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寶妃臉色一凝,揮了揮手,扶桑領着衆人下去,寢宮只剩下母女二人,寶妃起身走到五公主身邊,拉過她的手安撫了一番,道:“別哭了,有話慢慢說。”

五公主啜咽道:“那日我與裴宋的事被長公主撞見,我以爲自己大禍將至,又不敢對母妃坦白,所以……所以我派人在長公主的湯藥裡動了手腳。”

寶妃目光一定,吃驚道:“你下毒?”

五公主輕輕哭起來道:“我不敢用烈性的毒,怕被御醫查出來,便找人從宮外尋來赤毒粉,那種粉末無色無味,只要服食三個月,就會致命,我……”

寶妃臉色突變,猛抓住她的手道:“愚蠢,你爲何偏偏用赤毒?”

五公主一臉惶然:“母妃!”

寶妃只覺得頭暈目眩,她身子一軟,有人極快地扶住她:“娘娘,小心。”

“扶桑姑姑,你……你會武功?”五公主駭然地瞪大雙眼。

扶桑將寶妃扶到牀邊坐下,轉身福了福身,道:“回公主,奴婢七歲就進賀知家,是三公子親自傳授武藝,奴婢的責任是保護娘娘和公主的周全。”

“三舅舅……”五公主神情有些茫然。

寶妃緩過情緒,正色道:“祥寧,你過來。”

五公主不安的走上前,跪伏在寶妃面前,寶妃端凝着女兒的花容月貌,道:“母妃早同你說過,你生在帝王家,一舉一動都不能有半分差池,是母妃沒有管教好你,才接二連三地出這些事故,如今你曉得來求我,可是得知赤毒不僅會致人命,還會迷惑人的心智?”

五公主遲疑地點了點頭。

寶妃忍不住道:“一旦有人查出長公主中毒,便有理由嫁接罪名,若是將你牽扯出來,你身上的罪名可就擔大了,每條罪都是死罪,光是謀害皇嗣,便是賠上整個賀知家,也救不了你的。”

“母妃,我沒有,我沒有。”五公主痛哭起來。

寶妃沉色道:“現在哭有什麼用,把眼淚擦了,好好坐着,我有話問你。”

五公主駭住,只得一一照做,扶桑在一旁給她擦眼淚,安慰道:“公主是娘娘親生的,無論娘娘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爲公主好,在這宮裡,娘娘纔是公主唯一能信賴的人。”

五公主點點頭,不再那麼惶恐。

寶妃問道:“是誰幫你下的藥?又是誰給你傳的信?”

五公主道:“是豆蔻,她在辰央宮廚房當差,原是秋明宮的人,我用錢財買通她,讓她爲我辦事,也是她來告訴我,長公主中毒的事情也許被人知道了,因她用來煎藥的罐子突然不見了,罐子裡頭還有她沒用完的藥。”

寶妃臉色嚴肅道:“豆蔻恐怕靠不住,若是她將這件事抖出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其他的事,你也不要插手,我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查這件事。”

五公主道:“聽聞父皇馬上就要親審長公主,她是聰明人,怎麼會故意害惜妃的孩子?母妃,這裡頭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

寶妃長嘆一口氣,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宮中平靜了這麼多年,皇后不大管事,鸞妃恃寵而驕,如今還添了個惜妃,卻不知誰人看戲,誰人謀事。”

五公主到底年輕,見母妃尚都如此,她心中更加忐忑。

扶桑柔聲道:“公主,娘娘這些年心裡跟明鏡似的,她不問世事,安居在這寶菡宮,不過是想公主能平平安安長大,如今是公主有事,娘娘又豈會任人魚肉呢。”

五公主拉住寶妃的手,哭道:“我什麼都聽母妃的,從今以後再不敢任意妄爲,連累母妃爲*心。”

寶妃摸了摸女兒的臉,對扶桑道:“你去一趟地牢,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查出來,看什麼人去見過長公主,若是白家的人,我們就不管了,那是皇上的事,如果是這宮裡的人,速來報我。”

“是。”扶桑應下。

地牢的時間過得很慢,白離睡了醒,醒了再睡,等終於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發黴的味道,她才爬起走了兩圈,牢門大叔估計見她可憐,搬了張椅子過來陪她聊天。

“看你的年紀不像是宮裡的妃子,難道是公主?”大叔不繃着臉的時候,其實長得也不兇惡。

白離訕訕道:“可不是嘛。”

大叔吃驚道:“怎麼會把帝王家的閨女關到這種地方?你到底犯了什麼錯?”

白離有點尷尬,人家一片好意陪聊,她不能太不給面子,她咳了咳,愧色道:“我犯了宮規,受到懲罰是應該的。”

不想大叔還很八卦,小聲道:“那日我見有人來看你,外邊的守衛是銅牆鐵壁,除了重犯,根本不會放人進來,他既然進得來,那官位肯定不小,是你的意中人吧,你們兩人倒是郎才女貌……不對啊,你不是公主嗎?這世上的男人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大得過你?”

大叔把自己繞暈了。

白離扯了扯嘴角,含蓄道:“名分上我雖是公主,其實出身寒微。”

大叔見慣了大場面,惋惜道:“我瞧你眉目清秀,不像是壞人,就這麼白白……真是可惜了。”

這幾聲嘆,倒是讓白離心底撥涼撥涼的。

等了幾日,皇上終於肯見白離,興許是時運不濟,那日下起了大雨,有兩名宮侍來接她,白離身上的衣裳髒兮兮的,早不能見人,她脫下手腕上一對玉鐲,和一串南珠手鍊,塞給兩名宮人,道:“姑姑們行個方便,我這幅尊榮是見不得駕的,勞煩姑姑幫我找一套能穿的衣服。”

其中一名宮人道:“長公主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好了。”她言語間甚是恭敬,白離倒是一愣。

她們先到一處偏殿,裡面沐浴用具一應俱全,看着溫泉池中熱氣騰騰的水霧,白離頓時覺得渾身膩得難受,她也顧不得面子,自己脫了衣服走進去,兩名宮人跪下要幫她搓背。

白離吸了口氣,忙道:“姑姑,我怕癢。”

那宮人掩脣笑了笑,道:“奴婢們在外面候着,公主洗好了再宣奴婢。”

“好。”白離求之不得。

她們出去後,白離這纔算真鬆了口氣,她看了看這間浴房,雖然佈置簡單清雅,但光看池邊那兩尊晶瑩剔透的祥獸,便是上好的古玉,鎮邪破煞,非尋常人能用,待身子泡得發軟,白離才從裡面爬起來,軟榻上整整齊齊疊放着一套衣服,她穿上後才叫宮人進來。

白離披頭散髮站在那裡,宮人道:“奴婢替長公主梳妝。”

穿過一道屏風,白離發現這浴房裡頭還梳妝檯,一宮人將她按坐在椅子上,一雙巧手三兩下就挽出一個漂亮的髮髻,她還想往白離臉上塗粉,但被及時制止,另一個宮人打開首飾盒,裡面珠光寶氣,煞是燦眼。

白離挑了一支素淨的玉簪,道:“我用這個就好,其他都收起來吧。”

宮人詫異地對看了一眼,亦不多語,拿過一件披風替她繫上,然後直接去見正主,直走到前殿,白離越發覺得這地方熟悉,原來是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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