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半月鐮刀帶着層層殺氣,宛若驚濤駭浪一般,一層接着一層便朝着我的面門撲來。
我心裡一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拔出腰間的長劍,便繃緊身體,正面朝着那半月鐮刀迎了上去。
深吸了一口氣,我雙手握着長劍,眯了眯眼睛,毫不猶豫的擡劍朝着那半月鐮刀劈了上去。
在場的所有人顯然都沒想到曾經那麼弱雞的我會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尤其是還對上了這麼厲害的一個武器,當時就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聽着周圍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心裡一緊,渾身熱血澎湃,一下子就有一種當了大英雄的錯覺!
但是顯然我還是太過於高估自己了,就在我的長劍碰撞到鐮刀的刀刃之時。我雙手的虎口處跟着就是一震,強大的衝擊力瞬間震裂了我的虎口,鮮血瞬間就染滿了劍柄。
“嘶……”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聽到那鐮刀竟然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聲。而後,它根本不給我反應的幾乎,猛力的往下一切,瞬間就將我的長劍砍成了兩半。
我看着那斷了的長劍,在看那光禿禿的劍端,整個人不由得就有些頹敗。
媽的,這半月鐮刀怎麼跟有自我意識似的?耍我?還看不起我?
我心口一窒,不由得有些不服氣,我緊握着那隻剩下半截的鐮刀,正想扭頭看一下歐澤那邊的情況,就感覺到臉前狠狠的吹來了一股勁風!
我心一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覺得身前一涼,我的衣服竟是被那鐮刀給劃開,若不是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的肚子絕壁就被那鐮刀給劈成了兩半!
我低頭看着自己已經破裂了的衣服,擡眸看了那半月鐮刀一眼的同時狠狠的就瞪了蘇景鑠一眼。
正要卯足勁跟那鐮刀拼一把,就見蘇景鑠擡手將那鐮刀收了回去,而後,他眨眼間就瞬移到了我的面前,給我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而後,他擡手,用力的就劈到了我的後脖頸上。
蘇景鑠的移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眼前就是一黑,下一刻,我直接就失去了意識。
臨暈過去之前。我聽到張弒風暴喝了一聲,而後,一陣陣激烈的纏鬥聲便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只是蘇景鑠下手實在是太狠了,我迷迷糊糊的堅持了不過幾秒鐘。就完全暈死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本以爲我會在那古樓的臥房裡,對上蘇景鑠的那副嘴臉,繼續過着那種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日子。
卻不想,這一次,老天真的眷顧了我的一下。
我看着周圍着深藍色的水底風景,看着周圍竄過的一羣羣漂亮的魚羣,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眼睛跟着就瞪了瞪,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我動了動身體,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個涼涼的東西上面。
我心裡一跳,趕緊仔細的瞧了瞧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一瞧,我登時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媽呀!我居然沒在古樓裡!我居然逃出來了!
我看着我周身罩着的那個大大的好似水泡泡一樣的氣泡,再看我身下躺着的這條巨碩的銀龍,整個人不由得就雀躍起來。
“別激動,我們現在還在逃命的路上。”我正有些開心。身旁卻是突然就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的女聲。
我一驚,趕緊朝着那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這一看,登時就見在銀龍的不遠處,一條金龍也快速的遊動着身子。似乎是在帶路一般,遊得極快。
聽到她的話,我的腦海裡猛地就想起來在我昏迷前的一幕幕來,想到張弒風和張弒天,我趕緊朝着四周找了找他們的身影。
這一找,卻是發現除了不遠處有些虛弱的躺着的張弒天以外,卻是沒有張弒風的蹤影。
我心中一緊,聯繫剛纔仇魅說的話。心底一瞬間就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張弒風該不會……
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移動到張弒天的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下意識急切的問仇魅道。“仇魅,張弒風呢?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們經過了一場廝殺,張弒風殿後,沒有逃出來。”仇魅一向冷冰冰的沒有多少波動的聲音裡浮起了幾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我聽到她的話。心裡一酸,一瞬間就有些難過與悲憤。
媽的,張弒風在我的心裡,已經是我的朋友了,爲了我們能夠逃出來,他自己卻身陷險境,這怎麼行!
我如果就這麼逃走了,我他媽還是人嗎?
我眼睛發紅,雙拳握緊,衝動的站起身來。
“主人,你不要衝動,仇魅受傷了,我也受了輕傷,你的朋友現在生死不明,你現在回去救你的另一個朋友,只有把大家都葬送了份兒!”我的心裡剛冒出回去跟蘇景鑠同歸於盡的想法。身下的歐澤便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我聽着從他口裡傳來的“主人”二字,嚇了一跳,只是聽到他們都受了傷以後,我的心裡不由得就泛起了一絲愧疚。
我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還穿着的蘇景鑠的外袍。皺了皺眉頭,打開衣服,看了一下自己肚子上的傷口,再看看自己虎口處的傷口。
果然,我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想到這裡,我趕緊擡起指甲,用力的在手腕上劃了一下,而後。我將張弒天扶起來,捏開他的嘴巴,將我的手腕遞在了他的嘴邊,給他擠了些許血液。
見他完全吞下去,我的心裡跟着就浮起了一絲希望。
希望的靈血對他有那麼點作用吧,張弒風搭進去了,張弒天可千萬別有事。
我坐在歐澤的龍身上,想到蘇景鑠所做的一件件事情,再想到我的父母,想到那古樓許許多多貼着黃色符籙的房間,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蘇景鑠曾經說過,古樓裡關押着的上萬的惡靈,那麼既然張弒風和張弒天都被關押在裡面,那就說明,他們也是惡靈嗎?
張弒風叫弒夜大哥,叫張弒天二哥,這就說明他們之間是有關係的。
那麼張家和蘇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顧北川不是曾經說過,蘇家和冥界的那場戰爭是和冥王之間爲了爭奪幽冥古戒而產生的戰爭嗎?
難不成……弒夜爭奪蘇家的這枚戒指的原因,就是因爲這靈域的古樓嗎?
爲了救出他的這些兄弟?
那弒夜姓張,又是張家的什麼人呢?和張雅樂。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蘇景鑠說張雅樂和我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妹,而弒夜說張雅樂是我的一縷殘魂。
綜合他們倆的話語來看,我也是張家人沒錯。
那麼既然張雅樂是張家的家主之女,那麼難道我也是張家的家主之女嗎?
那麼弒夜作爲張家人的大哥……
會不會就是張家的家主呢?
想到這裡,我眼睛一瞪,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中。
之前心裡隱約冒出的那個不好的預感也瞬間的變大,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如果真的是我的推理的這樣的話,張雅樂與蘇景鑠青梅竹馬,而弒夜……則是張雅樂的父親?
我靠!
我眼睛一瞪,一下子就鬆開了張弒天的身體,從歐澤的背上站了起來!
想到之前張弒風說的張雅樂以前叫他三叔的事情,再想到弒夜尋找了張雅樂上萬年的事情,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發起了抖。
萬一,萬一我和張雅樂真的有某種聯繫,萬一我們真的有血緣關係,那麼我是不是和弒夜,也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