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煞青和夜一的急切喊聲,我的心跟着就是一顫。
緊接着,絲絲不好的預感就襲滿了我的胸腔。
我下意識忘記了哭泣,擡眸就仰頭朝着弒夜看去。
這一看,我眼瞳瞬間就縮了縮,一顆心跟着就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的血液也在那一刻倒流至頭頂。整個人腦海裡空白一片。
“主上——”伴隨着夜一歇斯底里的吼聲,我僵硬的站在原地,耳邊響徹的,是一聲聲罡氣劃過肉皮的清脆響聲。
那響聲如同一道道鋒利的刀刃,一下接着一下的劃在我的眼裡,痛在我的心上。鳥坑餘劃。
我眼睛大睜着,眼睜睜的看着弒夜擡起手,紫光飛射,道道罡氣劃過他的臉頰,不過是眨眼間。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道浸滿了鮮血的傷口。
而後。他看着我,揚起嘴角,緩緩的就露出一個璀璨邪肆的露齊笑容來。
“好了,現在本君和你,彼此彼此了。”弒夜毫不在乎的站在我的面前,俯視着我,臉上的傷口還浸着血液,絲絲鮮紅的血絲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在下巴上,聚攏成血珠,滴落在了我的齊尖上。
別墅外的晚霞很紅。紅的好似要勝過弒夜臉上的血紅,他的血液很熱,燙在我的齊子上,也灼熱了我的心房。
我看着他,他背對着光,我仰着頭,他低着頭。我們就那麼對視着。良久良久。
一直到別墅門外的冷風吹涼了我臉上的肌膚,我才終於含着淚水,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來。
我咧開嘴,在嘴角揚起一個我自認爲最好看的笑容來,深深的看着他,緩緩的朝着他張開了雙臂,“老公,抱抱。”
弒夜垂眸看着我,深深的看着我,嘴角的邪肆笑容不變,大手卻是猛地伸到我的身後,掐着我的後勃頸,毫不猶豫的就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裡。
就在我的臉撞在他溫暖的胸膛上的那一刻,我聽到他輕喃着喚了我一聲,“蠢女人。”
在這三個字的尾音徹底落在我的耳裡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顫抖着嘴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三個字莫過於“我愛你”,可是此時此刻,我第一次深刻的覺得,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話根本就與字眼無關,而是與說出這些字眼的人有關。
我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這種至死不渝的感覺。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弒夜。只有弒夜給我的這種最純粹,最直接的方式可以治癒我。
他以身作則,設身處地的讓我明白了他是真的不在乎外表,不在乎這副臭皮囊。
而不是爲了安慰我,說出的違心話。
我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哭的撕心裂肺,將我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苦,一口氣的哭在了他的西裝外套上,哭出了我的身體。
我不知道住在弒夜心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在這一刻,我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住在我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弒夜沒錯。
就是此時抱着我的這個高大男人沒錯。
我不管蘇景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管我的父母是不是弒夜害的,也不管我現在是不是隻是弒夜設下的圈套裡的一顆棋子,我只想清楚的告訴自己,我心裡的人,是弒夜,是他沒錯!
“沐雪!不好了!青青好像不行了!你……神君大人,你的臉……”
我正哭的難捨難分,顧南安焦急喊聲驀地就從樓上傳了下來,聽到他的話語,我心一抖,焦急的就擡眸看向了樓上。
我着急的看了看顧南安,又看了看弒夜,心中的種種複雜的情緒逼得我要發瘋。
“夜一,將蟲王看好,煞青,你隨本君上去瞧瞧。”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弒夜的大手悄然就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收緊手指頭,捏了捏我的肩膀。
而後,他鬆開,直接就擡步朝着樓上走去。
看着他邁着優雅的步伐上樓的背影,我眼神顫了顫,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肩膀上似乎還殘留着他手指頭上的溫度,我擡手擦了擦淚水,下意識擡手摸了摸我的肩膀,擡步就追着弒夜朝着樓上走去。
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努力去調查清楚的。
而弒夜,我也會努力的去追隨他的腳步的!
臥室裡,顧南安焦急的站在牀前,而牀上,卻是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面!
我站在臥室門前,看着那張雪白的大牀上佈滿了血污的恐怖畫面,身體竟是忍不住就朝着後方退了好幾步。
我靠在樓梯的欄杆上,看着冷青青滿臉冷汗的坐在牀上,她上半身拱着,那顆原本就七八個月大的肚子此時竟是漲成了原本的將近二倍大小!
而她的兩腿之間,竟是不斷的往外流血,伴隨着血液的涌出,一顆顆好似蟲卵一樣的東西不斷的被血液給衝來出來,瞬間就佈滿了白色的牀單。
我看着那些堆砌在血液裡的白色蟲卵,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看着冷青青痛苦的好似在生孩子似的模樣,也顧不得害怕了,擡步就朝着朝着她的牀邊衝了過去。
我直接跑到了她的牀邊,拉着她的手,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青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成了這樣呢?”
冷青青蒼白着一張臉,滿臉的冷汗,她虛弱的側頭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我的臉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明顯就劃過了一絲喜色,而後,她虛弱的擡起手,緊緊的就攥住了我的手臂,“沐,沐雪,我,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
“青青……”我看着她明明疼得要死,卻依舊高興的看着我的模樣,心裡的痛苦不由得就溢滿了胸腔。
我用力的吸了吸齊子,擡手用袖子擦了擦她頭上的汗,扭頭,乞求的看向弒夜,懇求道,“老公大人,求求你,救救青青,只要能救她,我什麼都願意做,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弒夜沉沉的站在牀前,臉上的傷口已經快速的結痂,道道鮮紅的疤痕覆蓋在他的臉上。
儘管如此,卻依舊遮蓋不住他渾身透出來的那種耀眼氣質。
他渾身的氣勢冷冽且威嚴,看着牀單上的那些白色的蟲卵,眉頭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沒有迴應我的話,卻是擡眸看了一眼煞青。
我順着弒夜的目光看向煞青,就見煞青正在房間裡四處走動着,他的齊子不斷的深呼吸着,似乎在嗅着什麼氣味,而後,他擡步,竟是緩緩站定在了窗前。
我看着他的動作,心中不由得就緊張了起來。
只見他緩緩的打開窗戶,一雙深邃的毒眸卻是死死的盯視着窗外,而後,他突然伸出胳膊,一下子就朝着窗外抓了出去。
就在他將手伸出去的那一剎那,我瞬間就聽到窗外傳來了一陣尖叫聲,那聲音尖利刺耳,好似手指甲划動黑板的聲音,令人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我心中一緊,視線跟着就集中了許多。
就在此時,我突然就看到窗外閃過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閃動的極快,直接繞開煞青的雙手就朝着遠處衝去。
在看清楚那個人影的模樣時,我的眼瞳跟着就是一縮,心裡登時就泛起了一絲震驚來!
與此同時,煞青手一縮,眸光咻地就深沉了許多,他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就從窗戶上躍了出去,直接朝着遠處衝了出去。
我耳朵動了動,腦子裡金光一閃,心中一沉,鬆開冷青青的手,也跟着就衝到了窗戶前,猛地躍起,直接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