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雪看着柳雲霜如同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的模樣,啜泣着喊道:“孃親,都是女兒不孝,是女兒的錯,才導致您如今……唔唔…”韓文雪憋在胸腔的一句話愣是沒有說出來,便啜泣不止了。
“文雪啊,別哭,娘在這裡呢,娘還能再看你一會的啊!”柳雲霜的神色逐漸清晰起來,瞧着韓文雪那傷心的模樣,努力的穩定着自己的情緒,還想着要安慰韓文雪。
可這話一說出口,韓文雪哭的更加的兇猛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流落。
“文雪,你不要哭了啊,娘沒了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娘就算是死也不怕啊,乖孩子,不要哭了啊!”柳雲霜柔聲的安慰着,一副慈母模樣露出了出來。
韓文雪強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忍不住的擦了擦眼淚,抽噎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我不會讓你白白慘死的!”
柳雲霜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清涼的淚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往人羣中觀望着。
韓文雪知道柳雲霜是想要看看韓碩有沒有來,還有柳家的丹書鐵券,看着孃親還有期盼的模樣,韓文雪傷心的喊道:“娘,您別看了,他們都不會來的,我都求遍了,他們一個都不會來的,今日的事情我會記住的,我一定會找他們算賬的!”
柳雲霜最後也泣不成聲了,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爲啜泣還是因爲害怕。
這母女情深的一幕,看的一旁的人紛紛都忍不住的唏噓議論起來了。
“王妃,沒有想到這韓文雪倒還真是挺對柳雲霜上心的啊,看她哭的模樣,可真是感人啊!”靈兒站在韓子晴的身旁,順着視線瞧過去,忍不住嘲諷一句。
韓子晴半眯着一雙眼睛,卻絲毫沒有因爲韓文雪這一幕感到心軟,不過也爲韓文雪感覺到幸運,能夠有這麼好的一個孃親護着她,至少能夠爲她豁出性命來。
怪只怪,這個韓文雪妒忌心太強,纔會導致如今的這麼一幕。
如若不是她處處動了殺心的想要陷害她於死地,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柳雲霜若是死了,怕是這韓文雪要消停一陣子了。
“走吧!”韓子晴輕輕呢喃一句,已經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想法了。
畢竟現在大局已定,離斬首隻有半刻鐘的時間了,柳恭肯定是不會來救柳雲霜了。
“時辰到,行刑!”隨着主監斬官的一聲令下,紅色的斬令牌扔到地上的那一剎那,斬首臺上的壯漢手起刀落間,一道猩紅的血濺了想要撲上來的韓文雪一臉,一聲慘叫聲音劃破雲霄。
“娘!”
韓子晴纔剛和靈兒走到街角,準備坐上轎子,聽到韓文雪那一聲尖叫的時候,心底卻一絲快感都沒有,反而凝着一股子沉重。
靈兒感受到韓子晴的氣壓變得有些低下,忍不住關切的問道:“王妃您怎麼啦?好像你不開心了啊?”
“沒什麼,走吧,回府!”韓子晴淡淡的吩咐一聲,便上了馬車。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聽見柳雲霜死了,也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開心,許是因爲來了這個世界時間久了,漸漸的像個人一樣有着感情的生活着,便沒有了上一世那冷血無情的狀態了。
韓文雪幾乎是哭暈過去了,不過很快韓府便派人將柳雲霜的屍首收回府上厚葬了,同時將受傷奔波過度的韓文雪也擡回了府上。
隨着柳雲霜的死,讓韓文雪對韓子晴的恨意更加的深了,同時還有對柳府,算是記上了血仇了。
時間一閃而逝,轉眼間,一年一屆的武狀元比試即將拉開帷幕,參加武狀元比試的人都將擂臺圍得水泄不通了,參加比試的人中還有一個特殊的人,那就是韓子晴。
比試開始的一大清早,閆休特意送韓子晴來了擂臺,不僅如此,閆休還將會是最後一輪殿試的時候的主審官,最後由着皇上閆震定奪前三甲的官銜。
開始衆人大亂斗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韓子晴是女的,便開始初試,從若干報名中的人經過篩選上報的一百名人中選出十名進入第二輪複試,複試會抽籤決定二對二,直接再淘汰一半,最後殿試會五個人中選出前三甲,由着抽籤順序,輪流上場,若是一直在臺子上守住了擂臺,沒有輸,便直接定位武狀元,其他四人再二對二,淘汰兩個之後,一決勝負,定下榜眼和探花!
雖然流程看似很簡單,可是參賽的人個個都是武功不凡,身材魁梧之人,一開始的初試,韓子晴應付的還可以,可是突然腿傷傳來一絲痛楚,差點疼掉了韓子晴半條命。
不過第二日才複試,還有一日的時間可以調整。
靈兒和閆休幾個人都等在門口,瞧見韓子晴出來的那一瞬間,靈兒急忙的迎了上去,有些關切的問道:“王妃,怎麼樣了?您是過了還是沒有啊?”
韓子晴瘸着腿,儘量保持走路如同平常一樣,瞧着靈兒關切的小臉,點了點頭,道:“恩,過了,我沒有事情啊!”
“過了啊?真是太好了,就知道王妃你最棒了!”靈兒在一旁歡呼道,真心的爲韓子晴而感覺到高興。
韓子晴勉強一笑,臉色都有些難看了,只不過。靈兒沒有觀察到這麼細緻,上了馬車之後,閆休貼身的遞上了茶水,在在馬車中特意準備的,就是怕韓子晴剛比試出來會覺得渴,覺得餓,一旁還有四五分糕點,全都沒有動過。
“辛苦了!”閆休寵溺的看着韓子晴,微微一笑。
他的心裡又何嘗不知道,韓子晴這麼努力的,全部都是爲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纔會這麼的拼命的想要做到更好,和自己站在同一個角度,一副俯瞰天下。
雖然閆休的心裡更想韓子晴乖乖的在府上做隨王妃就好了,可是看着韓子晴這麼用功的努力,他只好默默的支持了。
“阿休,我一點也不辛苦,只要是爲了和你能夠待在同一個水平上,就算暫時的累一點也滅有關係的!”韓子晴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眼前的閆休,誠懇又認真的說道。
閆休輕柔的攬着韓子晴入了懷中,知道她是認真的,柔聲道:“恩,本王知道,你的心意本王都知道!”
微微一動,韓子晴被腿上傳來的疼痛刺痛了神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嘶!!”
一聲輕呼,閆休輕擰着眉心,這纔看到韓子晴的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比武受傷了麼?”
韓子晴扭了扭頭,牽強着扯着嘴角,笑道:“沒事,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就是可能牽扯到傷口了,這會子腿上有點疼,那些人還沒有人能夠輕易的傷害到我的!”
閆休這才送了一口氣,緊張的神情隨之散去,輕聲道:“那我們趕緊回府,讓陸玄好好給你再看看腿,畢竟是傷筋動骨!不是一般就能夠好的!”
“恩!”韓子晴有些累的倚靠在閆休的懷中,馬車飛速的朝着隨王府趕去。
翌日,朝堂大殿之上。
“啓稟皇上,這一次武狀元的初試已經結束了,十個人的名單已經貼到了榜單之上,只不過皇上,這名單似乎有人從中作梗啊,簡直就是藐視皇恩啊!”丞相鳳棟率先站出身,眼睛撇了一眼神情有些低沉的韓碩,隨後看着閆震說道。
閆震神色微微一變,輕聲問道:“哦?愛卿倒是說說,這名單有何不妥,是誰藐視了皇恩啊!?”
“回皇上,是韓大將軍,大將軍濫用職權,竟然替隨王妃韓氏也就是大將軍的小女兒的韓子晴給報了武狀元的比試,昨天還以男裝混入的人羣之中,過了初試,這難道不是藐視皇恩麼?簡直就是糊弄皇上您啊!”
鳳棟嘴角一勾,老奸巨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韓碩雖然生氣柳雲霜的所作所爲,卻還在喪妻之痛中未走出來,要不是因爲這兩日武狀元的事情,他都想告假在家中了。
如今鳳棟如此的在朝堂之上詆譭他,韓碩一時氣憤,直接嗆聲回到:“丞相此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這件事情本將軍已經上報皇上,何來藐視皇恩,濫用職權之說?”
閆震看了一眼一旁神情淡漠,沒有說話的閆休,不悅的睨了一眼丞相鳳棟,道:“丞相,大將軍此言不假,這件事情前幾日大將軍就已經上報給朕了,朕也同意了,難道丞相覺得有些不妥麼?”
鳳棟臉上流露一絲惶恐,急忙跪下,道:“皇上,老臣豈敢說皇上有不妥之意的,只不過皇上,這女子參與武狀元的比試,那是在咱們大琴國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啊,恐怕這樣一行,會令諸多人不滿,到時候若是引起慌亂可就不好了啊,還望皇上三思啊!”
閆震沒有說話,一旁的閆休已經站出身來,深邃的眼眸睨了一眼鳳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