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忽然道:“王爺可知寡人爲何病入骨髓?”
玄王一笑:“江湖傳言,陛下是房事過度。”
武丁也笑起來:“杜仲,你來說說,寡人爲何即將喪命?”
杜仲從旁邊施施然地出來,躬身:“病體變化,時刻不同,微臣還得再爲陛下檢查一下才能準確說出病情……”
武丁淡淡地:“那你就看仔細點。”
杜仲當着滿朝文武,望聞問切,良久,臉色變得非常複雜,似驚懼又似疑惑。
武丁淡淡地:“杜仲,你可看出寡人這回光返照時間還有多久?”
杜仲撲通一聲跪下:“微臣不敢說……”
武丁站起來,揹着手,走了幾步:“你說吧,寡人讓你說,你就說!”
衆臣見他忽然行走自如,說話的聲音也中氣十足,頓時七上八下,這陛下哪裡像迴光返照的樣子?
可是,明亮的光線之下,他的確眼眶深陷,臉色鐵青,並非健康人的神情。
“杜仲,你起來說!”
杜仲站起來,面對衆人,朗聲道:“陛下是長期慢性中毒,導致身體受損,毒氣入骨……”
此言一出,滿座驚詫。
中毒?
誰敢長期向陛下下毒?
杜仲繼續道:“陛下中的不是一種毒,而是兩種毒,兩種都是***,一種侵蝕內體,一種侵蝕生育,久而久之,陛下不但會徹底喪失生育力,更會喪失性命……”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他面前居然放着兩個酒樽。
“大家看,這便是兩種毒藥的殘留物……”
果方侯頓時臉色大變,陛下既然已經沒生育力了,那自家女兒懷的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武丁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臉上。
果方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又不掉下來。
武丁淡淡地:“杜仲,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寡人是沒有生育能力了?”
杜仲斷然:“這種藥其實是絕育藥,服藥期間,陛下絕不會生育一兒半女……”
果方侯大怒:“你胡說八道什麼?那我女兒是怎麼懷了小王子的?再說,替我女兒診治懷孕的也是你,如今,你竟敢反口胡說八道?我殺了你這廝……”
杜仲滿臉驚惶,後退一步。
果方侯再要上前,旁邊的御林軍立即攔住了他。
羣臣震撼,一時間,都做不得聲。
四周,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預感到,這將是一場狂風暴雨的前奏。
唯有武丁輕描淡寫的聲音:“杜仲,你倒說說,第一夫人是怎麼有孕的?”
杜仲躬身:“小人不是殷都人士,只是一名遊方郎中,聽聞大商國慶,熱鬧非凡,就來殷都遊歷。爲了餬口,小人時常在東郊的客棧裡診治病人,因爲治好了幾個人,名聲便傳出去了,來求醫問藥的人越來越多。第一夫人不知從何打探到小人有幾分醫術,所以重金將小人請進宮裡,賞賜小人黃金一百兩,讓小人務必要診斷她懷孕了……”
果方侯爺,面如土色。
羣臣也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