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走了出去,韓子晴跟着大軍到了點將臺。閆休則是離開她,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經過早上那麼一出,閆休根本沒有了胃口。他看着韓子晴吃完飯,跟着她出去以後,出了營帳,他們就分開了。
閆休覺得,他根本不是故意的。但是,韓子晴還是那麼冷淡的樣子。讓他根本無從解釋。
說起來,他本身就不是個會對人解釋什麼的人。
韓子晴的態度,讓他失卻瞭解釋的心情。他就是想解釋,看到她冷淡的樣子,滿腹的話也無從可說。
分開以後,他沒有看韓子晴。他知道,韓子晴也沒有看他。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們兩個人,這到底是彆扭個什麼勁兒。
真心沒勁!但是,他就是較真了。所以,他們開始較勁了。然而,這並不好玩。確切的說,是一點兒也不好玩。
她對他,本來就比以往冷淡的多。態度也是時好時壞的。現在,她對他是擺臉色,態度也是降到冰點。
他這麼不容易到底是爲了哪樣?
然,追美之路漫漫,他仍需上下求索。
更何況,前有挖牆腳者無數,對她心懷不軌的人也大有人在。還有女人無時無刻不想陷害她。
他得保護她,還得防着挖牆腳。他這個隨王,做的也太不容易了。
果然,做人夫君,其實是一件頗難的事情。然而,他甘之如飴。
果然,他是自己在作死,誰也救不了他。
不過,他應該換一個說法,做韓子晴的夫君,其實真的很難。
要是他娶了別人,根本不必這麼爲難。
但是,誰讓他的心就爲那麼一個人動呢?所以,那是他活該。
韓子晴走在隊伍中,一個傳令官衝着她跑了過來,“韓小將軍,您來了。韓將軍讓你去前面。”
韓小將軍?她挑了挑眉,這是什麼古怪的稱呼?驀然,她又想到了,這裡還有一個韓將軍。
果然,是爲了讓他們之間的稱呼不衝突,把他們分別起來,纔會這麼叫她的。
只是一個轉念,她就想通了。但是,她實在十分討厭這個稱呼。
這表明着,她和那個男人,有着分不開的關係。即使,他們斷絕關係,他們也是父女。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這是血脈的鏈接。
而她,若是想殺了他。那麼,她就會遭到世人的唾棄。
而他,若是對她出手,別人大概也只會說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
即使,她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孝道大於天的時代。但是,她還是免不了爲自己叫屈。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的放任。那麼,原主又怎麼可能被人害死?
不,她真的不應該說韓文雪和她娘是人。她們根本配不上人這個字眼。
而這個男人,對她們的聽之任之,還有放任,則造成了原主的悲劇。
就是這一點,她也不可能對韓碩有任何好感。她恨不得殺了他。她是有能力,但是,韓碩的武功也不是白練的。
而且,韓碩的官職比她高多了。皇帝爲了平衡,肯定不可能輕易廢了韓碩。
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閆休、韓碩和鳳棟,這三人,可以說是掌控整個朝堂。
如果,他們三人哪個動了,或者被廢了。那麼,平衡就此打破。
皇帝的地位只會越發岌岌可危。所以,皇帝是不可能廢了韓碩的。
她要報仇,起碼得等皇帝死了。幸好,雖然皇帝正值壯年。但是他的身體實在不怎麼好。可以說糟透了。
她都懷疑,皇帝是不是那個多了,纔會弄垮了自己的身體。
好吧,這個想法,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邪惡的。
韓子晴看着眼前的傳令官,他一頭汗水。
現在的太陽並不烈,所以,是因爲她的沉默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於是,她輕輕勾起一抹淺笑,“是韓將軍要見本將軍嗎?”
如果他回答是的話。那麼她就只好想個辦法推了。反正,她是一點兒也不樂意見到韓碩的。
至於韓碩會怎麼想,那和她沒有關係。
“回將軍的話,韓將軍說了,皇帝要在點將臺上鼓舞士氣。而您,皇帝欽點您隨軍出征。所以,您需要站在前面。”傳令官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因爲韓子晴搭理他了,他的心裡略微放鬆了一下。
剛剛看到韓子晴沉默的樣子,他以爲韓子晴並不待見他。心裡很是擔憂了一陣,這滿頭的大汗也是因爲她的冷漠。
不過,她一開口。他就覺得,她還是很溫和的。
這麼一來,他自然而然就放鬆了許多。
韓子晴微微勾脣,淡淡點頭,脣邊的笑容越發溫和,“好的,本將知道了,本將這就過去。”
“卑職爲您領路。”傳令官連忙說道。
這實在不是他喜歡自告奮勇。而且,他也不是樂意的。但是,韓碩說了,讓他把韓子晴帶到自己的面前。所以,他是不得不遵從啊。
軍令在軍營中,是最不可違抗的。就像皇帝的聖旨一樣不可違逆。
他還想留着小命回家,他家裡還有妻子呢,這裡的妻子是指他的夫人和子女。
“有勞了。”韓子晴微微頜首,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傳令官不由得有點暈暈乎乎的。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想到,韓子晴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還以爲,韓子晴是一個很冷硬的女人。
要知道,一般女人,哪有那個能力來軍營?嗯,在軍營裡面煮飯的婦人不算!
必須不算啊,一個是將軍,一個是伙伕。明顯是做將軍的危險比較大。
傳令官在這邊亂七八糟的亂想着,韓子晴也不催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傳令官並不八卦,所以,他的思維只是拋錨了一會兒。很快就回神了,連忙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在嘴裡說着:“不麻煩不麻煩。將軍,卑職覺得,你是最平易近人的將軍。哪裡會覺得麻煩呢?”
然而,他確定他說的這番話,沒有看顏值嗎?
如果,韓子晴不是女的,她的顏值也不高。那麼,傳令官會這麼說就奇怪了。
他要白白的跑這麼長一段路,雖然身負命令。但是,跑那麼遠會累啊……
然而,這麼懶的人,好像一定做不了傳令官……
不過,懶實際上是一種潛質。外在是看不出來的。
韓子晴跟在他身後,傳令官是用跑的。她自然也是跑的。
傳令官在跑步的時候,還不忘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韓子晴跟上他沒有。
末了,他又邊喘氣邊說道:“實在不是卑職要用跑的。而是時間緊迫。將軍就體諒一下卑職吧。”
韓子晴沉默了,他難道認爲她跟不上嗎?她明明跟的很緊好嗎?
他自個兒跑那麼快,不停的粗喘着,她氣息那麼平穩,他認爲他跟不上?他是眼瞎還是耳聾?
傳令官是這麼想的,女子嘛,畢竟比不得男人體力好,女子體弱。
能做特工,能接受那麼多慘無人道的訓練,能從武狀元的比試上走過來,能做將軍的人會是那麼體弱的人嗎?他要不要這麼低估韓子晴?
“不必擔心,本將跟得上。”韓子晴平穩的聲音傳入他的耳際。
傳令官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又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真的沒有強撐。就自顧自地跑步了。
畢竟,他還在呼哧呼哧的喘氣呢。
就是撐不住的話,怎麼看也是他先撐不住吧?
傳令官突然有點憂傷,他彷彿很沒用。他的體力居然比不上一個女人!比不上一個女人!默默的在心裡重複了一遍,他發現他徹底憂傷了。
唉,這麼蠢的人,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幹嘛非要用韓子晴來打擊自己?
韓子晴就是一個非人類。按照正常的語言來說:韓子晴她就是一個變態。
跑步當然比走路快多了,雖然,她身邊的人偶爾向她投來詫異的眼神。但是很快的,他們就發現,她是那個女將軍。
看到她跑步,他們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很快的,韓子晴就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傳令官停了下來,擡手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他是累的。之所以用手抹,那是因爲他穿着盔甲,自然沒有袖子可以抹臉。
韓子晴在一邊看的好笑,心裡卻沒有嘲笑的意思。她是一個正經的人,從來不輕易嘲笑別人。
傳令官喘了一口氣,深呼吸了一口氣,繼而說道:“這就到了。前面就是韓將軍了,卑職帶你過去。”
韓子晴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着:“不用了。本將自己過去。”
傳令官聽了她的話,顯然一愣,接着點了點頭,“好,那麼,卑職就不過去了。”
韓子晴微一頜首,大步走到韓碩面前。
看着她的動作,傳令官鬆了一口氣,放心的站在一邊了。
他也不想去韓碩身邊。韓碩太霸道,脾氣還不好。韓碩在軍營裡發脾氣的話,通常是對着他發火的。
所以,他很命苦纔是真的。
韓碩看到韓子晴過來了,他衝她微一點頭,竟然什麼話也沒有說。
韓子晴倒是一愣,他不是每天都在想着,怎麼讓她回韓家嗎?
他的態度,彷彿又變得冷淡了。
對於他忽冷忽熱的態度,韓子晴只覺得,韓碩的腦子一定是有病。不然的話,他忽冷忽熱就太不正常了。
韓碩不和她說話,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和他搭話的。所以,她也只是衝他淡淡點頭,就移開了視線。等待着皇帝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