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爲天”,尤其在這兵屯之地的涼州州城就更加可以體現出來。這裡常備着數年的軍糧,後來因爲沒有戰事,擠壓成陳年的稻穀被拿來作釀酒之用,這裡的酒也成爲了當地的一絕。
城南門的百姓習慣在每天的晚上都出來販賣水酒,不知不覺間,這裡的晚市也變得尤爲的熱鬧,前來光顧的大部分都是涼州軍的將士。而奇怪的是,這一段時間來這裡喝酒的軍士沒有往日的閒散,許多都換上了一種銳利的神色,不時的注目着周圍的一切。
突然,一個酒肆的幾罈子酒被打翻在地上,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眼光。隨後不知道是誰不小心,將火爐裡的一簇火苗帶了過去,火光瞬間一躥而起。
“叔父,叔父,大事不好了。”曹森急急忙忙的衝到了府城之中,對曹笠說道。
曹笠這時候,正在房中翻看着地形圖不停的研究着,看到侄兒行色匆匆,眉頭一擰,問道:“這樣慌慌張張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進到廳中站定之後,曹森有點喘不過氣來,曹笠命人去給他倒了一杯水。曹森喝下去以後,纔開口說道:“叔父,城南門的街市裡失火,雖然還沒有人傷亡,卻大有蔓延之勢。”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亂子呢?安排在南門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曹笠懊惱的說着,心中疑雲頓生,隨即又問道:“你有沒有查清楚,會不會是有人惡意搗亂。”
被曹笠這麼一問,曹森有些不可置信,“叔父,這該不會吧,城外不是有駐軍嗎,有軍情他們應該會報告的,況且孔文軒早已到西北面的天水郡去了,他人都不在,派人在這裡鬧事對他有什麼好處?”
曹笠左右躊躇了一陣,說道:“快,去吧城中的三千軍衛,分派到東南西三個門,讓東西兩門加強警備,讓過去南門的人只管救火,另外關閉南門搜捕可疑人物。”
曹森雖然疑惑,但是也只能照辦,可他剛要走出去的時候,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一頭衝了進來,慌道:“司馬大人,不好了,西門遭到一股軍隊的襲擊,企圖奪取西門,顏將軍正在組織守衛。”
“攻打西門的軍隊大概有多少?”曹笠問道。
“大約有千餘人,不過個個都行動迅速,戰法不俗,比之我涼州的精銳之師有過之而無不及。”侍衛回覆道。
果然如曹笠所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他頓時精神爲之一振,給自己的侄子施了個眼色。曹森心中瞭然,先是讓人在南門製造混亂,然後趁勢奪取西門,好一個聲東擊西的計策。他知道自己叔父的想法,果斷前去傳令,讓原本要調去東門的軍隊也一起過去救援西門。
而此時的涼州西城門外,正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咚,咚,咚。”城門發出被圓木撞擊的聲音。
“給我頂住城門,不要讓敵人衝破,快放箭……”涼州城守將顏峰不停地揮劍指着城下的一片漆黑,氣急敗壞的怒吼道。
“將軍,援軍什麼時候到?再這樣下去兄弟們就堅持不住了。”一個守衛的軍士開口說道。
“再堅持一下,援軍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咱們打開城門,衝出去和他們拼了。”顏峰鼓舞着士氣,可是援軍到底什麼時候能來,他自己心中也沒底。
可無奈手上只有三百多守城將士,敵人都在黑夜之中,放下去的箭矢很多都沒射中目標,沒過多久,箭矢也快要用盡了。
就在這時,城下隱約傳來的一個聲音徹底擊碎了守城軍的鬥志,那個聲音深深地攝進了每個將士的心裡。“顏峰,你這個叛徒,居然和曹笠狼狽爲奸,意圖起兵謀反,你對得起我大燕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嗎?”
聽到這一聲叫喊,原本在城門內使勁抵住城門的守衛士兵很多都鬆懈了下來,不停的猶豫着自己的立場,雖然在他們心目中,士兵就只有服從,但是知道自己效忠的不是國家和黎民,多少都還是有一些猶豫的。
那一刻,在最後一下撞擊中,涼州城的西城門被撞開了一條縫,眼看着禁軍的軍士就要如浪潮般的涌入城中。突然城內吹起了號角,城守的援軍趕到了,數千騎兵趕了過來。
藍季雪看到對方人多勢衆,而且自己所率領的禁軍有半數將馬匹丟在林中,默計着跟文誠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無奈只好下令步兵撤退,留下騎兵負責斷後。
“顏將軍,末將援救來遲了,如今敵人退去,是否要乘勝追擊?”前來救援的騎兵隊長對着城樓上高聲叫道。
顏峰見狀,叫道:“快回去稟報司馬大人,對方有人可能深知我軍情況,你快分兵到東南二門,這裡留下一千人便足夠應付了。”
見援兵分路而去,顏峰心中暗想着,究竟是什麼人倒戈相向呢?而且帶同的軍隊戰法大異於涼州軍,也不可能是茲戎,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
就在這時,州府中,曹笠收到了幾個城門的戰鬥報告,一個傳令的士兵開口說道:“司馬大人,西門的敵人已經在大人援軍趕到時成功將其擊退,南城門如今已經封閉,但是可能已經有間隙混了進來,王隊長直接將南城門的街道封鎖,應該暫時可以將間隙封在南城。”
“很好,你傳令下去,迅速調遣兩萬大軍回到州城,速度要快,但是不要去動西北方向的守軍。”曹笠看了看地圖以後,說道。
“好,屬下馬上去辦,只是……”士兵應聲後猶豫的說道。
“還有什麼事?”看到士兵欲去還留,曹笠皺眉問道。
“大人,如今州府中已經完全空虛了,只有百餘人護衛,屬下是怕間隙直取帥府。”士兵說着。
豈料曹笠聽後仰天大笑起來,說道:“他們不敢來攻帥府的,你就放心去吧。”
雖然士兵還想說些什麼,見到上級如此鎮定從容,也不再相勸,轉頭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去以後,“啪,啪,啪”三聲掌音響起,隨後一個讓曹笠很是陌生的聲音說道:“久聞曹司馬運籌帷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