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洪天氣呼呼地瞪着他們不說話。
白狸倒是一臉柔和的看着他們道,“都起來吧,以後你們就不要配藥了,給我打下手吧。”
就他們這幾個人的水平,讓他們配藥就是浪費藥材。
“多謝仙子。”幾個醫師立刻感激涕零地朝白狸磕頭。
閻洪天冷冷地瞥眼幾個醫師,給白仙子打下手,也算是他們的福氣吧。
想到什麼,白狸突然凝重道,“對了,你們之前死去的疫患是怎麼處理的?”
她之前可是聽他們說入土爲安什麼的?
閻洪天愣了下道,“我都讓人一起埋在西邊了。”
果然如此,白狸倏地皺眉道,“都挖出來燒掉。”
閻洪天疑惑地望着白狸,這人都死了,不是該入土爲安嗎?怎麼能燒掉?
醫師們也都茫然地看着白狸。
白狸深吸了口氣,耐着性子解釋道,“得了疫病的屍體會腐爛土地,若是不及時焚燒,隨時可能爆發二次時疫。”
閻洪天臉色一白,立刻道,“我這就去。”
閻洪天說着,便急急轉身出去了。
白狸看着閻洪天的背影皺了皺眉道,“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疫患的情況。”
這次時疫複雜,她還沒有找到解除的辦法,所以她一刻也不能停。
白狸直接帶着幾個醫師去了病房,墨北辰也跟了去。
“白仙子。”
“白仙子來了。”
病房裡的疫患,看到白狸瞬間都激動起來。
病房裡的疫患顯然要比外面那些疫患要嚴重許多,很多不僅身上有了爛瘡,連手腳也都出現了爛瘡,有的甚至連臉上都開始長了。
白狸輕嘆一聲,只覺得那老狐狸真的是害人匪淺。
嘆完氣,白狸便蹲下身子開始爲他們檢查。
白狸摸了摸那人的爛瘡,輕輕擠了擠,一股黃濃瞬間冒了出來。
“嘶!”那人痛得瞬間倒吸了口涼氣。
“是不是很痛,你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見那人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白狸輕聲安慰。
那人看着白狸那溫柔的眸子,臉色瞬間紅了起來,屏着氣道,“我……不疼……”
白狸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便拿出一個小罈子將那爛瘡上的黃濃颳了下來,又拿出匕首將他的爛瘡割了一點下來,也放到了小壇裡。
幾個跟着白狸身後的醫師,看到白狸一點兒也不嫌棄這爛瘡黃濃,心裡對她佩服的同時,對她還有了一絲敬畏,更覺得慚愧。
這些東西他們之前是不敢碰的,他們得的都是疫症,疫症最容易通過這些東西感染,可看她的樣子竟然一點兒也不害怕,而且這些東西都噁心得很,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子,別說是碰了,估計看一眼都會想吐吧。
就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白狸已經採完樣本,還給那人的傷處上了藥,“好了,你好好休息。”
白狸起身,將小罈子交給身後的醫師,又走到另一個疫患身邊,爲他檢查。
這次白狸採了血樣,同樣用小罈子裝了。
採了幾個該採的樣本之後,白狸才從出了房間,對那個捧罈子的醫師道,“你先回去把東西放下,再找個東西,取個尿樣。”
那醫師呆了呆,隨即立刻躬身應了,不敢怠慢地跑回了藥房。
白狸帶着幾個醫師又去了幾個房間,同樣採了這幾樣東西,然後交給了同一個醫師。
每個病區的疫患嚴重程度不同,所以她採集的那些樣本不能混亂。
那幾個醫師雖然配不出解藥,但是都是懂藥理的,白狸說的做的,他們都能明白,助手的工作倒也能勝任。
白狸很快就帶着最後一個醫師到了最嚴重的病房。
“白仙子來了。”看到白狸,毅兒最是激動。
剛剛這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跑出去了,所以只有他一個人認識白仙子。
看到毅兒,白狸微愣了下,隨即便憐惜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麼小的孩子,真是作孽啊。
聽到“白仙子”三個字,病房裡的疫患瞬間都激動起來。
他們可是都聽毅兒說了,白仙子剛剛把樊明給救活了。
樊明聽到白狸來了,也立刻來了精神,硬撐着身子,想要看一眼白狸。
白狸似是察覺到了樊明的動作,一個健步上前,扶着他重新躺下,“你別亂動了,好好躺着吧。”
樊明定了定神,渾濁的眼睛清明瞭些,一個俏麗的身影引入眼簾,他嘶啞着聲音感激道,“謝謝你救了我。”
今天如果不是她,他真的就去見閻王爺了。
白狸抿脣,“不用謝我,好好養病才最要緊。”
樊明一臉感激地看着白狸,想說什麼,卻笨嘴笨舌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白狸在屋裡掃了一眼,又將目光放到樊明身上,皺眉道,“這裡你的病最重,我現在要採集一些你的樣本,可能有點痛,你稍微忍一下。”
樊明雖然聽不懂白狸的話,可是他卻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人,救自己,當即便點頭道,“好。”
白狸看了他一眼便開始擠他的爛瘡了,他的膿液已經全黑了,比起之前的黃膿,血膿,紫膿,都要嚴重很多。
那尖銳的刺痛,那樊明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可是就算再痛他也一聲沒吭。
只要能救他,能救大家,這點痛算什麼。
看着樊明那慘白的臉色和額上的冷汗,白狸讚賞地揚了揚眉,倒是條漢子。
採完血樣,白狸又給他上了藥,才道,“好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會給你熬些湯藥過來。”
“謝謝白仙子。”樊明感激道。
白狸剛起身,毅兒便跑了過來,一臉崇拜地望着她到,“白仙子你好厲害。”
白狸愛憐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方毅。”看着白狸那溫柔的眉眼,毅兒直接報上自己的大名。
白狸勾脣,蹲下身子望着他道,“毅兒,姐姐給你檢查一下好嗎?”
毅兒抓着白狸的手道,“白仙子你先給我孃親檢查。”
毅兒說着便將白狸拉到了一個婦人面前,那婦人臉上已經有了爛瘡,顯然病情已經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