”
軒轅逍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如今已經快瘋了,你去見她做什麼?”
顏小熙冷酷地道:“一個人要死了,總得讓她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軒轅逍知道,自己勸不住她,只要帶着她來到驛館。
顏小熙下車的時候,手中端了一盤五香味的炒葵花籽,這自然是打空間裡拿出來的。
她扭着小蠻腰,來到雨薇公主的房間。
看門的都是軒轅逍的心腹,看到軒轅逍陪着顏小熙來了,趕忙把房門打開。
顏小熙讓軒轅逍在外邊等着自己,女人間的對話,男人不方便聽的。
軒轅逍只能如她所願,等在了外邊。
她步履款款地進了雨薇公主的房間,就見雨薇公主正坐在圓桌旁邊,緊緊地顰着眉頭,顯然是在想對策。
“娘,你在想什麼?”顏小熙走過去,一屁股坐到她對面,嗑着瓜子,臉孔突然變成了管臻的臉孔。
“顏小熙?”雨薇公主沒有見過這麼玄奇的易容術,不由得驚呆了。“是你?”
“是我!”顏小熙呵呵笑道。“你陷害了我爹孃一把,我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禮尚往來,纔是規矩,所以我也得陷害你一把。”
雨薇公主狐疑地望着她,“那你現在出現在我眼前,就不怕我把事情說出去?”
“我怕什麼呀?”顏小熙呵呵一笑,不停地變幻着臉孔,一會兒變成慕安太子,一會兒變成越西公主,一會兒又變成雨薇公主,最後又變成了“管臻”。
雨薇公主看到這麼多張臉孔在自己眼前變幻,不由得捏緊了拳頭,緊張過度的她,就連指甲刺入掌心都沒有察覺。
“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就把底牌亮給我,你打算對我做什麼?”雨薇公主緊張地問。
顏小熙悠閒地嗑着瓜子道:“咱們來談筆生意吧!”
雨薇公主警惕性頗高地問道:“什麼生意?”
顏小熙道:“你呢,寫個大牌子,上邊寫着‘我是賤人’四個字,然後脫光了衣裳,圍着京城跑一圈,我就留你一命。”
雨薇公主不由得讓她給氣笑了,“你休想!”
顏小熙聳了聳肩膀,“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她眼神異常冰冷地瞪着她道:“一條胳膊,半張臉,兩條命,我顏家的損失,你得還!慕安太子和越西公主這兩條命,可以抵我大舅母和我表弟的兩條命,剩下的這一條胳膊和半張臉,就只能你來賠了!”
說着,她陡然站起身,大步走到雨薇公主的身邊,用手抓着雨薇公主的頭髮,把她拽到屋子裡的炭盆旁邊,腳下一絆雨薇公主的腿,雨薇公主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臉孔剛好埋進炭盆裡。
燒的火紅的炭火頓時就燙傷了她的臉孔,她發出淒厲的叫聲,“啊——”
空氣中瀰漫着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顏小熙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薅着她的頭髮把她拽了起來。
軒轅逍聽到房間裡的慘叫聲,趕緊推門進來,當她看到雨薇公主滿是燎泡的臉孔時,不由得嚇了一跳,“二妮子,你這是幹嗎?”
顏小熙大步朝他走了過來,擡手抽出他腰間的軟劍,轉過身,手起劍落,便砍斷雨薇公主的一條胳膊。
隨後,她把沾了血的寶劍遞還給軒轅逍,面容冷靜而殘酷地道:“這是她欠我爹和我弟的!”
軒轅逍自然也沒有法子責備她,只好把侍衛叫進來,讓侍衛趕進給雨薇公主請郎中。
顏小熙徑自離開驛館。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一輛散發着濃郁臭氣的馬車停到了驛館門前,幾名侍衛用帕子捂着臉孔,打馬車上擡下一個用棉被包裹的女人,送進了雨薇公主的房間。
不一會兒,驛館裡便傳出一聲充滿憎恨的尖叫聲:“顏小熙,我要殺了你——”
……
“整天就想尋死,怎麼說也不行,只能給她用些安眠香,讓她儘量睡着。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這天,東十一和顏小東一同來到顏府送年節禮。
馬上就要過年了,雖然顏家三兄弟死的死傷的傷,但是年還是要過的。
顏小熙聽了東十一的話,也有些無語,她知道顏小楠是爲什麼要去殺顏北曜,顏小楠是替她動的手。
顏北曜這一次連累了顏北斗和李梅英受了這麼大的罪,顏小楠覺得對不起她。
而且,她懷疑顏小楠的精神出現了問題,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偏激。
“你多開解她吧!”顏小熙叮囑東十一。“還有,在她身邊多放幾個人,千萬別讓她落單!”
東十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