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情太急切了,她一咬牙,鋌而走險,全身元氣都匯聚在指尖上面,筆直地對準那把透明的大刀。
慢慢地,大刀果然越來越清晰,鋒利刀刃、手柄,甚至隱隱地殺氣……那並非是一把普通的大刀,而是一把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元氣之刀。
從此以後,別說普通的敵人,縱然是玄王,也不敢再輕視自己了!
終於,可以不必完全仰仗別人了。
她急切地,要完成這個質的飛躍。
只有自己強大,纔是真正的強大。
汗溼重衣,她的頭髮也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似的,彷彿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在胸口流竄,當她意識到不妙時,已經太遲了,眼前一花,刀鋒瞬間消失,她一口血噴出來,整個人往後就倒,完全失去了意識。
四周一片漆黑。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可是,渾身的力氣消失殆盡,彷彿全身筋脈全部斷絕了。
她駭然,卻發不出聲音。
黑暗中,有一雙手伸出,無聲無息,當她察覺時,已經太遲了,背心,一股暖流,彷彿斷掉的筋脈又在一寸寸地恢復生長。
那是一個人,在把自己的元氣,一絲絲輸入她的體內,完全兼容,毫無阻礙——這樣的內力,也是修煉者最喜歡也最可遇不可求的。
可是,她本能地抗拒,但是,抗拒不了,完全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逐漸地,胸口那種爆裂的痛苦變爲一種暖洋洋的舒服,就像春天的時候沐浴在陽光下,四肢百骸,瞬間都舒展開了。
那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久而久之,她完全忘記了抗拒之情,只是本能地依偎着他,千依百順地享受着他對她最後的這點好處。
終於,那雙手放開,退後。
她一躍而起,可終究乏力,又疲憊地倒下去。
彼時,晨曦初露,慘淡的一線光映着她蒼白到了極點的面龐,就像一朵無聲無息在夜間飄零的花朵。
多年奔波,她耗盡的並不是氣力,而是心力。
他忽然上前,將她抱起,很用力地帖着自己心口,但是,時間非常短暫,在她還沒回過神時,他已經將她放在牀上。
一夜風雪還在繼續,屋角里的火盆已經熄滅,縱然在溫暖的錦被裡,也感覺不到多少熱氣。
錦葵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向門口,手已經觸及門柄。
她忽然開口:“傅悅!”
他的手頓了一下。
她柔聲道:“傅悅,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他回頭,靜靜地看着她,但眼裡卻有一絲疑惑和不安。
她的聲音溫柔得出奇:“傅悅,我求你了,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真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繼續出現在我面前,只能令我感到煩惱和不安……”
她頓了頓:“你應該照顧的是你的妻子和兒子。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終究不便!去安安心心過你的日子吧,從此刻起,永遠永遠也不要再來見我了。”
他身子一僵,情不自禁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