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

107章

“稟皇后,許大人求見。”宮人低聲請報。

夏安有意給阿福長長臉,便道:“叫他門外候着。阿福哥,陪我一道用膳吧。”

“好,謝皇后。”阿福也不願在此時見許卿睿。皇后這麼做,無疑會磨磨許卿睿的臭脾氣,以後二人同朝爲官,他也不能再像在王府時那樣被許卿睿隨意欺負。

飯菜還未用完,容離就帶着笑意進了亭子,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阿福磕完頭,也要走,夏安卻抓了他的衣袖,說道:“你先到我的偏殿待着。”

“謝皇后。”阿福退下。

容離斂了笑意,挑眉,大馬金刀往旁邊一坐,惱道:“那是朕的偏殿吧。”

“那皇上再賜我一座宮殿啊,我立馬搬走。聽說新建的阜陽殿十分漂亮呢。”夏安從容地吃着東坡肉。宮裡的廚子就是好,比王府的大廚還要厲害上幾倍。

“那是給太子建的。”容離急了。

夏安不解:“太子有東宮,幹嘛要再建一座宮殿?”正窮着呢,怎麼能如此鋪張浪費?

容離勾脣:“東宮離咱們的宮殿太近了,他搬出去,你還不是一日三頓的跑過去看,一看就是半天。”

“找你這麼說,我還多出半天了?”夏安憤憤不平道:“放兒還小,你跟他較什麼勁兒,真看不出來你是他的親父皇。”

“哼,當初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都沒打算留他。”容離是不會承認自己見過容放小不點之後,就沒捨得再下死手。

夏安也惱了:“哪裡有苦苦哀求你,明明是被你打的苦哈哈的。行啊,你想要發配他,倒不如把我也處理走得了,省的我們一大一小,你瞧着總堵心。”

“阿福和卿睿又生氣了?”容離硬生生轉折,神色如常,絲毫破綻沒有,彷彿剛纔的爭吵從沒有發生過。

夏安低頭抿了抿嘴,好不容易纔忍住笑。沒好氣道:“你們家大總管又去找你告狀了?哼,當時進京,明明是他留下來了,爲什麼最後受傷的會是阿福。他倒是落得個活蹦亂跳的,宮裡都給他攪得不安生。”

容離豎起三根手指:“老天作證,卿睿他整天伺候阿福,可半點沒攪和宮裡的事。”

“是伺候還是折磨,可不好說。”

“我的親親小夏安,卿睿的心思你還不瞭解。這不,阿福丟下一句要走,人家巴巴的跑去請我過來,就怕你放行呢。”

什麼親親小夏安,聽的夏安臉上一燒,心裡的氣莫名少了大半。不過,還是要給阿福主持公道。“他既然捨不得阿福走,還爲什麼還那樣對待阿福,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就算卿睿想着欺負阿福,可阿福是好欺負的麼?阿福什麼脾氣,那嘴皮子也利着呢,說話句句能給帶刺。”

雖然容離說的是實話,可夏安聽的就是不舒服,怎麼句句都回護許卿睿?夏安低頭吃飯,再不言語。

容離親自佈菜,哄着夏安開心。“前些日子,任命官員的時候,我還不是依着你,給了阿福比卿睿更高的官位。阿福不就是護送了你一次,卿睿卻是勞心勞力,爲我做了十年的事。我只給了他那麼小的官,他可說什麼了,還不是看我給阿福的官大。他心裡,其實很向着阿福的。”

“以前在王府,你看着他作踐阿福,可到底沒把阿福怎麼着吧。思恩院裡的人哪有一個像阿福這樣長命的。”

夏安想想,也是,卻還是氣不過:“那還是作踐了。以後,可由不得他欺負阿福。”

“是是是,阿福有你撐腰,誰還敢欺負他。”容離賠笑道。如今他的皇后脾氣越發大了,爲自己家的事惱怒也便罷了,可偏偏連別人家的氣都撒在他身上。冤枉死了,他不就幫着自己朋友多一點嘛,這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還是夏安最重要。

夏安被哄的高興,他又哪裡捨得真生容離的氣。容離疲乏,他恨不得隨時隨地給捏腰捶背,可是阿福和許卿睿的事,還是早日解決爲好。這兩位脾氣太大,嘴下不饒人,儘管心裡好,可那有什麼用,不說出來,到底不爲對方所知。

“他倆以前的恩怨是因你而起,你也幫他二人和解和解。”許卿睿脾氣大,對容離卻是言聽計從。夏安拿起熱茶,掀開茶蓋,吃了一口。

容離道:“好,我馬上下一道聖旨,給他倆賜婚。”

夏安茶未嚥下,噴了容離一臉。後者馬上掏出帕子來,給夏安擦嘴嘴角上的水漬。

“慢着點喝。”

夏安笑着奪過帕子,疊了疊,擦拭乾淨那張被他噴了一臉茶水的俊臉。“你這不是害阿福麼。總管有那個意思,阿福可還不知呢。你貿然賜婚,阿福非得又羞又氣,自請到宮裡倒泔水不可。”

“倒泔水有什麼好,哪裡比得上卿睿他香香軟軟的。”容離搖頭。

夏安大驚站起,拍桌質問:“我早就覺得你二人之間不簡單,原來你,你,你和他真有干係。”

容離方覺失言,站起來躬着腰,低頭哄道:“怎麼可能?我和卿睿之間清清白白,乾淨地很。他在我最低谷的時候幫過我,而後一直陪着我,我對他只有感激之情和朋友之義罷了。他脾氣壞,心眼小,喜歡鋪張浪費,認不清自己的感情,但人還是不錯的。”

“還有哪點好?”夏安小聲嘀咕。“咳咳,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讓他二人和解,認清彼此的心意。我知道你忙,可是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你出個主意,露個面,剩下的什麼雜事吩咐我去跑腿就成。”

容離思索片刻,啓脣道:“阿福不是不知道卿睿的心意麼?不如,我們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怎麼樣?”

夏安爲難,這算是個好主意麼,這是一國之君想出來的主意?“好麼?”

“當然好。想當年,我喜歡你那麼久,可你對我那傻不啷噹的勁兒,還以爲我跟你做朋友呢。哼,還不是被我給逼上牀之後,乖乖喜歡上我了。還有啊,我每次對你又是綁啊,又是弄啊的,哪次之前你不是羞憤欲死,可做完之後,你不也享受到了。誒,別生氣,我舉個例子而已。好好,我的好皇后,今晚換你綁我如何?”

“哼,不知臊的傢伙。”“僞君子”臉皮薄。“就你說的主意吧。只是具體該怎麼做?”

“傻奴才。”容離寵溺地拍拍夏安的腦袋:“他倆是不可能和平清醒的在牀上滾做一團的,自然是得靠男人的好幫手——春、藥。”容離貼近夏安,讓自己的呼吸噴灑在夏安光潔的皮膚上。“宮裡對付不聽話的嬪妃,特意調配出來的,能讓人慾罷不能、慾求不滿、欲生欲死,不顧一切地渴望被填滿。”

夏安皮膚一寸寸變紅,對他而言,容離便是最好的春、藥。只是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給他們誰吃。”

“自然是阿福,皮糙肉厚的,卿睿弄的狠了,也沒什麼大事。”容離肯定道。

夏安皺眉:“我好像並不皮糙肉厚吧。”

容離展顏:“當然。不過你不是攤上我這麼個會疼人的夫君麼?”

“哼。”夏安哼道:“把藥給我,你忙你的大事去吧。我既然是皇后,宮裡的事交給**心就成。我可不像總管大人,丁點大的事都要驚動你。”

容離只得乾笑:“他不是不敢惹你麼?阿福來你這兒告狀,你又不許他進來,他只能去求我了。好了好了,我走了,你吃完飯,小睡一會吧。昨晚就沒睡多長時間。”

“還不是你害的,快走吧。”夏安嗔道。

午後,容離差人將藥送來。夏安處理完宮裡人事調動的雜事,吃罷晚膳,他才騰出空來,匆匆帶着人往德善宮而來。

阿福原一直在偏殿候着,容離走的時候讓侍衛把他“護送”回了德善宮。夏安帶着一干宮人,浩浩蕩蕩過去的時候,兩人正一左一右在德善宮正殿怒視無言。

“御膳房新制的鮮楂雪梨粥,我吃着十分爽口,聽宮人說卿睿近來胃口不好,特意送來讓你嚐嚐,若是覺得還行,以後每日讓御膳房給你送一份。”夏安虛扶許卿睿,在上位坐好。

許卿睿額上不禁滲汗。天曉得皇后巴巴的送一碗粥來,是打的什麼鬼主意。皇后是向着阿福的,這次阿福去請離宮,皇后定然惱他。

“還不快點謝恩?”彩月冷厲喝道。

許卿睿這些年哪裡被人這般罵過,當下臉頰漲紫,只垂着頭悶聲謝恩。

彩月將粥端過去,雙手高撐漆盤,面似恭敬,卻將粥逼在許卿睿的胸前眼下。阿福坐在右側,玩弄着腕上的珠串,並不擡頭看。

許卿睿迅速回憶過往,在王府時,雖然他時常找夏安的麻煩,可後兩年容離不在府時,他還救過夏安呢。不至於爲了他和阿福鬥嘴,便在食物中下毒吧。況且,皇后身份再高貴,他也不能違拗了皇帝的意思,哪裡敢這般光明正大的送毒藥來。

強自定了定心神,拿起勺子正要往嘴邊送。

忽聽外面傳來容離跟前馬公公的聲音,沒進門先賀喜:“啓稟皇后,原王府主管孟原義被官兵找到,現正在儲正殿候着您呢。”

夏安驚喜站起:“可總算是找到了。他無恙吧?”

馬公公道:“負了重傷,是被侍衛擡進宮來的。不過皇后勿擔憂,奴才來時,聽聞皇上已宣旨讓御醫趕緊過去呢。可惜老神醫昨個就離宮不知去向,要不然有神醫在側,孟主管定然無事。”

“胡鬧。”夏安斥道:“既然人受了傷,爲何還要擡進宮裡。儲正殿不好,你快些將人擡去旁邊的浮瑤殿歇息。彩月,容離說你深的老神醫真傳,我那故人便託付給你醫治了。快隨我去。”

若是孟原義無恙,夏安定是要看着許卿睿吃完再走。此刻卻也等不得,帶着彩月急匆匆離去。他倒是不忘留下兩個宮人“伺候”許卿睿吃粥,只是拿兩個宮人沒有主子撐腰,如何敢在馬公公面前造次。

“許大人,奴才瞧着這碗粥涼了,且容奴才去熱熱。”馬公公笑道。

許卿睿何等聰明,馬上知曉這是容離派人救他呢。容離既然有此舉,那這碗粥中必然被皇后多放了東西。

阿福兀自垂首,彷彿根本沒看見馬公公過來。待馬公公端着碗退下,便站起來要回房。

許卿睿道:“等等。皇后倒是寵你,可他應了你出宮住?”

“我的傷已經好了,外臣到底是不能在宮裡久住的。我遲早要搬出去,不是今日,便是明日。”阿福頓住腳,卻不回身。

“哼哼。”

阿福譏諷:“皇后不是卑鄙狹隘的人,斷不會做出往碗裡下毒的事來。你和皇上未免太過惜命。你也就罷了,沒想到皇上竟也不相信皇后。”

許卿睿回嘴:“我二人再惜命,頂多落個膽小怕事的名頭罷了,到底比不過你忘恩負義的無恥境地。”

“你”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阿福再不想與許卿睿爭辯此事。當時年少,不過一心想護着這個小弟弟,又念想先帝終不會無情食子,纔出手阻攔。早知道這人如此不曉事,還不如讓他惹惱先帝成了送上門的出氣包纔好。

“以後說我可以,主子如今已是天子,由不得你口出污言。”許卿睿甩袖,往門外尋馬公公而去。

阿福愣住。剛纔那句話語氣雖不好,但聽得出來是在提醒他莫犯了忌諱。

這邊夏安趕到浮瑤殿,彩月爲孟原義重新包紮傷口,又開藥方讓宮人速速煎藥。夏安見孟原義背部刀痕從肩至腰,不免心痛,直皺眉。

“我也算是命大。當日出了後山,急急趕到刑堂拿我兒子生前之物,剛出了山,轉念想,怕是我貿然出去,泄露了你們的藏身之所。便打算尋一處地方,歇息片刻馬上趕回山中,不想,竟被二皇子的人馬發現,我就捱了一刀。不過,我倒是命大,被人發現,拖去山洞簡單上了些藥。我在山洞養了幾日,纔到王府尋出路,遇到在王府駐守的劉大人,這才知道你一直尋我。我福大命大,只可憐我兒最愛的紙扇葬身火海。”

夏安見孟原義面現哀色,勸慰道:“竟是這般坎坷。你人沒事便好,逝者已逝,勿再掛念。”

“我知道。當日決定不去取紙扇,便是想到不能連累你們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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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問:“誰救了你,我要好好感謝他。”

孟原義半響纔出聲:“他是韓復晁的表弟,薛復生。是盧侍郎的家生奴才。生的勇武,便被盧侍郎派到二皇子手下當差。他本是進府來,想保韓復晁無恙,不想,沒見到韓復晁,倒把我救下。”

夏安訝異:“你識得此人?”

孟原義笑道:“你忘了我與韓復晁交好。他在內院,又是盧侍郎送來的人,不便與外府聯繫。我常幫他與薛復生傳信遞物,一來二去也便熟悉了。薛復生見我受傷頗重,不敢把我獨自放在後山,那裡可是有不少吃人的大犬。他想着,韓復晁雖位卑,好歹也算是爲二皇子出過力的,被誤傷的可能不大,便留下來照顧我好幾日。”

夏安點頭:“那他現下何處?”

“出洞後,知曉天下變幻,把我送出後山,便逃走了。”

“逃的好。”夏安拍手道:“若不逃,僅憑他救你一命,難以洗刷掉他謀反的大罪。天涯何處不爲家,何必助紂爲虐,身心皆不得自由。”

孟原義爲難:“怕他不會遠逃。聽說韓復晁關在天牢,不日處斬,我真怕他作出什麼傻事來。”

“這”夏安思索片刻,啓脣:“我與容離商量下,看如何能阻他自尋死路。”

孟原義大驚坐起:“不可,皇上性子若知此事,定然不饒韓薛兩兄弟。”

夏安勾脣:“以前他是性子殘暴了些,不過那時他是王爺,天下對他只不過是想奪取的一塊肥肉。而如今,他既已是天下之主,百姓乃是他的子民,他這人向來護短的很,哪裡能讓自己的子民過不上好日子。”

“可韓薛兩兄弟又豈是普通的子民,尤其是韓復晁,在王府時,王爺就對他厭惡的緊。”孟原義並不贊同夏安的想法。告知皇帝,那豈不是要加快韓薛二人的死亡。

夏安道:“韓復晁曾救過太子殿下。功抵過,正好兩消。”

“何意?”

夏安彎了晶亮的雙眼:“韓復晁的判罪關係着王妃的罪名,所以只能定下死罪,容離纔好對王妃從重判決。但韓復晁的斬期在王妃之後。”

“所以?”孟原義抓住夏安的手急問。隨即想起夏安已貴爲皇后,他此舉實在不妥,馬上放手。

夏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焦急。“斬了王妃一族以及清理乾淨二皇子一黨後,在韓復晁斬期前,容離定然會給出一個大赦天下的旨意。”

孟原義欣喜:“大赦天下的理由是?”

“皇后懷孕算不算?”容離戲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夏安回頭,先是一笑,後是一蹬:“胡說些什麼,我若能懷孕,你養的狗就都改吃素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孟原義起身要拜。面對皇后可以少些規矩,可在皇帝面前,絕不敢懈怠一絲一毫。

夏安忙按着孟原義,不許他跪拜。對走上前的容離道:“怎麼又過來了,前朝的國家大事還不夠你忙的?”

“來見孟原義也是國家大事啊。”容離拉着夏安坐下。

“哦,什麼事?”是要給孟原義封官?

果然,只聽容離肅容道:“孟原義,待你傷好了,便去刑部做事吧。”

孟原義道:“皇上,您知道,草民原是刑部的舊官,被罷免之後纔到王府刑堂做事的。如今,草民半分再入刑部和朝堂的心都沒有了。請皇上再尋賢能,定好過草民千百倍。”

容離卻道:“既然你不想入刑部,那看來沒有留下成大方的必要了。”

一聽提起成大方,夏安就睜大眼,等着聽下文。夏安也是個護短性子,他的護短和容離的還不一樣。比如,他愛上容離之後,就自覺的把他之前見過容離對付人的殘暴,都歸到成大方的身上去,誰叫成大方是行刑的人,並且在他面前還表演過凌遲。

孟原義問:“皇上何意?”

“成大方好酷刑,朕怕派他到刑部去,無人壓制,全國聽其令而刑罰殘酷,導致民怨四起。若你去了刑部,壓他一頭,事事往回攬一攬,保持刑罰既能讓人聞風喪膽,又不至於滅絕人性,屈打成招。”

“就該這般一張一弛。”夏安附和道。不過還是不願意便宜了成大方,有善良的孟原義壓着是個不錯的主意。

容離道:“成大方的手段是極好的。若能爲朕所制,朕便用他。如若不能,朕絕不留後患。”

“聖上如此仁心,微臣不敢推辭。”

夏安與容離一同步出浮瑤殿。夜風微涼,容離爲夏安緊了緊領口。

“還熱呢。”夏安嘟囔。

“那也不能隨意吹風。”容離強霸的很。“不去前面了,今日咱們早點歇息吧。”

夏安兩腮浮紅。既想着今晚和容離被翻紅浪,又擔心昨晚過度使用的□承受不住。

“彩月今晚歇在浮瑤殿?”容離回頭沒瞅見給自己收拾後續活計的人。

叫彩月還能是哪般事。夏安垂頭,聲音也小了不少:“嗯,我留她照顧孟主管,哦,是孟大人。容離,謝謝你,我的朋友都得到了好的安置。”

“自然,對你好的人,我不能薄待了他們,而對你使壞或半途冷落了你的人,我也斷不能讓他們好過。”

容離一番寵溺,哪知夏安聽了,卻是氣道:“若說起來,還不是你跟屬下亂說些東西,何慶成纔會小心叮囑慶圖他們謹慎伺候我。若不是如此,慶圖他們哪裡會疏遠我。我在阿堵院,唯有這一件事現在想起來仍是有難平遺憾之意。”

容離哼道:“他們若真是把你當朋友,又豈會因何慶成幾句不清不楚的話便疏遠你,分明是忌憚你,且不信任你。瞧着小金,你都當皇后了,他在你這裡可有正經模樣?他纔是真把你當做朋友,不信你會因他失了規矩便怪罪於他。”

“真是如此吧。”夏安喃喃。

容離竊笑。當初,他瞧着慶圖似乎與夏安走的很近,何慶成也在他面前提出,說慶圖並不是熱情之人,倒是分外喜歡與夏安說話。他才暗暗吩咐何慶成“提點”不安分的奴才。

兩人牽手走回寢宮,揮手讓宮人退去。容離親自爲夏安脫去外衣,隻身着裡衣,讓他在暖和卻悶氣的宮殿中舒服自在些。他自己也脫去外衣,往榻上一趴,揮手叫來夏安靠近:“過來,給我揉揉腰。”

夏安坐在牀邊揉了幾下,使不上力氣,遂跪在容離身旁,使勁按揉。容離是習武之人,若不是累的很了,斷不會倒苦水,力道太輕在容離身上比撓癢癢還不如。

“行了,你自己今天也是各處跑,何苦爲我費這麼大力氣。”容離想起身,卻被夏安死死按住。

“趴好別動。你要是想把腰累壞,換我在上頭也是可以的。”

容離便笑道:“那你還是費力氣給我按着吧。”

“如今你可體會到你父皇母后當年的用意了。你要是隻有平常本事,如何能在奪位之爭中保命,又如何能守好你們容家的江山?你母后目光深遠,形勢果決,用十多年的苦楚才換得你今日之大業。”

“你父皇更是望你成材,有時難免嚴格了些。卻到底是有着一顆父親的心,縱是對你繼承皇位不抱希望,在你惡名昭彰之下,仍是督促你讀書習武。”

容離不耐道:“你怎麼忽然想起爲我父皇說好話了。我雖是氣難平,可卻沒不盡孝道。他假死,帶我母后遠赴江南,走的時候可是把我經營十多年的財寶都帶走了,若非如此,我如今也不能如此拮据。再者,他若真是想找一位明君守護江山,就不會生前驕奢享樂,假死後還要置天下混亂於不顧,攜銀私逃。”

夏安手下一擰:“瞧瞧你,要是沒後面那一句,我還真以爲你的心結開了呢。罷了,你父皇母后遠走,也再懶得回來看你,隨你自個生悶氣吧。”

左右無事,亦無人打擾。夏安便把薛復生的事對容離說了,請他拿個主意,莫要讓薛復生做傻事。

“先隨二皇子謀反,後竟要劫天牢,哼,如此忤逆之人,焉可留之。”容離瞧那韓復晁也不是很順眼,不單是因爲夏安總惦念着韓復晁。從其一進王府,便因爲是盧侍郎的家生奴才,並且確實心藏二主,就被容離遠遠打發到思恩院去熬日子。

說起此人的性子,也難討容離歡心。懦弱寡斷不說,有才卻不肯施展,終日鬱寡。要不是念着韓復晁幫夏安甚多,且還救過太子,如何能饒此人性命。

而薛復生,在新朝初立,總是要選些以一儆百殺雞儆猴的例子,他恰巧被容離選中。敢劫天牢的人,膽子未免太大,留不得。

夏安手下施力:“論語有言‘其爲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薛復生不過爲人家奴,親人命皆系他人手,萬事不得隨心意。他如此敬愛他的表哥,又哪裡會是一心想要犯上作亂的人?”

容離沉吟:“容我想想。只是你不許再想起以前的事了。”

夏安展顏:“如今想來,即便是爲死契奴,我過的日子也是不錯的。又遇見了你,我心裡倒是樂意的很。”

容離不禁得意,坐起,攬過夏安點其眉心:“這張小嘴是越發甜了。”

再讓我瞧瞧你下面那張小嘴甜不甜?夏安偎在容離懷中,閉目等着容離調、戲他。

容離瞧夏安面頰潮紅,心中暗笑,果真僞君子。有意逗一逗夏安,便忽然正經起來:“我們去天牢瞧瞧韓復晁吧。想要讓薛復生不做傻事,也得從韓復晁那裡問問如何找到薛復生吧。”

果然一直想去天牢的夏安,此刻爲難道:“已降夜幕,此刻去不好吧。”

“我們騎馬去,不過半個時辰來回,有何不妥。大白天去纔是不妥,你我身份如何能入那髒污之地?”容離不待夏安回答,一把將人抱起。

夏安驚呼一聲,埋首在容離肩部,泄憤咬了容離一口。

偏着容離不依不饒,一邊穿衣一邊佯裝不解的問:“你怎麼生氣了,可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對?若是我有半點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說出來,我好改了纔是。”

夏安是“僞君子”,哪裡能說的出口,只一邊穿衣服,一邊暗想,今晚不讓定容離上他的牀,讓容離滾去隔壁小間孤零零睡去吧。

到了天牢,容離拿了方帕子,捂在夏安鼻口。天牢地寒,多有死屍腐體,可不能過了什麼病氣給他的夏安。天牢深部,連盞油燈也沒有,烏黑一片,夏安自覺往容離身上湊緊,後者將手搭在夏安肩頭,這才讓他的恐懼之心減淡。

打着燈籠,三拐四彎,終於到了韓復晁牢獄門前。有牢卒緊幾步上前將鎖打開,又將牢房中油燈點燃,退了個乾淨。

藉着燈光,夏安見牢內情景比他想象要好些,至少韓復晁是獨人單間,有牀不必睡在稻草上。不過韓復晁本人消瘦不少,眼下落了不少烏青,可見心情也是不好。

容離並不進去,只是打着燈籠,說自己也去見見故人,就在不遠處。

夏安知他是爲了讓自己敞開了跟韓復晁說話,應了聲,便打開食盒,將小點心一一擺上。“我在王府地牢待過,那裡普通犯人的伙食實在作踐人。也不知你吃的好不好,天色太晚,我們又趕着來,就沒讓御膳房再做菜,只從小廚房拿了些點心。這些點心,放的時日久了,也不怕壞。”

韓復晁久關在黑暗中,難得有人來看他,眼角溼潤,強笑道:“我得皇上關照,哪裡是普通犯人。我在這裡過的還好,你且放寬心吧。我關在此處,消息封閉,只問你一句,王爺如今稱帝,他如何待你,你現在又如何自處?”韓復晁也是很後來才知道夏安與王爺竟是那般關係。容離控制大局後,就把韓復晁投入獄中。韓復晁也是因爲出來指證王妃謀害熙側妃時,才知道王爺已稱帝。那時,夏安還沒封后。

夏安莞爾:“他是皇帝,我還能是什麼?就他那性子,有什麼是能攔住他的,自然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

“所以,你現在?”

“已是他的皇后了。”還好一燈如豆,遮掩夏安的羞紅。

“那便好。”韓復晁起身行禮,夏安阻攔。韓復晁道:“這是規矩,合該如此。”到底拜了一拜。

夏安將薛復生之事一五一十講了。韓復晁思索半響,才問道:“皇上是真答應饒我二人一命了?”

夏安點頭。

韓復晁信任夏安。夏安曾與他一同出門辦事,半路失蹤,還爲了他免於受罰而自己回到王府,其實那時跑了也不是沒有機會。韓復晁自從那次起,便十分信任夏安,處事也真心爲夏安打算。

他把薛復生一處藏身地點說與夏安聽,還說了件只有他們兄弟二人知道的事,好讓夏安取得薛復生的信任。

“管事,出去之後,可想過要做些什麼?”

韓復晁道:“我家人都隨着皇上外祖和舅舅家的貶謫,而遷徙到西北去。我雖名義上不屬於盧家家奴,可實在不忍心雙親高齡無人照拂,況復生和我還有賣身契在盧大人手上。”

“不好。你二人好不容易得自由,何必再尋那條路走。盧家也不知你二人是死是活,趁此機會脫離奴籍。想辦法先安身,再多掙些錢,以後託人爲你家人贖身才是正經的道理。”

韓復晁搖頭:“只怕我還掙不到錢,我父母就”

夏安道:“這不怕,事在人爲,現在百廢待興,何愁沒有錢掙。管事,你太想不開了。我可以送你間旺鋪,不出二三年,安身立命和贖身的錢定然不用愁。我雖可直接給你銀子,能派人爲你親人贖身,可到底人要靠自己,我能幫你,不如你自強來的踏實。”

韓復晁站起身,嘆道:“不想轉眼四五年,你竟成熟至此,是我淺薄了。”

夏安出來韓復晁的牢房,找了牢卒問容離去了哪裡。又是拐了好幾個彎,直到聽見有女子尖銳的泣聲,他才明白過來,此刻已身處女牢。

容離到女牢探誰?

“夏安,你說完話了?”容離看見夏安過來的一瞬間,收回周身威嚴冷氣,笑着從牢房出來。

“嗯。”夏安模糊應聲。眼望進牢房,轉頭不解的看着容離。王妃是宗親,怎麼會關在天牢?

容離最是瞭解夏安,不消言語相詢,言道:“她已被廢,不在皇室族譜,自然進的是天牢。”

“你來這裡作甚?”雖然知道容離不喜歡王妃,可夏安心裡還是不舒服。

容離就喜歡夏安吃味,夏安能去瞧故人,讓他心中不樂意,難道就不許他也特意讓夏安吃味吃味。在這裡與厭惡的人說半天話,還真是讓他難受。也不知夏安與韓復晁有什麼可說的,竟是費了這麼半天的功夫。 WWW¤ ttκΛ n¤ ¢o

容離道:“我與她好歹幾年夫妻。”

夏安扭頭就走。

容離忍不住咧開嘴偷笑。

尹氏哪裡見過王爺這般,她本重病在身,四肢乏力,此刻瘋了般下地,握住牢房的木欄杆,嘶聲竭力嚎道:“夏安,我一直以爲你不是王爺的心腹,便是那賤人的親信,卻不想,你竟然是隻兔兒爺,一個大男人學女人模樣雌伏在男人身下,你可真不要臉,你就不怕上天降下天譴,神佛降罪於你。當初我讓人輪了蘭香時,就該讓人把你一同污了,看王爺還會不會喜歡上你?”

夏安身子一震,停下腳步。

“沒事的,別聽她胡言亂語。”容離趕緊上前擁住夏安。

夏安得了鼓勵,回頭與尹氏對罵:“我不管如何,容離都會喜歡我的。”以前尹氏是主,他是僕,有什麼委屈他都得忍着憋着,可現在他是尊貴的皇后,尹氏不過階下之囚,他憑什麼還要再忍。

容離亦嚴肅道:“蘭香不過是朕找來分散你精力的工具,隨你怎麼樣他。可夏安是朕真心所愛之人,朕哪裡會讓你傷害他一分一毫?再者,他已是皇后之尊,憑你現在的境地,還敢與他叫囂,實在是自尋死路。”

容離看向夏安,以眼神示意夏安拿出他皇后的威嚴來,重重懲罰尹氏,五十大板打死算了。

夏安不由挺了挺小胸脯,甚有威嚴模樣,只聽他冷冷道:“來人,罰尹氏一日不許用飯。”

容離撇嘴。

尹氏忽然跪坐下去,自言自語道:“怎麼會,他怎麼會是皇后?我與熙側妃和蘭香那兩個小賤人鬥了這麼多年,如今一死一將死,另一人不知下落,卻便宜了一個從不冒頭的下人。哈哈,哈哈哈,老天,你可真會開玩笑。”

兩人快速出了天牢,慢悠悠騎着馬往回走。夏安靠着容離,聽着容離強有力的心跳聲,他也逐漸安神。

“想不到王妃竟如此悽慘。”夏安拿頭在容離胸口一陣亂蹭。“我要是不被你喜歡上,是不是就會死在王府劫難中?”

容離蹙眉:“事情已成定局,你已經是我的皇后了。”

夏安心滿意足。“對了,蘭香呢?”

“與楚恩跑了,長公主不能容忍兒子娶一個身子污了的人,哪怕小妾也不行。楚恩不是軟弱性子,一生氣就拉着蘭香私奔了。”

夏安興奮道:“竟還有這等事,楚恩這般,那定是深愛着蘭香。蘭香跟着他,即便沒有富貴,也甘之如飴吧。你呀,就該大筆一揮,給人家兩個賜婚,可憐長公主白白失了個兒子。”

“他們家沒有兒子纔好。長公主自恃對我登基有助,跋扈的很,現在兒子一跑,就蔫了。哈哈。對了,蘭香倒是來求過你,在宮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我沒放他進來。小金急的不行,想偷偷告訴你,被我給關了一日。”

夏安興奮不了了,責備道:“你怎麼能不與我說。蘭香公子到底不像尹氏和熙側妃那般壞心腸,他和楚恩又是真心相愛的,你哼。”

容離陪笑道:“彆氣了,是我的錯。我當時不是念想着,怕你見了他,又記起以前不好的事情來,我聽小金說,那次王妃派人欺輪蘭香,你可嚇得不輕。再說,因爲他我踢了你一腳,差點害死你,我瞧着他心裡堵得慌。”

夏安哼哼道:“以前用人家對付尹氏和熙側妃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堵得慌了。哼,過河拆橋。”

“朕願意。你給朕安分點。”容離說不過,擺出帝王威嚴,試圖重振夫綱。

夏安回身,仗着衣衫單薄,準確咬住容離胸前紅豆。可憐容離又疼又爽,下、體勃、起,騎在馬上異常難受。

好不容易趕回寢宮,在沐浴時,就被裡裡外外吃了三遍。容離尤不滿足,還妄圖抱到牀上去再飽餐一頓。

自作自受之人,嚇得把枕頭丟過去,想要砸死化身爲野獸的人。拿被子包裹住全身,誓死反抗,再弄下去,他恐怕要好幾日下不來牀,到時候又要被總管大人取笑了。哀哀道:“放過我吧,皇上,我錯了。”

容離滿意地躺下:“嗯,不錯,還不快滾過來給朕暖牀。”

夏安慢騰騰挪過去,被容離死死摟住。夏安拼着掙出頭,好讓自己呼吸暢通。

容離卻道:“安分點,難道還不滿足?”

“哼哼。”夏安無力理他,有些困。

容離眼珠一轉,裝作漫不經心問:“今日你把藥放在粥裡送去給卿睿吃了?”

“嗯嗯。”眼皮子合上。

容離又道:“唉,我身上的奴才真是壞事,說是卿睿許久未吃,他怕涼了不好,就給熱了熱,哪想不小心給摔了。”

“再送一碗。”困死了,有完沒完?

容離接着道:“不如今晚就再送一次吧。他倆歇息晚,此刻正好是要睡的時候。送粥有些太晚了,不如賜酒吧。你覺得如何?”

畢竟關乎阿福上下的問題,夏安還是努力睜開眼,睏倦道:“很好,記得往酒裡下藥。就要那種只能在下邊的藥,你要是敢搞錯,哼哼,就不許你再上我的牀。”

容離哀嚎:“這是朕的龍牀。”

夏安咬牙:“再喊就給你拆掉。”

馬公公進來,請皇后檢查藥物與上次相同,又當着皇后的面下到酒裡,再有皇后親手寫下賜給許卿睿喝的旨意,他才抹抹汗,不安的看着皇上一眼,見皇上志在必得,便退了下去。

夏安經過一番折騰,放下心來,趴在容離身上想要睡過去。嘴裡囔囔:“容離,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不捨的我的朋友,遭受那個小心眼的總管大人的刁難。讓他欺負回去,讓總管在牀上向阿福苦苦求饒像我一樣嗚嗚”

良久,聽着夏安的呼吸聲放緩,容離正要睡,忽然胸口的肉又是一疼,睜開眼,只見夏安坐起來,面色很是不好看:“容離,我覺得那酒杯的顏色不對勁。”

容離大笑:“你居然到現在才察覺。”

“我進宮時間不長,賜毒藥的酒杯就只在收拾庫房的時候見過一次,哪裡能記得那麼清楚。阿福在宮裡好些年,肯定見過那酒杯。你不是要毒死許卿睿,而是要讓阿福以爲我要殺許卿睿。阿福再信任我,看了那酒杯,也不敢讓許卿睿冒險。”

“皇后的旨意一下,哪有收回的道理,依阿福對許卿睿的情誼,肯定會替許卿睿喝下那杯酒。那樣,可就便宜死許卿睿了。”夏安說的是咬牙切齒,說完後又在容離身上磨了磨他的小尖牙。

容離痛中不忘得意叫囂:“你親自寫的手諭,阿福絕對不肯讓新後的威嚴掃地,只能替卿睿吃下。你看我可不是不幫你,是阿福他自找的,他自己願意,你我只好隨他們去了。”

“分明是你算計的厲害,想借我的手,讓許卿睿欺負我的朋友。你好狠的心,我咬死你。”夏安泣道:“要不是我方纔被你弄得沒力氣深想,哪能讓你得逞。現在恐怕他們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可憐阿福,以後定然會被許卿睿欺負慘了。”

“哪裡會。”容離馬上從惡犬轉化爲忠犬,好言哄道:“卿睿既看到阿福替他赴死的決心,哪裡再會欺負阿福,疼阿福還來不及呢。而且他二人以前的心結也會解開,卿睿知曉阿福的情誼,阿福也懂了卿睿的心意,以後還愁沒恩愛日子過。你快別心疼了,你一哭,我也會心疼的。”

夏安不死心道:“你說,許卿睿會不會十分感動,以後都會讓着阿福在上面?”

“倒也有可能,阿福是比卿睿穩重不少。”忠犬繼續安撫。

夏安稍稍開懷:“就是,就許卿睿那花枝招展的打扮,勾人的模樣,還有小肚子小心腸的性子,那一點都是在下面的命。阿福此次**,以後定然翻身。”

“是是是,快睡吧。”只要你別想着翻身就成,你也周身無一處不是在下面的命。容離往上拉拉被子。

夏安拱拱,在容離胸口找到一處舒服地兒,閉眼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蘇洛大大的火箭炮╭(╯3╰)╮

至此應該是全部完結啦,沒有什麼再好寫的~\(≧▽≦)/~啦啦啦

我會選一時間全部捉蟲,有硬傷的地方修修,我把何管事的名字以及容離外祖和舅舅的名字都起了兩個,要修一修。

大大們再見更新,也不需要點開。

渣的專欄,請收了暖牀~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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