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要跟你睡!”若柳拉着洛雲默的手對她說道,這麼多天沒見,她有好多話要對洛雲默說。
洛雲默還沒說話,董良倒是緊張的走了過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要小心點!”
“若柳,你有寶寶了!”洛雲默一聽這話,不可思議的看向若柳的小腹,興奮的喊道:“太好了,我馬上就要當姨娘了!不,我要當這孩子的乾孃!”
若柳看見衆人的眼光都聚集都自己身上,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趴在洛雲默耳邊說道:“三個月了,大夫說他很健康!”
洛雲默一聽,更是興奮的上下打量着她,又對董良說道:“真不好意思,你倆的婚禮我都沒能參加,董良你放心,我師弟和恩洛的醫術都很高明的,肯定好好給若柳調養,讓他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寶寶!”
董良本也是個憨厚的人,聽着這話也紅了臉,只是一味的笑着。
南宮恩洛和半夏對二人道過喜,便跟着董良出去了,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都乏了。
“對了,董良,你明天出去尋尋,這附近有沒有合適的鋪子,我要給半夏開家醫館,越快越好!”洛雲默突然記起什麼,對要出去的董良說道。
董良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便把熱水送到了洛雲默的房裡。
白天的熱氣散去,夏天的夜晚還是很涼爽的。
若柳替洛雲默慢慢的退去衣衫,用手指輕輕的撫過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淚水不由的又流了下來:“這一年來,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洛雲默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把眼角的淚擦去,吐了一口氣說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別動不動就哭了,你現在和以前不同了,肚子裡還有一個呢,總不能讓這孩子生下來跟她孃親一樣,是個愛哭鬼吧?”
若柳撲哧一聲破涕爲笑:“就知道取消人家!”
洛雲默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可惜,自己這輩子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呀!”若柳突然驚呼一聲:“你的後背怎麼?這……”
洛雲默扯了嘴角笑笑,側頭看了看說道:“是啊,要想練功夫,後背就必須要長出一朵蓮花。”
“你竟然還會功夫了?這一年來真的變化很大!”
“是啊,原來人生竟是這般無常,根本不可能按你設定好的前行,我本以爲我會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誰知道,呵,造化弄人啊!”洛雲默苦笑着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若柳扶着洛雲默進了洗澡的大木桶裡,開着玩笑說道:“不過,這蓮花還真是好看,什麼時候我也讓人在後背畫一個纔好!”
“你啊,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寶寶好好的生下來,其他的啊,就別想了。”洛雲默把水撩在自己身上說道。
若柳把花瓣倒入水中,輕輕的攪了攪,拿起帕子沾了水,輕輕的幫洛雲默擦拭着後背。
“你何時跟董良成的親?”洛雲默一面玩着水中的花瓣一面對身後的若柳說道。
若柳手中的動作一頓,嘆了一口氣又慢慢的擦拭了起來:“那時候,滿大街都是貼着你去世的告示,直覺告訴我,你沒有死,但是完全得不到一點關於你還活着的消息,我每天也是以淚洗面,甚至連茶樓都沒心打理了,董良一面幫我打理這茶樓,一面照顧我,那天他握住我的手,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後來,鍾離斯還經常來茶樓找我,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便和董良成了親!”
“也苦了你了,爲了那個男人受盡磨難!”洛雲默輕聲安慰道:“不過,照這麼看來,董良他對你也是極好的,雖然不是自己最先愛的那個,但他卻心甘情願照顧你一輩子,嫁給他,也算是件好事。”
若柳聽見,眼角又有淚滑了下來,抽了抽鼻子說道:“是啊,他確實對我很好,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他更是每天對我關懷備至,嫁給他,我不後悔!”
“恩,你們幸福了,我也就放心了!”洛雲默擡起頭看了看屏風說道:“不知,豆豆她怎麼樣了?”
“對了,豆豆她們怎麼沒跟你回來?”若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次董良陪我上街置辦些東西,我在路邊看到一個乞丐,她像極了綠芙,只是臉上多了道難看的疤痕,腿似乎也瘸了,她注意到我看她以後,竟然一瘸一拐的飛快的跑了,我以爲她會知道你的消息,便讓董良去追,但是轉眼間她就消失了,直到今天,我也不能確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她!”
洛雲默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悠悠的說道:“她那算最有應得了吧!算了,過去的事不想再提了,她已經有了她應有的報應,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罷!”
若柳看她低沉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燁王呢?燁王他你也可以……”
洛雲默身子一抖,沒有說話,她不是沒有想過,若是回京城,肯定會聽到他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被提起了。
“你走的那幾天,他們都傳聞,說他不
知怎麼的也受了重傷,傷好了以後便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喝酒,後來終於恢復了情緒去上朝了,那次我能招呼客人,竟然看到他走了進來,我忙上前行禮,他擺擺手,說只是想去你的房間看看,我便把他帶了進來,之後,我便留他自己在這,整個下午他都留在這裡,直到晚上他的家僕來尋他,他纔出來了,眼睛紅紅的,我也沒敢上前跟他說話,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他來過。”
洛雲默怔怔的愣在那裡,他竟然還來這裡呆過,而且還紅了眼睛,但她一想到自己曾經受過的傷害,看了看滿身的傷痕,再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是他親手剝奪了自己作爲一個母親的權利。這仇,不得不報!
夏國皇宮。
“皇兄!”夏天燁推門而入,就像進自家一樣隨便,身後的內侍輕輕的將門掩上了。
“唔,事情怎麼樣了?”夏天灝放下手中的狼毫問道。
“恐怕這幾日他們就要動手了。京城周圍暗集了不少兵力。”夏天燁自己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
“這姓殷的竟然如此大膽!朕一向待他們不薄,他們要的不止榮華富貴,還想要朕的江山!”夏天燁氣憤的說道,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殷太妃今日說要去雲清寺爲太后和天下祈福,朕,準了!”
“什麼祈福,明明想找藉口出宮,好去找個藏身之地!要不怎麼不去別的地方,偏偏要去她兒子的雲清山、雲清寺呢!”夏天燁挑挑嘴角,滿是鄙夷的說道。
“我們的好弟弟啊!誰也料不到他竟然是那絕殺閣的閣主,是我們小覷他了!”夏天灝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初父皇慈悲,留他一條性命,他卻還不知悔改!如今,又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留他不得!”夏天燁也眯起眼睛狠厲的說道。
夏天灝點點頭,又看向夏天燁問道:“咱們的勝算,有幾成?”
夏天燁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伸出一隻手。
“咱們準備了這麼久,難道只能他平分秋色?”夏天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道。
“不,不是平分秋色,是勉強可以相當!”夏天燁緊緊的盯着夏天灝說道:“單憑一個絕殺閣就夠我們對付的,還有那姓殷的老東西也在暗中儲備些武林高手!”
夏天灝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一直以爲對付他們只是雕蟲小計,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簡單。
“擒賊先擒王!”夏天燁神秘的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我已經有了計劃,出其不意!”
夏天灝看他信心百倍的樣子,不由的也露出了笑臉。
“對了,他們怎麼樣了?”夏天灝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
“已經在那安頓下來了,想必會過的不錯。”夏天燁低下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恩,那就好!”夏天灝也舒了一口氣:“這恐怕是朕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夏天灝從皇宮出來,便讓左右先回去了,他自己一個人騎在馬上陷入了深思,皇兄剛纔那個樣子,莫不是也是對她有些情的?
他擡起頭看了看,不由的心裡一震,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的走到這裡來。
硃紅色的大門被兩道封條封住,月光下的寫着‘洛府’的招牌,現在也已經蒙了一層灰塵,看着這座空蕩蕩的府邸,他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世事變化無常啊。
“什麼人?”他突然瞥見一個黑影跳過牆進了洛府,他大喝一聲,也一個飛身翻過圍牆跳進了院子裡。
那個黑影似乎對洛府非常的熟悉,左拐右拐卻總碰到死衚衕,夏天燁一直在後面追竟然沒有追上。拐過一座假山,夏天燁也找不到那黑影去哪了。
他擡起頭,猛的發現屋頂上有人在看着自己,那模樣!
那人看了自己一眼,轉身一下子便跳了下去,夏天燁似乎想到些什麼,忙跳上屋頂去追,卻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夏天燁不甘心的跳下屋頂,找到自己的馬,騎上回府了。那模樣那麼熟悉,仔細回憶,竟然是在蒼南國見的玉昭公主旁邊的一個小宮女,當時那個宮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也不由的多注意了她幾眼。如今,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似乎還對着洛府很熟悉,難不成她跟默兒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看起來,她的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那黑影幾個縱身,回過頭看看他沒有追上來,便翻進了一座院子,剛站穩,她便退後一步靠在牆上,無力的將面具撕了下來,臉上卻已經有了兩道淚痕。
自己今夜想起了父母,不由的想回家看看,誰知道剛翻進院子便被他發現了!他似乎沒有認出來那是自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幸好自己跑的快,要是落到他的手裡,後果將不堪設想!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他了,時隔這麼久,見到他自己竟然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算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半夏的醫館開張,還要早起幫忙打理事情呢!
一大早,便有人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狗子他娘,狗子他娘啊!”
吱呦一聲,木柵欄被打開了。
“他王嬸,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啊?”
“狗子他娘,你快帶狗子他爹去瞧病去吧!”那王嬸興高采烈的說道。
“他王嬸啊!你說的倒輕巧,你看看我們家,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賣了,賣的錢還不夠大夫的出診費!狗子還這麼小,我可捨不得將他賣了,沒有錢,誰給你瞧病啊?”狗子娘因爲常年的操勞,臉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爲了給丈夫治病,她已經忍痛將自己的大女兒賣掉了,可如今,她丈夫的病一直沒有好轉,家徒四壁,一家人也只是勉強能度日了。
“哎,你先別說了!”王嬸一看就是個熱心腸的人,看狗子娘遲疑的樣子,忙說道:“前面街上新開了家醫館,今天剛開張,診金收的便宜!本來大家看那大夫是個年輕人,都不相信他的醫術,誰知他只看你一眼,就能把你身上的病說出來,那頭的吳老婆子比你家好不到哪去,那大夫不但沒收她診金,還送了她好多藥呢!”
“真的嗎?天下竟然有如此心善的大夫嗎?”狗子娘眼中含着熱淚,不敢相信的說道。
“是啊,是啊!年紀輕輕的,醫術那麼高明,還不貪財,不像那些大夫,先別說了,我給你照看着狗子,你快領狗子爹去瞧病去吧,狗子就在我家吃了,你就別擔心了!”王嬸心直口快的衝了進去。
“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啊,王嬸,這麼多年,你一直對我家這麼照顧!”狗子娘趕緊跟了王嬸後面進了屋。
“鄉里鄉親的,可別說那些見外的話,狗子爹能早點好起來,大家都高興不是?”兩個婦人說着便進了屋。
今天是半夏醫館開張的第一天,因爲診金便宜,而且半夏的醫術好,不一會兒外面就排起了長隊,洛雲默一邊指揮着夥計去給外面排隊的人送凳子,一面指揮着裡面的夥計熬藥,不一會兒就熱的滿頭大汗了。
半夏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端坐在那裡,給病人號脈開藥。他乍從深山出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以前見人最多的時候,就是幫師傅去酒館打酒的時候,酒館的夥計加上客人,總共也沒幾個人。看看外面排了的長隊,他不由的有些緊張,額頭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旁邊的若柳遞過來一張帕子,又站起身來給半夏添了一杯水,她對雲默的這個小師弟頗有好感。由於她懷孕的特殊緣故,好多藥物都是不能碰的,但今天醫館剛開張,她也想幫幫忙,衆人推脫不掉,只能讓她在半夏旁邊幫忙寫寫方子什麼的了。
半夏讓她將一張方子抄一遍,夾在藥材中讓病人帶走,她奮筆疾書,抄完以後,把那方子交給旁邊的病人家屬,她放下筆,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筋骨,時間約長,這身子越發笨重了,坐久了會累,站久了也會累,她扭了扭脖子,突然發現從門口進來兩個男子,一個男子滿面愁容的扶着另一個男子,那個男子似乎有些癡癡傻傻的,只是看着對方笑。
“靳,靳公子?”若柳趕緊上前兩步試探的問道。
那男子聽到有人叫自己,擡起頭望向來人,又驚又喜的說道:“掌櫃的!你怎麼會在這?”
若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看了看那個有些癡癡傻傻的男子,竟然是陳關!她又看了看兩人穿的破舊的衣衫,全然不似靳言平日裡公子哥的模樣,便疑惑的問道:“陳公子他?”
靳言眼中閃過一絲羞愧,溫柔的看了陳關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若柳見他的樣子也不好多問,便帶他們進了裡屋。
“你們先在這呆一會,我去去就來!”若柳給兩人倒了杯茶便匆匆的出去了。
不一會兒,洛雲默便跑了進來:“靳言,陳關?”
靳言回過頭,看向來人,嘴巴都長大了:“你,你不是已經,已經死了麼,怎麼?”
洛雲默笑笑:“這個說來話長,總之你知道我還活的好好的就行了!”洛雲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似乎憔悴了許多,不似以前那般意氣風發了,陳關更是可疑,無論靳言走到哪,他的眼神都走到哪,一味的笑着,像自動過濾一般,再也看不見旁人。
“陳關他?”洛雲默問道。
“唉,都怪我!”靳言嘆了一口氣,這時陳關向他伸出手,他趕緊走過去握住陳關的手,在他旁邊坐下去,才慢慢的說道:“自從上次我倆和好以後,我們的感情日漸深厚,他經常在靳府逗留,我也經常去他家玩耍,誰知有一日,我爹發現了我倆的事情,他非常生氣,他覺得我做出這種事情,丟了他的顏面,可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又不能奈我何,他便趁我不在家,把陳關叫到府中,說只要陳關與我斷絕關係,消失在京城裡,他便給陳關一個美女和銀子,陳關倔勁上來了,便拒絕了我爹的提議,我爹非常的生氣,辱罵了他一番,讓人將他趕了出去!陳關非常傷心的回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