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的校場上,安然正在給所有的狙擊手演示狙擊的要訣,如今的狙擊隊已經是快二十人了。
自從上次野外訓練回來之後,安然從年輕一代的半大小夥子們中間挑選了二十人出來,特意培養他們。
所有人都不明白,爲什麼沒有挑選自己,特別是孫二孃跟孫大方叫嚷的最歡實。
安然直接的戳了他們二人的痛處,“你,不善謀!而你,太過分心,容易拖累人!”
孫二孃一聲不吱的接受了自己的缺點,偏偏孫大方哼哼唧唧的各種反抗。
安然拉着孫大方到了校場之上,一起拉弓射箭。
只是,安然突然轉身一箭射向孫二孃。
孫大方的一箭射偏的同時,出手攔截。
安然斜眼看着孫大方的臉色青青白白,而那支箭則是結結實實的射中了,孫二孃身側一棵樹上的,一條通身翠綠的小蛇。
自那以後,孫大方再也沒有要求去狙擊隊了,但是安然並不吝嗇的教導有興趣的人,學習箭術。
所以,孫大方的箭術也是突飛猛進的。
正是大家熱火朝天的比試射擊活物的時候,突然有個婆子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在安然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安然的臉色瞬間就黑了,吆喝?趁着姐忙的功夫,敢跑來勾搭自家的潘孃親,作死呢?
給了孫大方一個眼色,跟姐來!
剛要走出西苑,安然停了下來,又去了趟廚房,找來了劉嬸子。趙嬸子還有其他幾位嬸子婆婆們。
興城外的耕地上,一個倩影正被一個憔悴的男人攔着,“月華,你……還好嗎?咳咳咳!”
潘氏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子,想起他以前的意氣風發,嘆了口氣,略微遲疑的問道。“都好。你不需掛念!你……身子不好?”
憔悴的男子安逸山搖搖頭,用手握拳堵住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沒事兒,我都好!我就是惦記你,你的身子,以前就是那毛病。後來有了然兒,就更加虛弱了。唉!這些年。一直都還有藥草維持着,如今我……我手裡也沒有好的藥草給你用了,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唉,然兒。她好不好?”
這話兒說的漂亮啊!既點出了當初他對她的用心,兩人的情誼,有了一個孩子。還點出了這些年他都是用心的給她找藥了,才讓她能安穩的活到了今日!甚至。最後一句,還關心了一下兩個人的女兒。
潘氏果然臉色緩和,眼睛裡面都是閃閃淚光,似乎那些回憶又重現眼前,輕輕的抹掉淚痕,“逸山,我都記得,都記得!”
安逸山臉上都是感動,擡手擦掉潘氏臉上的淚痕,“別哭,我娶你時就說過,這一生不讓你再落淚,你看,我又食言了!”
潘氏的眼淚流的更加兇猛了,到底是相伴十幾年的人啊,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我說過,我們會相守一生的!你等着我,等我起復了,咱們就一起回家!帶上然兒,咱們一起回家!”
安逸山輕輕的說着最美麗的誓言,讓人心醉的情話。
“哎呀,夫人,您怎麼又跑出來了?”
“是啊,夫人,您身子那麼差,先生都說了不讓您出門了。這次回去快繼續喝藥吧!”
“嗯吶,夫人,快隨老婆子回去,別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接觸。”
“是啊,夫人,您不知道,這世道啊!人心叵測啊!”
“……”
突然冒出來的幾個婆子圍住了潘氏,巧妙地隔開了兩人。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如此無禮?我可是潘氏的夫君!”安逸山臉色陰沉的看着這幾個婆子,聲音嚴厲。
那幾個婆子根本不搭理安逸山,拉着潘氏就上了馬車,消失在路上。
遠處,安然帶着孫大方看着路邊依舊站的筆直,但是雙拳緊握,滿臉憎恨的人,“去查查,他怎麼能出了流放之地,而且還能進了開荒的這片地的?”
流放之地有官方的人看守,這邊是自己的土地,也有自己的看着,這安逸山竟然能隨意進出。更何況,他怎麼知道自家潘孃親這個時候在這裡出現,還能及時的碰上?
安逸山,好本事!
還是說,姐從來就小看了他?
……
東苑裡面,潘氏有些臉色抑鬱的坐在窗前繡花。
“孃親?”安然知道她老孃不開森了,“今日地上的情況還好嗎?”
潘氏擡臉看着自己的女兒,臉上糾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見他!只是,他到底是你的父親!”
這是潘氏第一次,正式的跟女兒交流關於安然老爹的問題。
只是安然挑眉,坐到了潘氏的對面,“他是我的父親嗎?”
哪有一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嫡女扔在外面不管?還讓自己的庶女頂了嫡女的婚事?更甚至,他有來看過她一次嗎?
從始至終,安逸山關心的都是潘氏,至於是真愛,還是有所圖,呵呵!
潘氏的臉色有些發白,“他,身不得已!”
安然冷冷的道,“身不得已?嗯,的確如此!他當年明明可以直接娶了樓家的女兒爲妻,偏偏他娶了孃親!他一無所有,偏偏可以爲孃親尋名醫,找名藥?甚至太醫,他也可以請來!他明明是皇帝的人,可是偏偏被樓家連累,來了這西北塞外?他明明住在流放之地,竟然可以隨時離開流放村?
他身不得已!呵呵!”
潘氏臉色煞白,女兒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點出安逸山的情況。她知道女兒不喜她的父親,只是,原來不是因爲他不關心她,而是這裡面從來就是一場算計嗎?
“他,的確爲皇帝辦事,等着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可以一生相守了!”潘氏的聲音充滿了掙扎,她知道一些安逸山的細節,只是沒有機會跟孩子說清楚。
安然搖搖頭,“孃親,何時才能結束?”
潘氏大大的眼睛中有些茫然,是啊?何時纔是結束?
“主子,小主子,汪夫人胎動了,您們趕緊過去吧!”閔嬤嬤突然在外面吼了一嗓子。
屋子裡面的兩人都立馬起身,趕緊出了屋子。
安然回頭說了一句,“孃親,您慢慢走,我先過去看看!”說完就幾個縱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