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的話一出,劉縣令嚇得立刻又腿軟了下來。
然而,孟漓禾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道:“這夥人的領頭人,本王妃要見一下,你安排一下,一個時辰後。”
說完,便不再看他,直接朝酒樓的雅間走去。
她可真的是餓壞了,纔沒心情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人身上。
這會飯都還沒着落,簡直哭瞎!
然而,她才一走進那每日必在的專屬雅間,就只覺一股香氣撲來,看到那桌上豐盛的飯菜時,立刻眼前一亮。
“澈,你是何時讓人準備的?”
驚奇的看向宇文澈,他不是明明是和自己一起加入的麼,怎麼還有時間準備這個?
“王妃,這是王爺方纔趁你說話的時候,吩咐小的備上的。”宇文澈還沒說話,店小二已經答道。
孟漓禾嘴角微微一揚。
這傢伙總是這樣體貼,都快把她慣壞了,而且,這桌上放眼望去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雖然如今還飢腸轆轆,但是依然幸福感爆棚。
既然這樣,那就原諒他害自己兩頓飯沒吃了吧?
所以說,覃大王妃就是這麼容易滿足——-論一個吃貨的修養。
不管怎樣,孟漓禾這一餐當真是吃的十分舒爽。
要不是擔心自己吃了會變胖,非要再來兩碗不可,不過沒辦法,雖然她穿越回了古代,但是身材也是女人一定要注意的課題呀!
而宇文澈也並不想讓她多吃,但原因卻並非如此,而是擔心她暴飲暴食,真的傷了胃而已。
甚至,一邊看着她餓的如猛虎吞食,一邊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收斂點。
然而到底有沒有用卻是不得而知了。
總之,吃完後沒多久,孟漓禾便接到那縣令派人送來的消息,那就是按照孟漓禾要求的時間,將那領頭人準時送往固定的地點。
畢竟這裡沒有牢房,原則上,這些人是應該立即押走。
但既然王妃要見,這劉縣令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
地點是一處被遺棄了許久的大院,孟漓禾同宇文澈一起前往。
只見那院子中,一人的雙手雙腳均被扣上了粗粗的鐵鏈,而且還被反綁到柱子之上。
一看就是擔心他逃脫。
見他們走進,那人不由擡起頭,冷冷一笑:“我當是誰,難怪這麼興師動衆。”
孟漓禾眯了眯眼:“你認識我?”
“以前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那人直直的看向她,“大名鼎鼎的覃王妃,我果然還是輕敵了。”
孟漓禾有些疑惑,原本,他還以爲鳳夜辰已經在信裡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了。
因爲,如果他在書信中有提過自己特徵的話,鳳夜辰一定會猜到。
不過,那來往書信她並沒有看,畢竟,她要減少在宇文澈面前提鳳夜辰的機會,沒辦法,誰讓這傢伙沒事就愛吃飛醋呢?
勾了勾脣,孟漓禾笑笑道:“多謝賞識。”
那人對於他的反應似乎一愣,接着才說道:“果然與衆不同。早知道是你,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在你們在此時開採金礦,這樣,你也就沒辦法這麼容易發現。”
孟漓禾挑挑眉,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有用嗎?
所以,也懶得和他糾結到底是他輕敵還是如何,乾脆直接開口說道:“直接說吧,我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見你背後那個人。”
那人疑惑的皺了皺眉:“明人不說暗語,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那你覺得,他會等着你見他?”
“見不見是他的事,你不用多慮,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可以聯繫他就可以了。”孟漓禾有些煩躁的回道。
什麼明人不說暗語,自己做了這麼陰暗的事,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怎麼不上天呢?
所以,真的是懶得再和他多做糾纏。
而不出她所料,這人果然又開始裝逼起來:“他的行蹤豈是誰都能隨便告訴的?即使我現在是你的階下囚,等着你從寬發落也不行。”
孟漓禾冷冷的看着他,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原本她也沒打算和他多廢話的,只不過這人有些多話,一上來主動開了口而已。
所以,當即趁着他一臉裝逼模式開啓中,直接拿起銅鈴朝着他眼前一晃。
很快,再裝逼的臉也變得呆滯,兩眼無神很快閉起來。
孟漓禾這次單刀直入:“告訴我如何與鳳夜辰接頭。”
而此時,鳳夜辰已經在距離村莊很近的地方,聽到金礦被封的消息,簡直怒不可視。
“廢物。”
他再三強調在他來之前不要有任何動作,誰想到這個人還是沒有聽。
這可真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只爲多開採點金子,多按比例拿點抽成,便如此不管不顧了。
真的是愚蠢至極。
確定來此地之人是孟漓禾後,他都不惜千里迢迢趕過來,想要努力將這一切周全過去,誰想到,還是差了這麼一天!
真是該死!
“皇上,那我們還要繼續前進嗎?”
身旁,下屬試探着說道。
望着已經前方已經可以遙遙看見的雪龍山,鳳夜辰眯了眯眼,要去嗎?
其實,這個金礦已經徹底失去,人也一併被抓獲,可謂是一點都沒有過去的必要了。
但是,想到那個女人。
不知爲何,本來應該就此折返的命令,卻遲遲下不了。
在辰風國之時,他便是一直這樣遙遙相望。
看着她替兄出戰,看着她掉落懸崖,看着她與宇文澈……
嘴邊不由溢出一絲苦笑。
他何嘗這樣自虐過自己了?
若是之前,在孟漓禾的心意尚未確定前,他或許還有機會去爭一爭。
如今,既然已經塵埃落定。
他,何必呢?
何必看着她笑,自己卻痛?
何必看着她眼裡滿滿的都是別人,自己卻眼裡只有她?
何必……這樣爲難自己。
是因爲不甘心麼?
手不由自主的攥起,然而,終於還是閉了閉眼。
“繼續前行。”
也許,傷的足夠深,痛的足夠疼,就可以足夠死心了吧?
屬下並沒有多言,而是繼續領命前行。
天色漸黑,雪龍山也漸漸臨近。
朝廷的官員已經將礦上的人們帶走,百姓們也都在收拾着行囊,街上並沒有什麼人。
鳳夜辰隱藏在暗處,不由眯起了眼。
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響傳來,鳳夜辰立即朝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只見雪龍山半山腰,一處亮光有規則的閃着。
鳳夜辰仔細的辨別着,忽然瞳孔猛的一縮。
“皇上,是聯絡的信號。”屬下上前稟告道。
鳳夜辰不由眯了眯眼,這裡知道這個信號可以聯絡他的只有兩個人。
而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被抓走了麼?
自己甚至已經派人前去營救。
怎麼還會在此?
“皇上,是不是太醫他們逃脫了,現在在聯絡我們?”眼見信號仍在持續不斷的閃動,屬下繼續說道。
鳳夜辰沉吟片刻,還是道:“去看看。”
屬下卻一怔:“皇上,小心有詐!要不然還是讓屬下先去探望一番。萬一,這是個局呢?”
鳳夜辰腳步一頓,接着,卻輕輕的笑了笑。
能發出這種信號的,除了那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有這種本事。
那就是孟漓禾。
只有她有那個“神器”,可以問出她想知道的問題,不管對方是否情願。
所以,明明知道這也許是個局,他也要前往。
最終,他搖了搖頭:“不,朕去,你留下。”
屬下大驚,還想要說什麼,鳳夜辰已然飛走。
去意已決,不容人再說隻字片語。
雪龍山半山腰,亮點閃動之處越來越近,一個身影也越發清晰起來。
果然是她!
鳳夜辰心中難掩激動,很快縱身而下。
“果然是你。”狀似平靜的將這幾個字說出,心裡卻起了很大波瀾。
這個女人,在這裡獨自等他。
雖然知道,不會是那層意思。
但是,依然是說不出的情緒。
孟漓禾之前一直專注那發信號的火源,聽見動靜驚奇的轉過身:“你知道是我?”
鳳夜辰眼底深邃。
這個女人在面對他時,並沒有太多防備,即使已經知道他耍過那麼多的陰謀。
這讓他心裡難免不無觸動。
是不是代表,在她心裡,自己還是有一點地位的?
哪怕,只是一點點?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臉上卻掛上了那副長久以來一直不羈的笑意,嘴角高高揚起,壞笑着說:“因爲朕知道,多日未見,你一定對朕十分思念,怎麼?想不想讓朕帶你私奔?”
孟漓禾頓時一愣。
不知爲何,當初劫親的那個畫面映入眼簾。
彷彿,他還是那個隨隨便便前來摻一腳的紫衣人。
可是明明,這中間發生了那麼多事。
想到此,孟漓禾的臉色有些微沉,還是擡起頭道:“鳳夜辰,我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請你認真點。”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現在也沒膽子讓他繼續說下去,畢竟,覃大王爺始終都還醋着。
然而,鳳夜辰的笑卻是一直掛在臉上,甚至向前兩步,故意湊近她道:“孟漓禾,我每次對你說的話都很認真,你感覺不到麼?”
只是話音方落,不管是鳳夜辰還是孟漓禾,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傳來,即使,是那距離十分遙遠,但依然清晰可見。
鳳夜辰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手也下意識握住腰間的劍。
宇文澈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