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惡狠狠地幸災樂禍:“現在,你無非是仗着陛下寵愛你,故作矜持,自命不凡,可是,我告訴你,要是沒了陛下的寵愛,你什麼都不是!無非是喪家之犬而已!就別再擺公主的譜了,私下裡,後宮妃嬪誰不笑話你只是一個空架子?人家再不得寵,可人家背後還有諸侯國,有孃家和靠山,你有什麼?你以爲三五年之後,你姿色衰退,陛下還會寵你如初???別再裝模作樣令人作嘔了好嗎?”
錦葵默不作聲。
縱然墨千柔口沫橫飛到她臉上了,她還是擦都不擦一下。
她對她說的本來也只有那兩句話,說完了,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
墨千柔停下來,輕蔑地看她一眼。
“錦葵,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一直愛傅將軍!縱然他不愛我,我也愛他。”
她指着錦葵的鼻子:“可你不同!你只是利用傅將軍!你只是把他當你的一個奴才!縱然傅將軍生前糊塗,可是,他死後一定知道,誰纔是真正愛他的人!傅將軍,他九泉之下,一定知道!!!”
錦葵一陣惻然,對她反而沒了什麼恨意。
也因這得不到的愛,生生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扭曲了。
從傅悅悔婚的第一天晚上起,她便恨她。
從自己追到京城,傅悅也爲她而離去,更恨她;
從自己謊言說盡,也留不住傅悅——這種恨,就無法排解了。
她認爲,要不是錦葵作祟,傅悅不會離自己而去。
更不可饒恕的是,傅悅居然還爲她而死!
“傅將軍是死在你手上,我就一定要替他報仇。錦葵,走着瞧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她一笑,非常豔麗,非常狠毒,就像看着一個大仇人似的:“錦葵,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爲傅將軍的死而後悔!我不會放過你!”
她宣戰一般,大步離去。
錦葵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原來,妒忌心,如此可怕,甚至具有毀掉一個人的能量。
就像傅悅剛剛和墨千柔訂婚時,她也曾經妒忌過一樣。
那是武丁回宮後的第一次早朝。
文武百官,紛紛攘攘。
說的無非是恭賀陛下凱旋而歸之類的奉承話。
本來,他們是準備了無數苦諫的奏摺,早已想好了無數的說辭:比如,侯國大亂,國家危殆,陛下不要隨意出去遊玩啦;一國之君,最好常常在都城啦,不要給敵人可乘之機啦……巴拉巴拉,但是,無數做忠臣的機會被阻斷了:無他,陛下勝利了。
無論陛下幹了什麼荒唐事,無論侯國作亂曾經多麼危殆,總而言之,陛下已經把他們幹掉了!
不但讓作亂國的首領伏誅,還繳獲了大量戰利品,
大大地充實了國庫。
當然,少不了剿滅犬戎白狼王的更大功勞。
從此,西北邊境的威脅,至少二十年可以徹底解除。
在這樣的赫赫戰功下面,大臣們再多的勸誡只能閉嘴。
他們改爲謳歌。
武丁聽着那些陳詞濫調,昏昏欲睡。
他頭疼如裂,只想馬上結束這該死的早朝。
忽然,有大臣上前一步:“陛下凱旋而歸,理應有盛大的慶祝儀式,但是,下臣認爲,當務之急,陛下應該先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