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回到王府之後,文誠在家中靜靜的想了兩天。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身爲皇家的子嗣,必要是三妻四妾,爲皇族開枝散葉,才能保江山萬代。願得一心人那隻能是平民百姓纔能有的幸福,若是生在帝王家族還有這等的奢望,那必將是痛苦的。
難怪別人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倘若娶了她,必要將自己的心一分爲二,自己的心又可以分成幾分呢?
自古王侯將相有着深愛的妻子,卻也同時有着無數妾室,這樣的冷漠與無情,自己真的做得到嗎?
今年開春的時候,四弟就爲了能提前出宮建府,納了兩房妾室。最終得嘗所願,雖然未得敕封,但是卻有了參政議事之權。
也許在她們心中,夫君的愛與不愛,根本就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也許這就是娘所說的,娶了纔是最大的不負吧。
“殿下,凌大人求見。”藍傲在書房門外說道。
文誠心中煩亂,這個時候還來給自己添堵,不悅的說道:“不見,皇上下旨禁閉,他難道不怕觸怒龍顏嗎?”
誰料這時凌簡已經站在藍傲的身後,聽得文誠出語不詳,於是開口說道:“殿下何事煩惱,不如和凌某聊一聊。”
文誠將們打開,一眼就看到凌簡手上拿着的信函,心想道,“感情這傢伙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啊。”
既然這老小子自己找上門來,且看看他到底想讓自己多難堪。冷哼一聲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書桌後邊的椅子上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
誰知道凌簡竟然說出了一句讓文誠大吃一驚的話,“殿下此舉,不會是想讓我老凌也做一回外戚吧?”雖然說得像是玩笑之語,可結黨之意卻不言自明。
看到文誠驚慌的神色,打消了凌簡心中的疑慮,不過也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想來自古能讓這個不羈的皇子如此煩心的事,也只剩下那一條了---子嗣。
想想信帝的諸皇子,老大文詔,早已是妻妾成羣;老二文諾也生有一子一女,兒子都已經有五六歲了,雖爲妾室所出,卻也是帝室血脈;就連老四文諄,也娶了兩房妾室。
看着文誠苦惱的樣子,凌簡試探性的問道:“莫非殿下真的有了心儀之人?”
見對方依舊沉默不語,凌簡突然大笑起來:“古人云:一個太少;兩個三個正好;四個五個有點吵;六個七個兩眼一閉便好;八玖十個悠悠到老……如今的這些心思只須一併收了就好,殿下又何苦自尋煩惱?”
“你說得好輕巧……我這一紙書信便已經弄得你家夫人火急火燎……”文誠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鬧夠了之後凌簡正色道:“依我看,陛下這次像是早有預謀,該不會是逼着你娶親的吧。”
“唉,父皇那心思誰不知道。昨日出宮前,我就已經答應了嫺妃娘娘。估計過不了多久,父皇就會下旨賜婚了。”文誠無奈的說道。
“呵呵,能做得殿下的正妃,也不算委屈了沈家的女兒了。”凌簡怎能不高興呢,這位爺終於可以定性了。
可轉念一想,信帝今天早上的那一道聖旨存在很大的問題。相信稍微細心的大臣都會瞧得出來,可終究是沒人敢說話。如果屆時重新封雲州的話便無任何問題,若是封去別州,恐怕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果不其然,第二天信帝就下旨,着禮部籌備,三皇子殿下的大婚事宜。一時間,三殿下府頓時成了整個燕都皇城最熱鬧的地方。那些朝臣都上門來送禮道賀,文誠也忙着應付他們。
就在忙亂之時,文誠看到禮部一個相熟的官員站在門外,拿着一些信件躊躇不前,心下一陣奇怪。
在打發了那些官員之後,文誠走出去問道:“其他大人皆神采飛揚,唯獨元亨心緒不寧,這是爲何?”這人便是禮部左侍郎,陸吉。
陸吉想了又想,欲言又止的說道:“今逢殿下正籌備大婚事宜,吉知實不該用這些政務來打擾殿下,只是……”
“到底所謂何事?”文誠知道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崔焯那老頭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後,將書信遞給了文誠,陸吉便娓娓道來,“世人皆知,魯岱的二皇子能力出衆,且在魯岱一朝深得人心。也正是因爲如此,魯岱國太子糾結一衆大臣排斥二皇子。魯岱太子一向對我大燕不假顏色,一旦二皇子地位不保,只怕會影響兩國的關係。屆時茲戎再度興兵,南侵我大燕已無顧慮。”
魯岱位於大燕以東,過去幾十年正因爲有魯岱從旁策應,茲戎纔不敢那麼囂張。魯岱內部的問題由來已久,只是不知道這其中茲戎有沒有使什麼詭計。
文誠心下一陣無奈,自己大婚籌備一事根本無暇抽身。過去跟魯岱二皇子交涉之時,隱約也感覺得出來魯岱朝中暗流洶涌,卻沒想到會演變得如此激烈。
“這件事有沒有稟報父皇?”過去文誠一直不曾培植勢力,府中的人手合馬伕,侍衛,奴僕,也不過才十餘人。皇帝封的月例賞銀,大多被他用來買些筆墨字畫去了,這也怨不得別人說他是紈絝子弟。
見陸吉吱吱嗚嗚沒說出半句話。文誠便已經明白,其實崔焯那老頭只不過是想借自己來說話而已。
這件事情看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很難。如果大燕明着出面干涉魯岱的政務,那便是給了魯岱藉口來翻臉。可如果置若罔聞的話,二皇子不得保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
不過他曾經聽聞父皇手中有一支親信,隊中密使皆身手不凡,過去數十年裡一直助父皇處理着許多明着處理不了的事。只是缺少依據,不知是否存在。倘若屬實的話,或許能助魯岱二皇子一臂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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