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子似乎有些驚訝,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這纔想起或許是方纔從房頂翻下時不小心露出,將木刻的毛筆吊墜在手中摸了摸,笑道,“不錯,這掛墜我也是很喜歡。”
然而,就是這一個動作,卻讓孟漓禾頓時臉色一變。
“王爺,你先回府吧,我想,先去個地方。”
馬車上,孟漓禾忽然開口。
方纔兩人順利的得到了行動的具體時間和地方之後,便一路假意再次回到了那個院子,之後爲了掩人耳目,在太陽落山後,才悄悄避開人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只不過,相比於行動成功應該有的喜悅,孟漓禾卻是從那扇門出來之後便憂心忡忡。
她很希望自己是多想了,但是偏偏越想越不對,終於,想來想去,還是做了在半路下車的打算。
而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面前的宇文澈自是沒有看漏,只不過,她沒有主動開口告訴他緣由,他也沒有刻意去問,卻沒想到,她並沒有和自己解釋什麼,反而開口就是要自行離開。
壓了壓心頭些許的不適,宇文澈故意狀似不在意道:“要去哪?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這裡離府衙不遠,我自己過去就好了。”孟漓禾直接打斷,她想得到這次刺殺行動有多重要,宇文澈之後肯定迫不及待的去準備後續計劃。
“府衙?”宇文澈下意識眯了眯眼。
孟漓禾一愣,糟,怎麼就說出來了?
都怪她光想着梅青方的事了。
不過,她能在半路下車,倒也沒想着隱瞞宇文澈,既然說了,乾脆點頭道:“嗯,我找梅大人有點事。”
宇文澈臉色沉了沉,所以這個女人這一兩個時辰魂不守舍,就是因爲梅青方?
虧他還以爲,或許她是因爲方纔那個吻有些不自在。
方纔那個吻,他本意確實是爲了那僞裝的身份經過考驗,但是吻上她雙脣的一霎那,那柔軟的觸感,清香的氣息,都讓他沉迷。
甚至於在一瞬間的淪陷後,放任自己從做戲到淺嘗即止,可是錢嘗最後都變成了沉迷,最後還是沒有讓他把持住。
一直吻到連他自己都意亂情迷,連呼吸都那麼不由自主。
他一向不喜人接近,卻在吻孟漓禾之時沒有任何不適之感,相反,他並不排斥。
但如果對象換成別人,他不確定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雖不懂****,卻也不是傻子。
這個女人,他確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絲絲想要靠近。
莫名的,他覺得,如果他的人生一定要脫離孤單,有一個想要攜手相伴的人的話,孟漓禾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畢竟,過去的二十多年,他都沒有過這種心情。
可是,這種心情還沒有徹底安穩下來,甚至都沒有想好後面要如何面對之時,這個女人便已經忘記了這個,連他都覺得纏綿悱惻的吻,而滿腦子都在想梅青方?
雖然,他能猜到,或許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梅青方說,但是,他就是不痛快。
“去梅大人府衙。”
低沉的聲音,忽然對着馬車外發號施令。
孟漓禾一愣:“你也去?”
“怎麼?有我在,你們不方便談話?”宇文澈淡然挑起眉毛,語氣卻不怎麼善。
孟漓禾被他問的一噎,因爲這件事還真的不方便和他講。
頓時皺了皺眉,斟酌道:“王爺,這件事關乎梅大人的私事,確實……確實還不能和你說。”
宇文澈眼睛眯了眯,竟然是梅青方的私事。
他自認爲平時最不喜干涉別人的事,因爲那些事簡單來講就四個字,與他何干?
但是聽到孟漓禾爲了別人的私事來隱瞞他,他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不爽。
忍不住深呼一口氣,他可能真的需要冷靜一下了。
“回府。”宇文澈忽然對着車外喊道。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眼見馬車再次調轉了方向,孟漓禾皺眉問道。
這個男人,不至於這樣吧?
就算他在乎自己的名聲,她尚且有交朋友的權利吧?
要是他今日敢強迫自己,那她一定會反抗!
孟漓禾本就煩悶的心瞬間燃起怒火,緊緊瞪着宇文澈,只等他說什麼過分的話,就將火焰噴出去。
然而,出乎孟漓禾的意料,宇文澈並沒有迎接她的目光,而是閉起眼,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卻莫名的透着些許疲憊,淡淡道:“明日我會請他來府中,剛好我也有事和他談,今晚還未用餐,先回府吧。”
“哦。”孟漓禾輕聲應了應,只覺方纔那升起的火焰瞬間消散。
她還鮮少看到過這樣的宇文澈。
似乎她的印象裡,宇文澈一直是無堅不摧的。
在她每次需要的時候,都像天神一樣出現在身邊。
是什麼讓他有這樣的倦容?
方纔那還想要針鋒相對的心情立即變成了淡淡的心疼,孟漓禾下意識便擡起雙手,朝着宇文澈的頭伸去。
柔弱的手忽然貼上宇文澈的面頰,宇文澈只覺身上一僵,接着,太陽穴上輕柔適中的按揉,卻讓他渾身又放鬆下來。
方纔孟漓禾向他伸出手,他是有所察覺的,只是,卻沒想到,是來幫他按揉。
這是因爲自己閉上眼讓她誤以爲是累了?
有時候,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而他,明明前一刻,還想着將人先推開,容得自己冷靜一下,想想自己最近的反常反應。
可是,她卻貼了上來。
是她招惹自己的,那就別怪他了!
一隻手忽然擡起,按在孟漓禾的手上,宇文澈睜開眼,直直的看向她。
孟漓禾一愣,趕緊解釋道:“這是太陽穴,按壓這裡可以舒緩神經,減輕疲勞。”
“是麼?”宇文澈依然望着她,黑亮的眸中閃着方纔沒有的光彩。
孟漓禾被看的有些發慌,下意識移開眼,腦子有些發懵的說道:“對啊!上次梅大人頭疼,我就是這樣幫他按揉,他說很管用呢!”
然而,此話一出,孟漓禾就感覺到周身的溫度瞬間便低了幾度。
糟!她說了什麼!
雖然她上次對梅青方,完全是出於醫生的本能,但她怎麼忘了,這是宇文澈啊!
那個最愛誤會最在意綠帽子的宇文澈!
簡直欲哭無淚!
“那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孟漓禾趕緊在宇文澈多想之前慌忙解釋。
宇文澈卻冷冷一笑:“我想的怎麼樣?”
“就是……按揉這個不代表什麼!只是大夫對病人的治療!”孟漓禾默默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宇文澈將手中的手拿下,卻依然拽在手心:“所以你方纔是把我當病人?”
孟漓禾一愣,她方纔其實也沒想那麼多,就是看到他的倦容,覺得於心不忍。
真的追究起來,似乎與當時看到梅青方頭疼時,心情有些許不同。
那個時候,只是想告訴他這樣可以緩解。
這個時候,卻帶着些以外的情緒。
只是,宇文澈探究的目光讓她想不了那麼仔細,而且,她也不能讓自己的話前後有漏洞。
當即點點頭:“沒錯。”
彷彿是自嘲般一笑,宇文澈放開她的手,他宇文澈竟然也有這自作多情的一天!
不知爲何,隨着手離開的這個動作,孟漓禾的心忽的有些失落,泱泱的將另一隻手從宇文澈的臉上移開。
“怎麼?病人還沒好,大夫便不治了?你給梅青方也是這麼敷衍?”
孟漓禾一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怎麼就聽着這麼彆扭呢?
做爲一個病人都要爭風吃醋,還能不能行了?
當即伸出雙手對他重新按揉起來,並且身體力行,不僅按揉太陽穴,甚至連頭部都開始按揉起來,省的某人再次挑刺!
宇文澈比他高很多,即使坐着面對面還是有些吃力,孟漓禾乾脆站到他面前,低着頭爲他按揉起來。
好在這馬車夠大,即使站起來也不至於磕着頭,孟漓禾覺得,這個姿勢,實在比一直擡着胳膊要省力多了。
然而,她只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上,卻沒有想到,這個姿勢,讓宇文澈直視的是她身體哪一部分。
柔軟且突出的兩團就在自己臉的前方,甚至隨着馬車的顛簸以及她手上的動作,還有些輕顫,宇文澈避無可避,只得閉起了眼,否則,他也不確定自己會做什麼。
然而,眼睛看不到,頭頂上的觸感卻愈發強烈。
孟漓禾很有技巧的按揉着他頭頂上的穴位,明明是小巧柔軟的手卻按壓的十分有力道。
那柔軟的指腹緊貼他的頭皮,很快讓他的腦中產生一片一片漣漪,疲憊也隨之消散。
而那雙手從頭頂繼續往下,不可避免的輕輕擦過他的雙耳,偏偏只是輕觸,很快又離開。
可這間斷的碰觸和若即若離的觸感,又是在耳朵這種極爲敏感的區域,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冷靜處之。
果然,忍了再忍的宇文澈,終於猛的睜開了雙眼。
眼前,卻再次出現那離自己極近的兩團柔軟。
宇文澈雙眼緊緊一眯,忽然伸出一隻手,直接攬住孟漓禾的腰身,將她朝自己身上一攬。
孟漓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腿上一軟,便隨着宇文澈的動作,跌倒在他的懷中,並且還是正面相對。
心頓時漏了半拍,卻聽眼前,宇文澈忽然開口:“孟漓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