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弒夜面對面綁着,根本就看不到蘇景鑠的表情。
但是在弒夜說完那句話以後,我明顯就覺得周圍的空氣凝固了一瞬。
緊接着,我就聽到蘇景鑠冷笑了一聲,“說的好像你不虛僞似的,弒夜,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的狂妄自大,沒有些許的自知之明,你真以爲現在還是幾萬年以前嗎?”
蘇景鑠的聲音裡充滿了冷意。甚至還隱隱約約泛着恨意。
我趴在弒夜的肩膀上,整個人有些懵。
並不是因爲蘇景鑠的話而感到懵,而是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張雅樂剛纔要刺殺弒夜,並且跟弒夜說恨他的事情。
蘇景鑠不是說,張雅樂是弒夜的人嗎?
既然如此,張雅樂見了弒夜不應該恭恭敬敬的嗎?
怎麼會那麼狠心的刺殺弒夜呢?而且看她臉上的那濃厚的恨意也不像是假的……
難道這是反間計?
張雅樂爲了讓蘇景鑠信任自己,所以表現出了叛變了弒夜的樣子?
我皺着眉頭,心裡亂糟糟的,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我想明白,弒夜卻是突然就大笑了幾聲,邪魅而又好聽的嗓音在空氣中微微震動着,縈繞着些許暢快與失笑,他笑了足足有好幾秒鐘,才終於緩緩的收起了笑聲,略有些好笑道,“怎麼?看本君不爽?”
說到這裡,他咻地就頓了頓話音,而後,他微微垂眸,略帶着些許痞氣的捏了捏我的臉,輕快道,“不好意思,本君就喜歡別人看不慣本君又幹不掉本君的樣子,就比如你現在的表情,真是精彩絕倫吶!”
說罷,他竟是“啪啪”的就齊起了掌。
那姿態,要多狂妄有多狂妄,要多目中無人有多目中無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我雖然背對着蘇景鑠,但也可以想象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紅裡透白,白裡透着青。
因爲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氣死了,早就想衝上來暴打對方一頓了。
然而,事實證明,蘇景鑠的確是奈何不了弒夜半分,良久,他才終於咬牙切齒道,“弒夜,你別太得意了,路還長着呢,咱們走着瞧!”
聞言,弒夜的嘴角咻地就扯起了一個邪惡異常的璀璨笑容來,他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臉此時已經佈滿了疤痕的事實,笑的自信而又狂妄,光彩耀目,簡直令人神暈目眩,“嘖嘖,連臉皮都不敢露出來的男人。是真男人嗎?你除了有個生殖器官可以硬以外,你還有哪裡可以硬嗎?拳頭?哈哈……”
弒夜嘴角的璀璨笑容咻地咧開,整齊的潔白牙齒炫目迷人。
我看着弒夜的那張臉,第一次深刻的相信,有一種人。真的是生來就自帶主角光環,不論他穿着什麼,容貌是什麼,單憑他身上的那股子自信氣質,就遺世獨立,令人移不開雙目!
“你!”蘇景鑠顯然被弒夜的話氣了個半死,我明顯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降,整個院子裡的氣流都變得特別的壓抑,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令人覺得揪心害怕。
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就僵硬了身體,渾身都跟着警惕起來,隨時應戰。
然而事實證明,我再次低估了蘇景鑠的忍耐力……
因爲還沒等他衝上來跟弒夜拼個你死我活,張雅樂就率先氣瘋了,我聽到她尖利的大喝了一聲,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
我眉頭一皺,正緊張着,剛想提醒弒夜閃開,卻是見弒夜的眸光一沉,嘴角的笑容不變,卻是絲毫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他就那麼穩穩的站在原地,根本就不爲所動,身材頎長,單手抱着我,一手慵懶的捏着我的臉蛋,就好似我是他的寵物似的,好不悠閒。
我見他不動,心裡不由得就緊張的要命,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感受着身後越來越近的罡風,連帶着我的嗓子眼都跟着緊縮了起來。
就在那罡風逼迫至我的後脖頸的前一刻,弒夜終於動了,他隨意的鬆開捏着我臉蛋的手指頭,修長的手指頭晃動間,一把通體漆黑的半月鐮刀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那半月鐮刀在紅燈籠的照射下泛着寒冷而又詭異的紅色刃光,在弒夜嘴角的那抹邪惡的微笑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詭異妖治,我盯着那鐮刀看了看,竟是驚奇的發現那鐮刀動了動!
我眼瞳一縮,嗓子眼裡跟着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還沒等我將嗓子眼裡的那口氣嚥下去,猛地就見弒夜散漫的將握着那鐮刀刀柄的手指頭一根根鬆開,而後,那鐮刀就像是活了似的。一下子就朝着前方飛了出去。
我看着那鐮刀飛出去的好似黑色流光一般的身影,心裡一顫,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就努力的扭着脖子朝着身後看去。
我斜着眼,整個人和斜眼兒病犯了似的。着急的追隨着那半月鐮刀的身影。
只見那半月鐮刀好似孫悟空的金箍棒似的,根本就不需要人操控,直接就朝着滿臉猙獰的飛撲過來的張雅樂衝去。
張雅樂顯然沒想到弒夜竟然會派自己的兵器出戰,整個人不由得就有些懵。
這一愣怔,那鐮刀登時就飛速的竄過她的臉頰,直接就將她的一簇頭髮給削了下來。
斷髮飛揚着飄向地面的過程中,那鐮刀瞬間一個迴旋,再次朝着張雅樂衝了過來,直直朝着她的脖子上砍了過去。
我看着那黑漆漆的鐮刀離着張雅樂的脖子越來越近的場面,一顆心跟着就提了起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緊張到了極致。
就在那鐮刀砍上張雅樂的脖子的電光火石之間,蘇景鑠猛地就暴喝了一聲,一下子就騰身而起,朝着張雅樂的身前衝去。
蘇景鑠擡手,毫不留情的就將張雅樂推了出去。而後,他虛手一晃,手裡竟是出現了一柄通體泛着銀輝的半月鐮刀!
我看着蘇景鑠那柄除了和弒夜的鐮刀顏色不一樣,其他都一模一樣的鐮刀,下意識就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媽呀!蘇景鑠和弒夜怎麼會有兩柄一模一樣的武器呢?
而且還是一白一黑!
我皺了皺眉頭,就見那白色的鐮刀迅速的就與黑色的鐮刀纏鬥在了一起。
兩柄鐮刀打的難捨難分,蘇景鑠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直接就朝着張雅樂衝了過去,直接就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沒事吧?雅樂,你別衝動,冷靜一點,欲速則不達。”
張雅樂躺在蘇景鑠的懷裡。眼淚唰的就從眼眶裡落了下來,她望着蘇景鑠,卻是哽咽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要幫那個賤女人!我,這,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不是嗎?”
張雅樂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憤恨與不甘心,她說完,擡眸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後,她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賤女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和我,永生永世,只能活下一個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絕對不會是你!”
說到最後,她的嗓音一下子就歇斯底里起來。整個人近乎瘋狂。
我看着她的模樣,想到我父母還被她囚禁的事實,心裡一下子就不爽起來。
我摟着弒夜的脖子,狠狠的瞪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由得就冷笑了一聲,“張雅樂,你有你相公,我也有我老公大人,就憑你?也想置我於死地?”
“我告訴你!我老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