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騎快馬從風雪中奔來,因爲速度太快,馬蹄收勢不住,眼看就要撞在巨大的石柱上面。
衆人心都提起來了,卻見馬上之人忽然翻身,一拉繮繩,穩穩地站在了地上,而白馬也正好收勢。
衆人一看,馬蹄距離石柱不到半尺,一個個心內後怕,又驚詫於此人的騎術非凡。
那是一個面貌模糊不清的年輕人,頭戴高帽,王醫助手裝扮,他拿着令牌,值守的御林軍一看,立即放行。
幾名大臣竊竊私語:“王上可能是真的不行了……”
“爲什麼?”
“你們沒看到嗎?來者是王醫的助手,但是,拿的是仵作的令牌……”
既然拿的是仵作令牌,那就是來收屍的。
衆人均想,難道小乙國王已經死了?
有人乾咳一聲,衆人立即閉嘴,但見西亳宮廊檐外的冰雪長廊上,一班毛絨絨的兇獸分列兩行,忽然一聲呼嘯,驚得所有人兩股戰戰。
玄王來了!
他站在西亳宮門口,隨意看了看,目光,掃過滿朝文武。
大家一起行禮:“參見玄王。”
玄王點點頭,老神在在地在一把虎皮椅子上坐了。
衆所周知,當今國王小乙的七八個兒子和有繼承人資格的三四個侄子都已經陸續暴斃。
換而言之,小乙國王已經沒有嫡系繼承人了。
而玄王,是小乙國王的異母弟弟,按照大商“兄終弟及”的規矩,這國王之位,妥妥的屬於玄王了。
衆人看着玄王,如看着國王,行禮如儀,皆是臣子之道,玄王,也安然受之。
“上朝!”
宦官拉長聲調,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就連玄王也勃然色變。小乙國王不是快死了嗎?怎麼還有精力上朝?
可是,命令已下,三公九卿魚貫而入,玄王一轉念,也跟進去。
西亳宮大殿上,小乙國王一身便服端坐龍椅,在他旁邊,一年輕人長身玉立,雖然清秀文弱,卻神采秀逸,珠明玉潤,光耀殿堂。
當大家的目光落在他頭上的王冠上時,不由得驚呆了。
國王的兒子不是死光了嗎?這是何人?
玄王也驚呆了。
小乙國王開口,居然中氣十足:“寡人自知時日無多,今日召集衆卿家,是遵循祖先成湯慣例,傳位於寡人的親生兒子……”
臺下衆臣面面相覷,玄王的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國王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兒子?
小乙國王站起來,握住兒子的手,然後,慢慢將兒子的袍袖挽起,衆臣看得分明,但見年輕人的左手手腕上一隻淡紅色的鳳鳥刺青,正是成湯王族子孫的標誌。
“昭兒自幼體弱,爲了讓他壯健身子,也爲了更好體驗民間生活,所以,寡人將他寄養民間,如今,寡人自知時日無多,緊急將他召回繼位。現在已經是年末,寡人爲昭兒擇定了新的年號爲‘武丁’,希望昭兒能繼承祖先尚武之風,明年開春即爲武丁元年……來,兒子,這個王位已經是你的了……”
新帝武丁毫不猶豫坐上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