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自己離開殷都時對他的承諾:子昭,我要是召集亡靈失敗,就回殷都嫁給你。
如今,召靈失敗,內心深處,卻一陣陣翻涌:不,我不願意嫁給子昭。
我不能一直惦記着傅悅,卻嫁給子昭。
就算傅悅真的灰飛煙滅了,可是,他一直住在我心底,永遠不可磨滅。
他凝視她的表情變化,對她的心事,一目瞭然。
內心,一陣陣惻然,卻一直微笑,若無其事:“錦葵,我們不是朋友嗎?照顧朋友,我義不容辭啊。”
“子昭,對不起。”
他哈哈大笑:“錦葵,你再跟我客氣,就不是朋友了。”
伸手扶她躺下,柔聲道:“什麼都別說了,養好病再做打算。好了,我先出去看看,你的草藥熬好沒有。”
武丁出門,反手關了門。
客棧的廚房,一室藥香。
玄王站在門口,似笑非笑。
休整了幾天,他一副吃飽喝足,徹底痊癒的架勢,就連那隻斷臂也在白色袍子下輕輕動了一下,就好像從未受傷似的瀟灑自如。
“武丁小子,你的後院已經起火了,再不回去,只怕國王寶座不保。”
武丁淡淡的:“區區小國作亂,不值一提,甘盤已經回京率兵攻打,不出一個月,就會結束這場鬧劇。”
“鬧劇?哈哈,你認爲只是鬧劇而已?武丁小子,本王只是小看你了,原來,你竟然具備昏君的潛質,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大商搞不好,就要亡在你的手上。”
武丁一笑置之。
玄王興致勃勃:“可是,你沒發現嗎?無論你怎麼大獻殷勤,小公主都不會嫁給你。其實,你可以趁早死了這條心,白費功夫不值得啊。”
武丁還是淡淡的:“朋友之間,沒什麼值不值得。”
“朋友?”
玄王玩味着這個詞,半晌,笑了:“朋友?可真有意思不是嗎?本王是從不和女人做朋友的。”
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武丁小子,你這樣假惺惺的有意思嗎?”
推門進去,錦葵正坐在牀頭,盯着開着的窗戶。
玄王順着她的目光,看到淅瀝風雨裡,一株盛開的海棠。
縱然寒潮風雨,也擋不住春暖花開。
“嘿,小公主,好點了嗎?”
錦葵收回目光,在他的斷臂上掃了一眼。
他揮揮斷臂:“本王已經找了靈丹妙藥,保證不出一年就會徹底痊癒,嘿嘿,小公主,你就算要嫌棄本王成了殘廢,都不可能。”
錦葵不置可否。
他邪邪一笑:“要不要本王單臂抱起你試一試?”
“……”
錦葵滿臉警惕,他卻壓低了聲音:“小公主,你還是儘快打發武丁小子離開這裡吧,有三個方國作亂,據說,已經快打到距離殷都兩百里之外了,武丁再不趕回去,估計要成亡國之君了。”
錦葵吃了一驚。
“千萬別信男人的鬼話,說什麼和女人是朋友,你信嗎?要不是想娶你,你以爲他會殷勤備至,不惜代價?嘿嘿,就像本王,要不是另有所圖,豈會爲你斷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