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也不客氣,只是揮揮手,讓滅蒙鳥繼續演奏。
井澤林道:“我家侯女舞姿動人,不如趁機爲玄王一舞。”
“那敢情好極了!本王早聞侯女才貌雙全,正想好好欣賞一番。”
井夏陽落落大方:“小女獻醜了。”
流雲水袖,舞姿飄渺,躍動的井夏陽便如月宮中的仙子,身影曼妙,美妙動人。
玄王酒酣耳熱之際,但見滿座佳麗,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忽然想起另一張臉,頓覺一屋子的佳麗黯淡無光。
爲何大商九州,萬里河山,就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人兒?
酒過三巡,玄王出門,風一吹,頓時微醺。
在東街拐角處,他停下腳步,看着一人一熊慢慢而來。熊背上之人,身着紫色狐裘,雪白帽子,正好奇地看着這繁華之極的不夜之城。
她東張西望,神情天真又活潑,看到高興時,笑容橫溢,臉上深深地笑渦,竟然全不似當初一心和自己搏命的倔強少女。
他佇立原地,竟然看得呆了。
因爲各方國商隊的到來,殷都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酒館林立,賭徒們吆三喝四,到處都是骰子在碗裡滴溜溜的聲音。當然,少不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這些行古老皮肉生意的美女,站在花樓門口,一個個媚笑着迎來送往。
妓之一行,始於夏朝,而古蜀國,是沒有這個行當的。
人類幾百萬年曆史,長期以女性爲尊,無他,因爲女性比男人多了一個生育功能,所以,漫長的歲月裡,一直是母性生殖崇拜。
古蜀國,長期保留這一傳統。
但是,錦葵這些年流亡華夏,早就知道,華夏女子地位卑下,始於黃帝。從那時起,華夏男人的拳頭已經把女人打服,每一場戰爭,便是勝利一方對失敗一方女人的掠奪和基因改造。
而與世隔絕,富饒繁華的古蜀國,很長時間並不知道外面的男人已經變得如此兇殘。
亡國之端,便在於此。
錦葵想,自己真該一來就住客棧,長期躲在深宮別院,哪能體會真正民俗風情?
大熊貓忽然嗷叫一聲,她驀然回頭,看到玄王不偏不倚擋在前面。
她心裡一緊,立即伸手入懷。
可是,玄王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只是冷冷打量着她。
她也打量他。
要是玄王這種男人,在古蜀國,當歸於最卑劣一羣,根本不可能獲得任何姑娘的青睞。
但是,在大商,慕他權勢的女人應有盡有。
因爲太知道跟着失敗者的悲慘遭遇,也不想從一個男人手裡流落到另一個男人手裡,反正都是妾奴的命,所以,女人們便變得功利,寧願選擇卑鄙的成功者,而不是失敗的英雄。
“小公主,久違了!你竟然還安然無恙。”
她淡淡的:“你都還沒死,我豈會那麼快死?”
四目相對。
她不是不想殺他,是殺不死。
他也不是想放她,是抓不住。
玄王大笑:“武丁那懦夫果然不敢留你?還真把你趕出貞館別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