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驚風腦袋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墨北辰的意思,眼裡頓時躍過一抹火光。
花佚則是挑了挑眉,沒有震驚也沒有意外。
明蘭七瞪大眼睛望着墨北辰,顯然不信他的話。
墨北辰不屑地看一眼明蘭七,毫不留情地冷聲道,“不管我有沒有問題,都和你沒關係,你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赤裸裸的話好似尖銳的刀子插到明蘭七心上,讓她難堪到了極點。
不去看明蘭七那泫然欲泣的委屈眼神,也不去看其他人怪異的目光,墨北辰直接攬着白狸就往他們的房間去。
白狸愣愣地看着墨北辰那完美的側顏,忍不住紅了眼睛。
她何德何能,今生能讓他這麼護她?
“行了,都散了吧!”兩人一走,花佚就還是趕人了。
“我得回去睡覺了。”沒等他們走人,花佚就打着哈欠,自顧自地回房間去了。
“好睏啊,都給我回山去,這大半夜的,就不能給我省點心。”谷羣也是打着哈欠,看着楊驚風和溫芸兒叫罵着,只是這話不知是罵給誰聽的。
離月臉色鐵青,氣得額角直突突。
見離月臉色不好,明蘭七怯怯地上前,“師父……”
“啪!”突然的一巴掌瞬間打得明蘭七暈頭轉向,她撫着半邊臉,紅着眼睛委屈地望着離月。
“自己犯賤,也得給我留點臉面。”離月這次算是對明蘭七失望到了極點,完全不再理會她,直接一甩袖子就自己走了。
明蘭七看着離月遠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地落下淚來。
想到剛剛墨北辰那無情的話,和厭惡的眼神,明蘭七心裡的委屈更甚,終於蹲下身子抱着雙臂開始大哭起來。
屋裡,白狸一個人坐在桌前,默默發呆。
“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墨北辰嘆了口氣,將她攬到懷裡安慰道。
白狸紅着眼睛看了墨北辰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抱着桌上的桂花酒猛灌了一口。
“我陪你喝。”墨北辰心疼地一把奪過酒罈。
“你不能喝酒。”白狸皺眉,不肯鬆手。
“我可以陪你。”墨北辰執着地拎過酒罈灌了一口酒。
墨北辰喝了一口,白狸又搶過來灌了一口。
兩人搶來搶去,沒一會兒大半罈子沒有了。
白狸腦袋暈乎乎地一下歪倒在墨北辰懷裡,“阿墨,對不起。”
知道她心裡難受,墨北辰頂着一臉紅點,輕撫着她的腦袋,柔聲道:“沒有對不起,如果沒有你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成親。”
白狸鼻子一酸,一下將臉埋到他懷裡,“我會努力。”
墨北辰輕笑着蹭了蹭她的額角,笑道:“傻瓜,我愛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體,哪怕一輩子都只能這樣,我也甘之如飴。”
“阿墨……”白狸擡眸,露出溼漉漉的大眼感動地望着墨北辰。
她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好事,所以上天才把阿墨給了她。
看着她微醺的迷離醉眼,墨北辰眸光一黯,托住她的腦袋,俯身吻了上去。
兩人交纏的剪影映在紗窗,看得窗外的人瞬間紅了眼睛。
明蘭七定定地看着那雙剪影,突然自嘲地笑起來。
自己是有多蠢,纔會覺得他不愛她,明明那樣冷漠的人,卻將一腔柔情都給了她,她竟然還會看不清。
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屑與逢場作戲,她實在傻得天真,傻得愚蠢。
明蘭七一臉死灰地轉身,如行屍走肉般消失在山林。
……
翌日一大早,原本在製作藥膳的花佚突然想起昨晚墨北辰手上抱着的酒罈,頓時一驚,連忙丟下藥罐,急匆匆跑到屋後挖坑去了。
“墨!北!辰!”片刻之後,一道如洪鐘般氣憤的吼叫聲,瞬間響徹整片東山。
屋裡,睡夢中的白狸聽到喊叫聲,“嗖”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老頭兒是在叫你嗎?”白狸看着站在窗邊的墨北辰,一下安定下來,揉了揉眼睛道。
“沒事,你繼續睡。”墨北辰轉身給了白狸一個安撫的眼神。
白狸哪裡還睡得着,下牀穿好鞋子,跟着走到窗邊看了看,頓時一頭黑線。
“老頭兒知道了?”看着院子裡暴跳如雷的花佚,白狸心虛地吞了吞口水道。
墨北辰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拎着空酒罈出了房間。
“你小子……”沒等花佚說話,墨北辰就將那空酒罈丟給了他。
花佚晃了晃酒罈,又不死心地抱起酒罈往嘴裡倒了倒,結果等了半天,一滴酒都沒到嘴裡。
“啪”的一聲,花佚頓時氣憤地將那空酒罈摔了個稀巴爛。
“竟然一滴都沒給我留,你們這兩個小東西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了。”花佚怒氣衝衝,雙目噴火地瞪着兩人,就差沒有頭頂冒煙了。
“不就一罈酒嗎?小氣什麼?”白狸不以爲意地揚眉,故作輕鬆道。
“你還敢說。”花佚頓時暴跳了起來,他容易嘛,好不容易得來一罈好酒,自己還一口沒捨得喝,就全被他們給造光了。
“行了,大不了我待會兒做飯給你吃,當是賠罪。”白狸縮了縮脖子,上前輕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花佚眸光一亮,立刻垂涎三尺道:“我要吃燒雞。”
白狸眼角抽抽,彆扭地望着花佚。明明就裝作不認識她,還要處處露馬腳。
“還要芙蓉魚角和酥卷佛手。”沒等白狸答應,花佚又得寸進尺報了兩個菜名。
“要吃魚自己捕,要吃雞自己抓,我只負責做菜。”白狸一頭黑線,這老頭兒到了古代口味還是沒變。
花佚爲了美味的午餐,忙了整整一個上午,又是抓雞又是捕魚。好在這深山裡別的沒有,就這些野貨最多。
很快花佚便弄到了白狸要的食材。
雖然很久沒有下廚,不過白狸卻依舊很熟練地做出了幾道拿手菜,其中就有花佚點名的幾個菜,當然白狸也特意做了幾道墨北辰愛吃的菜。
“從來不知道你原來還會做菜。”墨北辰看着正在一桌子菜,有些驚訝道。
“快吃吧,一會兒都沒了。”白狸一頭黑線地看着對面左手烤雞,右手魚頭的花佚,蹙眉端了一盤菜到墨北辰面前。
墨北辰也看到了花佚吃菜的速度,倏地皺起眉頭,就開始不顧形象地和他搶了起來。
“這是我的。”見墨北辰端走了一盤酥卷佛手,花佚頓時扔下烤雞就去搶。
墨北辰哪裡肯給,兩人一邊搶一邊吃,看得白狸頭痛無比,同時也覺得異常安心。
有阿墨,也有老頭兒,她好像,終於找到家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