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在一邊聽得也是心情激動，忽閃着大眼睛插嘴道：“孃親，既然舅老爺都說爹爹沒有忘記你，那你就快點帶着碧霄認爹去吧。碧霄好想見見傳說中的爹地長什麼樣。”
秦九兒也是恨不能一步就到北冥爵跟前。但是她總覺得哪兒不對。
骨老前輩的靈藥從沒有無效過。
還魂丹，真的能救人生死，只要有一口氣，都能救活。
如意佛蘭，真的是絕世止血聖藥。
翠玉散，也真的治好了雅蘭毀容的臉。
沒理由，絕情丹卻是失效了。北冥爵吃了之後，還對自己情根深種，甚至爲自己禁慾三年。
是自己製作絕情丹的哪一個環節出了錯，還是北冥爵的功力太高，控制了藥效。亦或是……北冥爵對自己的恨緊僅僅是恨，別無其他？
秦九兒覺得自己這麼胡亂猜測一點用都沒有，她應該去見見北冥爵當面探探底。
“碧霄，你爹即使還記得我，但是也絕對不會知道你。所以，這事你不用這麼興奮，給我消停着。一切事情，我自有打算。”秦九兒頗爲嚴厲的對兒子說道。
碧霄的興奮被老孃的一句話，打回到三九嚴寒。他悶聲不說話，看似乖巧，實則是心裡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哼，你不帶我去，我還不能去了咋的？知道皇宮在哪兒的又不你一人。反正出了事，還有這個便宜舅老爺擔着。
碧霄想到此，歪頭看着楚凌風，眼底露出一抹算計的壞笑。
楚凌風感覺到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神似乎在自己臉上轉，斜睨眼角，正看見那臭小子一雙黑晶石一樣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楚凌風的感覺又不好了。當初在秦九兒這兒就沒少吃虧，動不動就被算計。如今好麼。一個三歲土豆子一般高的小娃娃都想要算計自己。而且，偏偏那土豆子的眼神是那麼腹黑和閃亮，讓你有種逃不掉的感覺。
上輩子，自己是欠了這娘倆的麼？
飯菜上來，特別豐盛，那兩條紅錦鯉，一條煲湯，一條紅燒，也是端的美味無比。碧霄已經把所有精力放在吃上了。
秦九兒沒什麼胃口，就和楚凌風閒聊，打聽一下北聖三年來的情況。北聖和東陵戰事是不再有，皇上自登基以來，也是勤勤懇懇，仁政愛民。只是皇上登基兩年，卻有兩年自然災害。好在皇上減少苛捐雜稅瑞，減少財政開支，提倡節儉，這才度過難關。
秦九兒想，這或許就是和自己拿走火焰玉有關。
北冥爵說地宮是建造在北聖的龍脈之上的，可是自己走的時候居然是兩次炸了地宮，想來龍脈受損，無法庇護北聖，所以纔會連年災難吧。嘆口氣，這又是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對了，你和畢真也成親三年多了，該三年抱倆了吧？”秦九兒問楚凌風。
楚凌風此時正在喝湯，聞聽這句話，直接嗆了“咳咳”的劇烈咳嗽起來。痛苦的白麪狐
狸臉的都憋得通紅：“九兒，你是在故意嘲笑我麼？”
“啊？”秦九兒不解：“我怎麼是在嘲笑你？我明明是在關心你啊。”
楚凌風好容易止住咳嗽，又喝了一大杯水，才緩和過來，恨聲道：“當年畢真將休書都貼在城牆上，鬧得沸沸揚揚，氣的我爹都和我斷絕了父子關係。這在北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會不知？”
秦九兒無辜的搖搖頭：“我真不知。這幾年，我其實沒在北聖。而且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三年，好容易痊癒，昨晚上纔回來的。”
楚凌風見秦九兒這麼說，忙拿過她的手把把脈：“三年，你的功力沒有一丁點長進，體態消瘦，眼底青白，倒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
秦九兒白了楚凌風一眼：“舅舅，你可真是疑心重，覺得我會拿這事騙你？”
楚凌風長長嘆口氣：“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是被畢真騙怕了。”
“那你快跟我說說你和畢真怎麼回事啊，難道真的如她當初說的，一年之後，你就會休了她？”秦九兒見楚凌風一副被霜打了的模樣，真是要好奇死了。
楚凌風橫秦九兒一眼，嫌棄她這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臭丫頭。但是這事也憋在心裡這麼久了，始終無人想要知道真相，就是跟着起鬨看熱鬧。就連皇上都說自己活該，不管自己。如今秦九兒想知道，就當是跟她倒到苦水也好。
“九兒，其實我當初纔沒有休畢真。我是被畢真算計了。哎……我算是親身體會到了，這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驀地，一大一小四個眼睛一起冷颼颼的甩過來。楚凌風頓覺周圍溫度低了幾度。
“額……我剛纔說的太廣泛了，我重說。”楚凌風很無語的組織了一下語：“我算是親身體會到了，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個別女人，比如說畢真。”
楚凌風說完這一句話，碧霄繼續低頭吃魚，秦九兒繼續端着茶品着。
楚凌風腹誹，繼續說道：“九兒，你知道的，我從前吧是荒唐一點，是喜歡女人一點，是風流一點……”
“舅舅，你這些話真虛，比腎都虛。你從前做的那些真的只是一點點？”秦九兒一個沒忍住，真相了。
……
“你到底還想不想聽了？”楚凌風眼睛一瞪。
“你說你說。”秦九兒陪上笑臉。
楚凌風平復一下氣壞的心情繼續說：“我和畢真是被皇上賜婚，又沒有感情，所以一直分房睡。但是說實話，我對她很好的。她的吃穿用度，我一概不缺。她頭疼腦熱，也是我親自去看，都沒有請郎中。她偶爾手癢癢了，我還跟着過幾招。就連她和什麼方天賜曖昧不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她倒好，居然用一年的時間假意奉承我，接近我，是偷偷模仿我的筆記，把我的字仿寫的十之八九。然後在一天，擦粉描眉，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我，還給我準備一桌酒菜說我們結婚一週
年，要好好慶祝。
我一時心猿意馬，就多喝了幾倍。可是等一覺醒來，日上三竿，卻發現滿大街的牆上都貼着蓋了我印章的休書。
休書上說什麼，我與畢真結婚一年，畢真肚中無所出是大忌。說什麼，爲了楚家有後，特此休書一封，送畢真會本家，各自婚嫁自由。
休書自然是畢真自己寫的，然後偷了我的印章蓋上去，還印發那麼多，貼的滿城都是，唯恐大家不知道，我因爲她無所出把她‘休’了一樣。我爹也是老糊塗，居然信以爲真那休書真是我寫的。還說我我故意找藉口，把那麼賢惠孝順的媳婦都給休了，堅決把我攆出了家門。時間一晃，我特麼單門立府已經兩年多了。”
秦九兒聽的憋不住笑噴，堂堂世子爺被畢真擺了這麼一道，也算是對他從前風流不羈的報應了。
碧霄擦擦嘴，伸手揉着小肚子稚聲稚氣的說道：“舅老爺，我真佩服你的度量。那麼整你的女人，你居然都給放過了。若我是舅老爺，絕不會輕饒了她。”
秦九兒擡手給了碧霄一個爆慄：“看熱鬧就看熱鬧，不準發表什麼煽動性感言。”
楚凌風眼角巨抽：“……”
碧霄揉着腦門：“……”
“舅舅，那你現在出來自立門戶了？又娶親了沒？還是，覺得終於自由了，可以盡情遊戲花叢……哎，舅舅別走啊，你還沒說你新家在哪兒？舅舅，記得付飯錢……”
秦九兒的話鑽出門口，落在楚凌風的耳中。氣得楚凌風牙根癢癢，還要付了飯錢再走。
楚凌風一走，一大一小相視一眼，“噗呲”笑了。
“媽咪，你和這舅老爺是不有仇啊，這麼能氣他。”碧霄齜着小牙問。
秦九兒眨巴着眼睛：“那你是不是也和他有仇，你挑事挑的比我還歡騰呢。”
“誰讓他開始看不起我，還說我爹若是皇帝，他就是太上皇。丫的，敢佔我爹的便宜……哎呦，媽咪你怎麼又打我！再打，我都傻了，看你哭都來不及。”
“我一天不打，你就要上房揭瓦。不是告訴過你凡事要低調麼？你特麼居然當面答應的好好的，背後就給我張揚，居然在別人面前顯擺你爹。”秦九兒十分嚴厲的冷下臉訓斥兒子。
碧霄也知道是自己錯了。那時候自己一生氣，一衝動，就啥也不想的用拼爹嚇唬舅老爺了，結果反倒被取笑，才惹出後面這麼多事。
碧霄自知有錯，揉着小腦袋，撅着小嘴也不敢吭聲。悶聲不響的跟着媽咪出去酒樓，準備回家。只是一出酒樓，碧霄的小腦袋就又開始左看右看了，對大姐上一切都感覺新鮮又好玩。
秦九兒一回頭，碧霄立刻低頭，虔心認錯的模樣。秦九兒不回頭，碧霄就立刻繼續張東西望。那一幕，不知道有多好玩。
醉八仙酒樓上，兩個人在對飲。
“瑞兒，皇叔覺得……”
“皇叔，你看那個小娃娃真好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