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舒說完這一切,怯怯的看着北冥爵,想着自己這下能走了吧。
但是想不到北冥爵聽完這些後,不僅沒有開恩讓她走,反而那臉色青黑青黑的能嚇死人。她手心開始冒汗,額頭也開始冒汗。
“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北冥爵森寒着聲音說道。
北冥爵悔不當初,之前怎麼就大意的沒有直接弄死她,讓她有機會在這件事上興風作浪,推波助瀾。如若不然,鬼哭子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拿到穹天石。
上官雲舒對北冥爵的話不解:“什麼罪魁禍首?”
北冥爵咬牙切齒:“你居然還不知道我說什麼。如果不是你救了那人,如果不是你自告奮勇帶着那人去找穹天石,那南青現在也不會是現在這一副人間煉獄。”
上官雲舒更不解了:“北聖王,這南青的百姓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啊?而且,他們都死了不是更好麼,那這裡不就是我們北聖的了麼?”
北冥爵:“……”
上官雲舒居然也這麼說。
自己國家只要安定了,就不管別的國家的死活,就要佔爲己有?
好像,作爲一國之主,這樣的想法是必須的。畢竟一國的皇帝就沒有不希望領土擴張的。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也曾有這樣想法的自己就改變了想法呢?
心底的深處,好似有人和自己說過,爲什麼人與人,國與國要分的那麼清楚呢?都是一個天下的,都共同呼吸着一片空氣。大家都安安樂樂的生活多好,幹什麼一定要搶來搶去,打打殺殺的。你想搶別人的地盤,別人也想搶你的地盤,可是你問過百姓,他們真的希望去搶去爭麼?他們只想安居樂業啊。
開始是不以爲然,但是後來覺得那些話真的很有道理。
上官雲舒見北冥爵不說話,好像還走神了。便悄悄轉身,想腳底抹油。
就在上官雲舒背過身的時候,北冥爵的聲音突然悠悠傳來:“上官雲舒,你可以走。但是你走是呀去跟新皇打聽一下,南宮琉璃給我吃的什麼藥,爲什麼我會全身無力。如果能找到解藥更好。這事你若是完成。到時候,我定會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上官雲舒忙點頭,迫不及待的又轉身。
“如果可以,我以後就在這兒等你的消息。”北冥爵又輕飄飄一句。
上官雲舒欲哭無淚,也只能是自作自受的點頭答應。
北冥爵看了周圍一圈,便收回目光繼續坐在湖邊發呆。只是現在,他的腦子裡更亂了。太多太多的事都擺在了面前,有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措手不及和壓抑感。
鬼哭子從女王那兒想要江山,穹天石,和神劵。神劵是什麼?
鬼哭子要破劫皓月宮的仙陣,但是仙陣裡面又有什麼?
然後,最最惱火的就是南宮琉璃給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麼,控制了自己。
太多的事一股腦的來,又想不明白,便頭疼起來,且難忍。
“北聖王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夕陽落盡,第三波宮女來催北冥爵回去了。
但是北冥爵就是坐在湖邊紋絲不動,好像要把自己坐成一座雕像一樣。
宮女見北冥爵不動,實在受不住“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北聖王開恩,救香秀一命吧。之前兩撥來請北聖王的宮女沒有把北聖王請回紫凰殿,女王震怒,直接就給拖出去杖斃了!嗚嗚……香秀家裡還有弟弟要養,不想死啊……”
北冥爵心下一寒,想不到南宮琉璃竟和鬼哭子一樣殘暴。居然用這種方式逼自己。
雖然自己也曾殺人無數,但都是戰場上的敵人。平時,從不會濫殺無辜。而一條一條的人命在鬼哭子,在南宮琉璃的手上,卻成了草芥一樣的遊戲。
北冥爵不得不起身,知道自己在這兒坐不了一夜,也坐不到地老天荒。南宮琉璃如果想讓自己回去,會有一百種方式逼迫自己回去。
邁着虛浮的腳步,緩慢的走着。即使這樣,還是累的汗水津津。
來到紫凰殿,上臺階的時候,北冥爵不小心碰了一下臺階,便站立不穩,踉蹌的往前撲到。香秀忙伸手用力氣扶住北冥爵,擔心一句:“北聖王,你沒事吧?”
北冥爵搖搖頭:“我沒事。”便繼續走剩下的臺階。然而剛走到第二臺階的時候,南宮琉璃的聲音就從上面陰沉沉的傳來:“香秀,你發春發到北聖王的身上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來人,將這賤婢送到刑房,騎木驢去,讓她好好嚐嚐發春是什麼滋味。”
南宮琉璃的話一落,香秀嚇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渾身簌簌發抖,又忙跪地使勁“砰砰”的磕頭:“女王大人饒命啊。香秀真的沒有發春,真的沒有啊……就是看北聖王不小心要摔倒,扶了一下……”
北冥爵聽着那揪心的磕頭聲,猛的看向南宮琉璃,眼底閃着兩簇紅色的火焰,恨不能直接將南宮琉璃燒死。
“南宮琉璃,她不過就是扶了我一下,你何必如此懲罰她!她如果是對我發春要騎木驢,那你豈不是更要先嚐嘗騎木驢的滋味?”
南宮琉璃想不到北冥爵會幫一個賤婢說話,不僅更怒:“北冥爵你如此護着香秀,難道真是看上她了?前兩撥人請你,你不回。香秀一去,你立刻就顛顛的回來了。你若是說和她沒有姦情,誰信!”
瘋了,真的是瘋了!
北冥爵就從沒有見過這麼不可理喻,胡說八道的人!南宮琉璃還說上一世,他們相愛千年。可是現在,自己對她簡直就是一天都不能容忍!
“南宮琉璃,你簡直是齷齪到無藥可救!”北冥爵說着話,轉身下臺階,要去扶起來香秀。
但是此時的香秀又怎麼敢讓北冥爵扶起來?那下場只怕是更會萬劫不復,生不如死了。
香秀滿臉是血,萬念俱灰,又寧死也不想去受騎木驢的懲罰,便忽的起身,躲開北冥爵伸過來的手,撞柱子而死。就死在北冥爵的腳邊,死不瞑目。
北冥爵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
憤怒從腳底竄上來,渾身都泛起寒烈。他慢慢蹲身,將那一雙驚恐的眼睛合上。雖然知道香秀這樣死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這世上的人又有誰想死呢。
後面,傳來的依然是南宮琉璃的聲音:“來了,將那賤婢拖出去喂狗!還有,北冥爵,你若是再不進來紫凰殿,這整個紫凰殿的人就都沒有活口!”
依然是逼迫,威脅。
南宮琉璃的強勢讓北冥爵倒盡了胃口,但是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宮女內侍都在低低的哭泣,他又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腳步。
再說,走,又能走去哪兒?這整個皇宮都是南宮琉璃的地盤。
北冥爵擡頭看一眼灰濛濛的天,從前真的是萬萬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個境地。
晚膳,依然是極其豐盛的。一天沒吃東西的北冥爵並不餓,確切說,是沒有一點胃口。但是這些都不影響南宮琉璃卻的熱情。她親自給北冥爵夾了滿滿一碗菜,甚至還樂此不疲的一定要餵給北冥爵吃。
不吃可以麼?
自然可以,但是宮女內侍就會跟着倒黴。
北冥爵如同嚼蠟,吃了滿滿一肚子,都不知道吃的是什麼。
吃完飯,北冥爵以爲南宮琉璃會走。可人家卻是興致極好,竟讓宮女拿來一把瑤琴,彈琴給北冥爵聽。說實話,南宮琉璃的琴技特別出衆。指法嫺熟,曲調優美的讓人不禁陶醉。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喜歡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喜歡的。不喜歡的人,無論想做什麼都是討厭的。
現在南宮琉璃在北冥爵的眼睛中,無疑就是那個做什麼都討厭的人。所以,優美的琴聲聽在北冥爵耳中也是無比的煩躁了。他索性對着窗口,閉上眼睛,假寐。更甚至,還故意發出輕鼾聲。
南宮琉璃彈奏的興起,卻見北冥爵根本就沒聽,那臉上的鬱悶和陰沉就不用形容也知道是什麼樣的了。揮手讓宮女拿下去瑤琴。她一甩袖子起身,徑直走到北冥爵的身邊。
燭光裡,北冥爵原本輪廓分明的五官,變得有些柔和,曾經蕭冷的臉色,也浮現出一抹誘人的桃色。
南宮琉璃脣慢慢勾起脣角,笑的意味深長。
擺擺手,紫凰殿的宮女內侍的指示,如蒙大赦,忙躬身,悄無聲息的離開。離開的時候,還非常有眼色的將門關上。
一蓬金色款款走到屏風後,不一會兒,又嫋嫋出來。雙手搭在假寐的北冥爵的肩膀上,彎腰,在北冥爵的耳邊輕聲吐氣如蘭:“北冥爵,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一個動作,一句‘歇息’,簡直曖昧到極點。
北冥爵假寐,不是想矇混谷關,只是眼不見爲淨而已。原本還以爲南宮琉璃有點着自尊,不會對自己硬來,會想着用各種手段等自己回心轉意。但是他現在知道,自己真的是高估了這個女人的羞恥心。
北冥爵睜開眼睛,又忽的瞳孔緊縮。這女人什麼時候把衣服脫得的就剩下……一層薄薄的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