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端妃娘娘請安。”
端儀宮,孟漓禾一進到正廳便爲端妃行了個大禮。
“快起快起。”端妃趕緊上前,拉起孟漓禾便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來了就好啊,本宮請了你們幾次,可算是有空來宮裡坐坐了。”
孟漓禾也不扭捏,直接坐下,任由端妃娘娘拉着她的手,微笑道:“多謝端妃娘娘厚愛。”
端妃拍拍她的手,又左右張望了一下:“怎得澈兒沒有一起過來?本宮還想一起設宴款待你們夫妻呢。”
孟漓禾聞言斂了斂眉,眉間一絲愁雲一閃而過,不過只是回道:“王爺……這幾日都有事,脫不開身,但端妃娘娘您一直盛情相約,臣妾怕端妃娘娘等的久了,便自己來了。王爺說,回頭他一定親自前來謝罪。”
“原來如此,無妨無妨,有事自然是要先忙的,先喝些茶。”端妃拍拍手安撫道,不過總歸是在深宮混了許久的女子,又能深獲聖寵經久不衰,對於察言觀色,自是最在行,因此,孟漓禾方纔那神情雖說轉瞬即逝,但也被端妃捕捉到了。
“多謝端妃。”孟漓禾點點頭,隨着端妃端起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茶,不過很注意的,等着端妃先飲。
滿意的看着孟漓禾的一舉一動,端妃只覺孟漓禾不愧爲一國公主,輕輕朝着茶杯吹了吹氣,將上面的茶用茶蓋撥了一撥,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澈兒這孩子一向責任心重,不過呢,也不能怠慢了你啊,畢竟,你們新婚燕爾,回頭,本宮幫你說說他。”
孟漓禾似是一驚,趕忙道:“端妃娘娘誤會了,王爺他……他待我很好,今日的確是出了點棘手的事。”
“哦?”端妃聞言有些驚訝,“何事能讓澈兒都覺得棘手了?”
孟漓禾皺皺眉,似乎有些爲難,不過還是說道:“不瞞端妃娘娘說,王爺北山茶莊賣出去的茶,被人下了毒,如今很多百姓都中了此毒。”
“什麼?”端妃將手中茶盞重重一放,一貫祥和的臉上難得出現波動,“竟然有此事?”
“是。”孟漓禾此時眉間的愁雲不再隱藏,而是頗爲愁苦道,“現在中毒的百姓還都在覃王府,而且,還未配置出解藥。”
端妃皺皺眉:“難怪峰兒這幾日也不見人影,想來,也是在爲澈兒奔波。”
孟漓禾這才似乎想到什麼一樣,忽然站起身,頗爲惶恐的道:“端妃娘娘,此事王爺並未上報皇上,臣妾,臣妾……”
端妃一顆七竅玲瓏心,怎會不知道孟漓禾所想,趕緊安撫的拉下她:“放心,本宮也只是和你閒聊,後宮不幹政,本宮不會隨便對人說的。”
孟漓禾這才放下心,重新坐下,似是無意間說道:“臣妾也是擔心,但又幫不上什麼忙,那些中毒之人,身體開始漸漸僵硬,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毒呢。”
“你說什麼?”端妃的手猛的抖了一下,“中毒之人,身體開始僵硬?”
孟漓禾點點頭:“是,還好臣妾帶來的太醫認出此毒,只是,也尚不知破解辦法,聽聞若是一直無法解毒,此毒便會蔓延到全身,直至死亡。”
端妃眼睛狠狠的眯了眯,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孟漓禾餘光悄悄觀察着,也不動聲色,只做出焦慮狀。
良久,端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趕緊看向孟漓禾,卻見她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的異常,這才安下心來道:“如此,也難怪澈兒着急了,若是這樣,今日本宮也不留你了,想來澈兒如今,身邊也急需人給他定神。”
孟漓禾趕緊站起:“謝端妃娘娘,那臣妾就先退下了,改日,定與王爺一道來向您請安。”
端妃拍拍孟漓禾的手,雖然還是那般動作,表情卻明顯心不在焉許多,孟漓禾狀若未見,行了個禮離去。
看着孟漓禾消失在宮門,端妃站起身:“來人,去廚房做幾個玉露羹,本宮要親自拿給皇上。”
而回到王府之後的孟漓禾,很快,去中毒人的身邊,幫着家人和病人安撫情緒,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是她出面的,自己若是一直消失不見並不好。
而且,她也相信,端妃雖說看起來端莊賢淑,但想來,也更證明她城府頗深,如此大好機會,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果然,僅僅過了半天,聖旨便直接傳到。
而且,頗爲大張旗鼓。
因爲,這張聖旨帶着的,是十八位太醫。
孟漓禾忍不住笑了笑,看來這個皇帝大叔,這次,比她還要想玩大的呢!
不過這樣也好,她和宇文澈只需要老實的坐在府中,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哦不,或許只是虎與狼的對陣。
她可不相信,能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會有多愚蠢。
而且,就目前來說,最大的效果就是,當太醫紛紛入王府之後,百姓們的情緒明顯安定了許多,甚至於她不再出現,也不會隔三差五就有人喊鬧,倒是讓她可以暫時將這些放下,美美的睡個午覺。
這些天,果然是太累了。
病人所在的院落,距離離合院還有一定距離,所以儘管王府是空前絕後的喧鬧,她的小角落倒是頗爲安寧。
孟漓禾一覺睡得十分舒爽,甚至渾渾噩噩覺得自己醒了還想繼續睡,簡直就是懶蟲發作的節奏。
忽然,院內,一陣刀劍碰撞之聲。
孟漓禾忍不住坐起,不過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宇文澈來了?
畢竟,今日夜和胥打的十分歡快啊!
每次見面如果不交手幾個回合,都不能表達“思念之情”。
孟漓禾晃晃悠悠又想躺下。
忽然心頭一凜,不對!
胥和夜從來不用兵器,那院外一定不是他倆。
孟漓禾趕緊披上衣服,推開屋門。
只見,院內,胥與一男子打的不可開交,一會飛上一會飛下,簡直……
不知道夜看了作何感想。
孟漓禾雙手環胸,靜靜欣賞起來。
“喂,我親愛的主子,您就眼睜睜看着你的舊屬下欺負你的新屬下?”
交戰中,凌霄苦着一張帥臉,向她抱怨着。
“哼!”胥不甘示弱,“王妃,你別聽他的,他可是想偷偷闖進你的房間!”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大不敬,殺無赦!
王妃的房間,那必須只有王爺能進。
爾等閒雜人等,妖魔鬼怪,都必須給我退散!
凌霄又接過一招無比兇狠之劍:“主子大人,屬下只是想從窗戶縫看看你在不在,畢竟,不能吵了你不是。”
“哼!竟然敢偷窺王妃!”胥越打越氣。
孟漓禾揉揉眉心,淡定的回屋端了一盤瓜子,接着坐在了院內的石凳上,興致勃勃的開始觀看。
甚至……
“喂,胥小心後方,對,掃射!”
“凌霄,橫擋!”
“胥,來一個後迴旋!”
“凌霄,小心腳下!”
……
很快,兩個武功高強之人,便被這不懂武功,只知道看熱鬧的人一陣瞎指揮,雙雙破了功。
凌霄無奈搖頭,忽然腳底用力,一個飛躍,不再戀戰,很快飛至孟漓禾身邊,望着意猶未盡的孟漓禾,特別委屈的說:“主子,你可是一點都沒有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昏君樣呢!”
“噗。”孟漓禾剛喊的口乾舌燥,才端着豆蔻送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聽到這話頓時噴出去老遠。
豆蔻淡定遞上了帕子,似乎對一切都已習慣。
孟漓禾簡直要崩潰,她就說,這王府一定有什麼東西,怎麼這些人都是到了王府就開始一個一個的,越發不正經!
必須是地段問題,邪乎!
完全沒有被自己影響的自覺性。
胥狠狠的瞪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特冷酷。
孟漓禾好笑安撫道:“好啦,胥,既然凌霄來了,就放你個假,這些日子累了,去好生休息一下吧。”
她覺得這些暗衛真是辛苦,若是以前還好,有個人換一換,現在一個人這樣日夜輪換,洗個澡都要像打了雞血一樣快,時刻都要擔心主子安危,真是苦,要是她,肯定罷工。
不過好在,胥雖然對凌霄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不順眼,但終究也是知道,他不會對孟漓禾不利,因此傲嬌了一會,也就去了。
孟漓禾這纔看向面前的凌霄,笑道:“怎麼?凌大閣主,說好的三天後,好像提前了一天哇!”
凌霄兀自坐在一旁,翹起二郎腿,手中捻起一粒瓜子,放在嘴中嗑了磕,幾乎是立即恢復成,孟漓禾初見他的模樣。
豪放不羈的吐出一顆瓜子皮,這才道:“這不是怕主子您再次放小的鴿子嘛!”
孟漓禾想到上次,眼珠轉了轉,這傢伙還真是記仇。
“我上次有事,忘記告訴你了。哦,對了。”孟漓禾忽然想到什麼,“說起來,若是我想主動找你,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所以,你可不能怪我。”
凌霄轉了轉眸,將胸口一塊玉牌交與她:“下次若是想找我,派個小廝拿着此物去城東玉醇樓去便是。”
孟漓禾接過東西挑挑眉:“這麼重要的貼身物件,不怕我丟了?”
“哈哈。”凌霄一聲大笑,“這偌大的京城,還沒有我凌霄找不到的東西。”
孟漓禾眼前一亮,忽然湊近他:“真的?那,幫我找個東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