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心裡一驚,宇文澈受傷了?還是重傷?
他武功不是很好嗎?
方要隨他而去,卻又停住了腳。
擡頭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帶着深深的防備:“你是誰?”
這委實不能怪她,畢竟,每次出來都能遇到劫匪的她,不能如此掉以輕心。
誰知道這次綁匪會不會玩新花樣。
只聽黑衣人道:“屬下是王爺的暗衛胥。”
“有何證據?”
證據?
胥馬上拿出腰帶上一塊腰牌,雙手奉上。
“回王妃,王府的暗衛均有此牌,請王妃過目。”
孟漓禾接過腰牌,只見鐵甲式樣的腰牌極爲眼熟,似在什麼地方見到,但仔細查看,卻並未有任何顯示覃王府的地方。
將腰牌遞迴,孟漓禾冷靜開口:“我不認識你們的令牌,拿別的證據證明吧。”
胥立即有些啞然。
這令牌雖說是暗衛所持,但因王府暗衛衆多,別說是王府之內,就連各官府甚至百姓都有所認識,因爲暗衛也經常拿此牌,替覃王與外界作爲信物辦事。
這王妃,竟然不知道?
胥有些無奈,想來是王妃從他國嫁過來時日尚短。
只好硬着頭皮回道:“王妃,屬下已在你身邊保護多日,還請相信屬下,如今王爺重傷,昏迷前喊着王妃的名字,還請王妃儘快前去。”
此話一出,孟漓禾卻更是不信了。
宇文澈和她的關係,別人也許不清楚,但她卻是知道,宇文澈絕對不可能心心念唸的想着她。
只是,這個人說,保護她多日?
孟漓禾皺皺眉:“你方纔說保護我,也就是說你是長期隱藏在我身邊的?”
“回王妃,確是。”胥堅定不移的回答。
“那你說幾個讓我相信的事。”孟漓禾故意這樣講,因爲王府守衛衆多,其中不乏高手,除非真的是自己人,否則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可以監視自己的行動。
胥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道:“王妃一般起牀較晚,吃完早餐便習慣曬太陽,這幾日倒是沒怎麼出門,一直悶在屋子裡。”
孟漓禾頓時吃了一驚,心裡信了幾分。
這人難道真的是宇文澈給自己的暗衛?
卻聽胥繼續說道:“不過前幾日王妃一直在整理嫁妝,而且邊整理邊哼歌,哦好像是,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說着,竟是唱了起來。
“停!”孟漓禾表情有些崩裂。
她到底到了一個怎樣崩壞的世界!
怎麼身邊的人個個都這麼入戲呢?
作爲暗衛這樣一個酷斃的職業,說好的高冷嚴肅呢?
還有,王爺重傷,唱這個非常不吉利好嗎?
孟漓禾雖然內心在不滿吐槽,但已經深信不疑,畢竟除非長期潛伏在自己身邊的,不然沒什麼人都到了會唱的地步。
想到此,心裡卻是一沉:“你既然是我的暗衛,那你爲何知曉王爺受了重傷?”
話音一落,只是瞬間,另一個人影便隨即閃現。
“回王妃,是屬下來通傳,不過王府有規定,一般暗衛之間通傳,由近身暗衛彙報,但王爺如今昏迷不醒,叫着您的名字,屬下十分焦急,還請王妃恕屬下不敬之罪,請儘快前往蜀山莊。”
孟漓禾顯然嚇了一跳,這什麼情況,暗衛真的如傳說中那般鬼魅一般可以隱身,又可以閃現的嗎?
雖然如此,還是不再猶豫,趕緊隨着兩人,朝着所謂的蜀山莊趕去。
蜀山莊,顧名思義,還真的是一處山莊,距離孟漓禾所在的城區有一定的距離。
孟漓禾雖然有些心急,但因爲自身沒有武功,也只好坐着馬車急行。
因爲她直覺,宇文澈這次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絕對不可能是表面那樣,重傷喊她的名字是因爲想見她。
她雖然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但對於那個冷男人,她卻一萬個不信他對自己有別的想法。
只不過,這兩個暗衛倒是嚴肅了起來,無論自己怎麼問發生了什麼事,都始終守口如瓶,只是說着“王妃過去便是。”
而當孟漓禾趕到蜀山莊大門口時,卻發現管家已經在此。
頓覺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跑上前詢問:“管家大叔,王爺怎麼樣了?”
管家看着自家王妃焦急的樣子,心裡很是滿意,安撫道:“王妃不要心急,老奴已經請大夫看過,王爺確實受了些內傷,不過性命無礙,喝藥靜養便可。”
孟漓禾這才放下心,只不過,還是疑惑不已。
既然沒什麼事,那爲什麼還喊自己的名字呢?
而且,這是什麼地方?
想了想,還是問道:“管家大叔,這裡也是王爺的宅子嗎?王爺是怎麼受傷的?”
管家卻搖搖頭:“等王爺醒後你問問王爺吧,現在王爺還未醒,王妃要不要進去看看?”
孟漓禾倒沒想到,如今連管家也不肯說。
也只好隨着他的意思走進宇文澈所在的屋內。
卻見牀上,宇文澈安靜的躺在那裡,而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身上,還有好大一灘血。
職業習慣讓孟漓禾當下就忍不住上前,想確認下傷口位置。
雖然大夫已經說沒事,但這慘白的臉色,還有這一攤血,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
“管家,王爺傷在哪裡?”孟漓禾邊翻動宇文澈衣服沾血的位置邊問着,手幾乎要把他的衣服掀開。
“咳咳。”管家大叔非禮勿視,扭過頭回答,“王妃,王爺沒有外傷,只是受了一掌,這血是王爺吐出來的。”
管家的表情十分嚴肅,非常有長輩的樣子。
只不過心裡卻有了許多小九九,自己的王爺一直不許人近身,這王妃這麼習慣性的掀衣服,兩人的感情好到不要太明顯啊!
得抓緊給世子做禮物了!
孟漓禾並不知道他此時神遊天外,只聽吐血一詞,便覺十分嚴重。
而且,能一掌將宇文澈這種高手打到吐血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心裡疑惑不已,難不成,宇文澈是讓自己過來對付他?
“王妃。”管家忽然喊了一聲。
孟漓禾這纔回過神,卻見管家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自己的身前,手裡還拿着一身衣服。
他的身後,有人也已經送上來一個桶,裡面放着熱氣騰騰的水。
孟漓禾眨眨眼,這是要幹嘛?
只聽管家繼續說:“王妃,王爺身上沾有血跡,王爺一向喜淨,此時想必十分不舒服,不若王妃幫王爺清洗一下,換上乾淨衣服吧。”
孟漓禾差點一個不穩從牀上跌下來。
什麼?讓她服侍宇文澈洗澡再穿衣服?
開什麼玩笑?
但孟漓禾深知不能直接說,便試探的開口:“這裡沒有侍女嗎?”
管家嚴肅道:“王妃,您也應該知道王爺從不許任何人近身,所以只能王妃您親自服侍了。”
孟漓禾真想說,她也是任何人其中之一啊!
並沒有什麼特殊啊!
然而,全府上下恐怕都覺得他倆早已有夫妻之實,而且根據她和宇文澈的交易,她也不能將這件事說出來。
真是糾結。
孟漓禾飛快的想着怎麼擺脫這件事,卻見管家將衣服往牀頭一放,接着說:“王妃,還請儘快服侍王爺,老奴先行告退,等會再來查看王爺狀況。”
說着,便關門離去,非常腳下生風。
當然,臉上的笑意必須關上門再展現,十分機智。
孟漓禾張開的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見大門被緊緊關上。
頓時欲哭無淚,趕緊給我回來啊!
這叫個什麼事啊!
糾結的看着牀上昏迷的宇文澈,她破過這麼多的案子,處理過這麼多的危機,卻陷在如今的情況不知道怎麼辦了。
要是換吧,她好歹一黃花大閨女,不管前世今生,都沒看過這麼********的畫面。
這到底怎麼下得了手?
而且,都說了宇文澈不願意讓人近身,萬一和自己翻臉怎麼辦?
可是,如果不換,等下被管家看到,又要將兩個人名義夫妻的事情暴露了。
這可不就破壞了他們的盟約嗎?
萬一宇文澈不提供自己食宿了,或者萬一覺得丟臉,乾脆一氣之下,將夫妻作實,那她可就更虧大了!
嗚嗚嗚,宇文澈,你倒是趕緊醒過來啊!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木桶上方的熱氣也在逐漸減少。
宇文澈還是沒有不負衆望的醒過來。
孟漓禾心裡涼了半截,因爲她怎麼算,被宇文澈因爲近身問題責罵一頓,也比盟約毀掉要強多了。
而且,替他換衣服,吃虧的是自己好嗎?
他一個男人,吃什麼虧?
哼!
想及此,孟漓禾擡頭看了看那桶還未冷透的水,認命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她換!
有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他現在躺在這,和一具屍體沒什麼區別!
就當他不是活人好了!
想着,深呼吸一口氣,把手伸向了宇文澈的衣帶。
只不過,手還是很慫的微微顫抖起來,心裡始終期盼這人趕緊醒來。
然而,睡夢中的宇文澈根本聽不見某人的小心思,更不知道自己這放到別人眼裡,誘*惑的身軀,如今被某人淪爲了屍體的待遇,依然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孟漓禾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一鼓作氣,一把將宇文澈身上的衣帶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