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問,飛雲點了點頭,眼裡難得的充滿了恨意。
他跟在慕容凜身邊很多年了,對於他來說,把他自己的命拿去都無所謂,但是慕容凜的命,不能有半點閃失。
屋內一陣沉默。
葉晚秋眉頭深鎖,過了良久纔開口:“不應該呀,血密令的人,不至於這麼油鹽不盡吧,他們沒有開價?”
“以血密令以前的行事風格,只要錢開得夠高,他們是會鬆口的,只是現在的血密令前段時間換了掌門,這個新的掌門不是太好打交道,他放出話來,血密令不是隻認錢的地方。”
這話雖是說得委婉,葉晚秋還是聽出了裡面的意思。
這新掌門擺明就是在說,你以爲你錢多就了不起嘛,老子不買你的賬。
哼,葉晚秋這會兒心裡也怒了,本來拿錢去找血密令的人就已經是有些退讓了,但是在慕容凜的命面前,她倒還是不介意做出點退讓。
不過血密令的人既然要這麼橫,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就怪不得她要使些陰招了。
飛雲見着她不說話,試探性的問道:“王妃,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
飛雲頓了頓,眼神堅定又凌厲,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這一路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血密令的人堅持不鬆口,那麼就只有來硬的了。
這樣當然是他們最不願意去走的路,這樣不僅花的時間多,而且也不見得能成功。
慕容凜現在可等不起了,九天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
但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樣起碼還有一些渺茫的希望。
再退一萬步說,如果慕容凜真的救不回來了,那麼飛雲絕對也不會饒過血密令的人,哪怕是把他的命搭進去,他也要把血密令的人都殺光。
這麼想時,他的眼裡更是閃過幾抹狠戾,本來一個內斂的人,瞬間添了幾份殺氣。
“不急,”葉晚秋自然看出來飛雲的意思,不過,現在還不到真的要去拼命的時刻:“再給我點時間,我來想辦法。”
“那王妃的意思是?”
葉晚秋沒有答,只是從袖子裡抽出一把柳葉小刀,然後拿起個茶杯走到慕容凜的牀前。
她一邊拉起慕容凜的手,一邊對着飛雲道:“去給我把那個老太醫找來,順便再去買幾隻兔子回來。”
說話時,她已經手飛快的一劃,在慕容凜的手臂上拉出一道口子,因中毒已經泛黑的血液從慕容凜的手臂上流出來。
“王妃,您這是——?”
葉晚秋拿起茶杯接住慕容凜的血,接滿一杯後,飛快的從袖子裡又摸出瓶上好的止血藥,輕輕的倒在慕容凜的傷口上。
藥一抹上去,血立馬就止住了。
拿紗布把慕容凜的傷口包紮好,葉晚秋這纔對着飛雲道:“讓老太醫把這血拿去,把裡面的毒提出來,分成兩半,再去買幾隻兔子回來,把一半的毒用在兔子身上,讓老太醫自己先配些方子,然後拿兔子試試解藥管不管用,另外一半提出來的毒給我留着,我要拿來招呼一些人。”
飛雲是什麼人,慕容凜最信得過的得力干將。
葉晚秋只是這麼說了幾句,他便已經明白了葉晚秋的意圖。
是呀,他們還沒有到真的要去和血密令硬碰硬的時候,這裡面可以想的辦法還是有的。
他立馬一揖:“屬下明白,這就派人去辦。”
葉晚秋點了點頭:“照顧好他,我出去找個人。”
她往自己的院子行去,只是還沒有走出慕容凜的院子,就迎面遇上一人。
有個美人,被一羣丫環簇擁着,正款款的朝這邊娉婷而來。
美人臉上掛着盈盈的笑意,但是望着葉晚秋時,一雙眼睛裡卻有着淡淡的恨意,正是寧婉兒是也。
“喲,姐姐這是才從王爺這裡出來麼?”寧婉兒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裡?王爺不是禁你足了麼,”葉晚秋現在沒有心思跟她費什麼功夫鬥嘴,只是冷冷的問着。
寧婉兒笑了笑,那笑裡明顯有着幾份不屑:“姐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這禁足已經有半個月,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這話裡針鋒相對的意思明顯,看來寧婉兒也是打算要和她撕破臉,不準備再像以前那樣裝樣子了。
葉晚秋現在也不想去理會那些,只是盯着寧婉兒直接問:“你現在是想去找王爺?”
“怎麼?就許姐姐去找,不許我去找麼?姐姐雖然是王府裡的正妃,可是姐姐也別忘了,這王爺可不是你一個人的王爺。”
葉晚秋冷冷的盯着寧婉兒。
若是平日裡寧婉兒這樣鬧,她只怕是連回都懶得回寧婉兒,只是今天不同。
慕容凜還在裡面中着毒呢,可不能讓寧婉兒知道。
在不能確保慕容凜完全脫離危險的情況下,他中毒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今日王爺不舒服,正在休息,妹妹還是回去吧,”葉晚秋冷冷開口,然後也不等寧婉兒說什麼,她便手一招,叫來旁邊兩個侍衛:“你們兩個,送寧妃娘娘回去。”
不過寧婉兒如果能這麼聽話,就不是寧婉兒了。
她也是冷冷一笑:“姐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王爺不舒服,身爲王爺的側妃,妹妹我就更應該進去看看王爺了,你們給我讓開。”
寧婉兒畢竟是王府裡的側妃,她這麼一喝,那兩個侍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看着葉晚秋。
葉晚秋見着寧婉兒要硬闖,直接微微一閃身,擋在她的面前,厲聲道:“放肆,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你剛纔也說了,你只是王爺的側妃,既然是側妃,就應該聽我的,怎麼,妹妹是覺得我的話不管用,還是覺得我已經不配當這個正妃了,這個位置應該讓你來坐?”
葉晚秋這話,直接把寧婉兒多年來的打的如意算盤給捅破了。
寧婉兒的臉被葉晚秋說得一陣紅一陣白,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她自然也是不怎麼想忍了,直接冷冷道:“姐姐可不要亂冤枉人,我只是想去看看王爺,姐姐這麼攔着,是怕我去看了王爺,搶了你的恩寵麼?”
說完,寧婉兒朝着葉晚秋的旁邊快走了幾步,想要繞過她衝進去。
卻不想,“唰”的一聲,葉晚秋直接從旁邊侍衛的腰間直接抽出一把刀橫在寧婉兒的頸間。
她並不是輕輕的放在寧婉兒的頸間,而是用上了幾分力,那刀刃,都已經有幾分割破寧婉兒的脖子了,雪白的脖頸上冒出幾絲血珠,正順着那刀刃蔓延開來。
寧婉兒嚇得陡然一驚,汗毛都立起來了。
一張臉刷的白如一張紙。
方纔和葉晚秋鬥嘴的氣勢立馬就沒了,寧婉兒顫聲說道:“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王府的側妃,難道你想殺了我?你要敢,王爺不會饒過你的。”
葉晚秋冷笑:“若你再執意要闖,那隻怕也活不到去看王爺會不會饒過我那一天了。”
威脅,這是絕對的威脅。
寧婉兒心裡又恨又怕,不過也沒有辦法,人家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呢。
她恨恨的盯了葉晚秋一晚,不情不願的道:“我回去便是了。”
葉晚秋也不廢話,直接收刀入鞘,對着也已經出到院子裡的飛雲道:“飛雲,派人護送寧妃娘娘回她的院子,另外,剛纔寧妃以下犯上,眼裡沒有我這個正妃,罰她再禁足半個月,你派人好好守着。”
“是,”飛雲應下。
“葉晚秋,你……你太過分了。”寧婉兒顫抖着手指着葉晚秋。
而葉晚秋卻是看也沒有看寧婉兒一眼,直接轉身走人,她還有事情要忙呢,纔沒空跟寧婉兒在這裡爭這些閒氣。
她承認,自己剛纔就是以強凌弱,以大欺小了。
不過,那又如何。
不服你就來戰,戰不過她,就得給她跪下唱征服。
誰讓她這會兒心情不好呢。
她狂,因爲她有狂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